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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新时代,新猫咖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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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新猫咖⑤
只是眉眼间那点笑意,稍纵即逝。
宝鸢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而后小心翼翼地往护国长公主那儿投去一眼,那是她和老子娘真正的女主子,迄今仍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儿。
她在内心挣扎了些许,那方天平便不由自主地向兰姝倾斜过去,末了只当作天知地知。
这些兰姝自是不省得,她恍了会儿神。
静观搂着兰姝说了一通体己话,讲到动情之处,不免热泪盈眶。
兰姝静静听着,因此从对方那儿得知了诸多往事,静观说话的声儿异常温柔,将一切娓娓道来的时候,好似蕴藏一股神奇的力量,令人的灵魂也沉浸其中,久久不可自拔。
正当兰姝陷入静观编织的故事里分不清虚实的关头,兰汉卿忽然抡起巴掌狠狠扇了自己两下,这一动作猛地使她惊觉,她抬眸,一眼望去,见便宜爹两边脸庞上挂着五道鲜明的指印。
再一细细打量,那双与自己生得极像的眸子黯淡着仿佛蒙了一层云翳,俨然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儿。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凭空出现的姨母或许并不简单,只不过一个照面,就轻而易举地把人玩弄于鼓掌间。
兰姝看着她,静观似有所感,垂眸正巧撞上小外甥女的视线,不由愣怔了一下,片刻后收敛了心神,朝她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来,语带安抚,“可是吓着了?醐醐别害怕,万事有姨母在。”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兰姝的背。
这一举一动明明温柔至极,兰姝却觉得后背一阵阵的泛凉,余光不动声色地扫了兰汉卿一眼,心中忧虑更甚。
她被静观圈在怀里,看不见的地方,眉头一蹙又松展。
略一沉吟,她缓缓抬起头,懵懂的问道,“姨母,我阿娘什么时候会醒呀?”
随着一道稚嫩的声线划过耳膜,静观心头一沉,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阿姐的身子早在十八年前那场宫变里就伤了底子,后来又经了些糟心事,能撑到现在全凭借一口气吊着,才没垮掉。
三年前得知阿姐榜下捉婿,皇兄又赐婚,她差点喜极而泣,以为有了新人,阿姐能彻底从之前那段感情里走出来。
没想到兰汉卿这个混账,竟敢一次次伤透阿姐的心,皇兄碍于阿姐的面子不好直接发落他,她不一样,她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既然他做不好这个驸马,她自然要好好敲打上一番。
然而,静观来时打算的很好。
当她一见到兰姝,那一声软软糯糯的姨母,教她有万般手段,好似也使不上劲儿了,要不是心里切切实实地记挂着阿姐,又真心实意地盼着阿姐与驸马能白头偕老,她也不至于挖空心思,匆匆想出这一出煽情的戏码来。
也亏得她是在宫里长大,打小就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要不然这会儿还真不好遮掩自己面临的窘境。
“有太医在,你阿娘很快就醒了,醐醐要乖,先带你爹下去休憩一下可好?”
兰姝本来就有点担心兰汉卿,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便乖巧地应了声。
继而一步步走向兰汉卿,见他眼神呆滞无神,整个人看上去特别颓丧,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兰汉卿。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覆上他宽大厚实的手掌。
软声劝道,“阿爹,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不然阿娘见了您会心疼的。”
静观还是看兰汉卿不顺眼,但看在小外甥女的面子上,也敛了眼底的锋芒,低声道,“这里有我,你下去歇一歇吧,仔细别熬出个好歹来,倒是让我阿姐反过来去照顾你。”
她话音一落,兰姝就感觉兰汉卿身躯一震。
“多谢你。”兰汉卿喃喃了一声,然后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牵着兰姝的小手往外走。
静观目送这一对父女走出院子,待看不见人影,她回过头,移步走向内室,里面太医诊完脉,此刻正坐在一边开方子,那一脸凝重的神色晃得她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很不踏实。
思及此,她加快了步伐,近前一看方子上的内容却是怒从心头起,一气之下直接夺过他手里的笔折成了两截。
“你要好好的治,不然别怪我饶不得你,皇兄同样也饶不得你。”
静观一面说,一面抽出那张写了一半的药方撕得粉碎。
春寒料峭,太医愣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需要什么,都写下来,我马上吩咐人送来,”她顿了顿,不忘提醒道,“单子上的那些不可再用,记住了吗?”
真是胆大包天,她阿姐如今的身子骨,哪里承受得住这一副虎狼之药。
闻言,太医擦了把额上的汗,唯唯诺诺的应声。
静观挥退了众人,一个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她生生逼回眼底的泪意,强打起精神走到护国的榻前,接下来又自己去搬了个杌凳坐在旁边,握着她的手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话,也不管长姐能不能听见。
说到后面,她埋脸于掌间,眼泪止不住地流。
……
“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静观哭得泪眼婆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时护国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拿帕子一点点拭去她眼角的晶莹,“快别哭了,哭花了脸,等会儿让人瞧见了不知要怎么笑话你。”
睡了这么久,她的声音颇为沙哑,可总算是醒了。
静观顿时雨过天晴,抿着嘴一头扎进她怀里,讨好道,“阿姐,我想你了。”
护国浅浅笑着,过了一会儿,轻声言道,“这样啊,不如让醐醐那孩子跟着你一起修行罢,她长得有五六分像我,你看着她跟见了我一样。”
静观心里一突,“阿姐?”
她微微抬起眸子,神情满是不解。
护国看着她,思绪渐渐飞回他们一家三口刚到谢园的那一天,醐醐的表现着实让人生疑,再一回想这段时日,醐醐身上的变化——
自己亲生的女儿,她怎会认错。
她下定决心,“醐醐便托付给你了。”
静观有意相劝两句,可一看长姐苍白如纸的面色,她心里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只得先应承下来,以后再作打算。
她又依偎回长姐怀里,再启口便专门捡着好听的话来说,“我都听阿姐的,刚还愁寻不着理由赖着阿姐呢,这不就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吗?我可要多待几日,与阿姐说说话,也与我那小外甥女好好培养一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