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铅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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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铅中毒。”
在看过发的视频后，询问过症状和病史后，殷嫱重金请来的医生下了初步的诊断。
这判断和殷嫱做的不谋而合。
医生又问：“是怎么中毒的？”
当然是在余姚烧债券身契的时候，有些铅笔写的文书一烧，他们就吸入铅蒸汽了呗。
殷嫱：“烧铅——日常也经常接触铅。医生，这些人还有救吗？”
医生说：“呕吐和腹泻是因为铅代谢不出去，身体免疫机制启动了，如果乏力、心慌、头晕、昏迷，是因为电解质紊乱。”
殷嫱：“所以？”这个时候就别拽原理了吧！
医生这才慢慢说：“得补液，住院输液，静脉注射葡萄糖酸钙，查查血铅浓度再做进一步打算。”
殷嫱为难：“如果住不了院呢？”
“……”医生沉默了很久，终于打下了一个扁鹊三连，“没救了，等死吧。告辞。”
“诶，医生别走啊。”
李建平急忙拦下医生，这可是行走的一斤黄金。他赔笑道：“我表妹家住山区，就条件差，离医院挺远的。”
“离医院远，那就是离地府近了。告辞。”医生扭头就走。
李建平忙道：“医生，我加三千。”
医生顿住了脚步，勉强道：“不保证活。”
李建平连忙点头：“行行行，您是专家，您说的都对。”
于是医生重新回到座位上，打道：“如果是轻症的话，服用依地酸钙钠降低血铅浓度。病人脱水、电解质紊乱，得补充钠、钾、葡萄糖。”
就是得补充电解质和水嘛。
殷嫱自动理解：“可以喝糖盐水口服补液吗？”
医生：“你想把人齁死呢？”
殷嫱想了想：“那我多加点味精？谷氨酸钠，也是钠盐。”
医生：“……”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太有创意了！人治死了千万别说咨询过我。告辞！”
殷嫱：“……”
她也不想的呀，这不是条件有限嘛。她难道想重温什么公式配平、什么摩尔质量、什么溶液浓度吗？
李建平急忙劝下医生，在以加钱五千后，再次稳住了医生的阵脚。
李建平再次打圆场，并发送信息：“你来不了医院，这不是可以买药嘛。医生就在这，你要什么药，我帮你挂个号开。”
殷嫱从善如流：“好的好的，那就麻烦两位了。”
经过双方一番友好的协商以后，达成如下协定：购买口服依地酸钙钠若干、口服补液盐若干、注射器若干、葡萄糖酸钙若干、葡萄糖溶液若干、维生素B族若干、碘伏酒精棉签若干……附赠医生诊金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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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此事倒并非是有心人阴谋了？”张苍沉吟，虽然说是有心人，但就差直指郡丞黄叙了。
殷嫱点头：“那位游医说，先生焚烧铅券，那简上铅字加热后化为气体，便侵入肌骨血脉难以排出。这便是外邪入体，难以治愈。先生一行，本就有人是积年文吏，多用铅椠，常年累月遭铅毒侵袭，如今一遭发出病来，就更为严重了。”
张苍问道：“可有治愈良策？”
殷嫱再次点头，而在她身后的医工随即殷勤排出针管两支。
那寒光凛凛的长针映入眼帘，本就脸色惨白的张苍更是浑身肥肉都颤抖起来：“伯、伯盈，这是……”
殷嫱温言安抚：“先生，医工看病是要用针砭的，这很合理吧。”
张苍：！！！
这不合理！
谁家针这么粗，这么长，后面还拖个大管子啊！
张老师立刻把自己缩成一团，白胖的脸紧皱，满脸写着——你不要过来呀！
殷嫱劝道：“先生，讳疾忌医是不行的。”
张苍裹紧被子，坚定摇头表示拒绝：“伯盈，为师怕是不行了，你这针砭，就留给别的同僚吧。”
殷嫱站在榻前，双手抱胸，凉凉道：“那您后院的姬妾以后就都归我了，我一定给她们找个好归宿，让她们很快都把您忘了。”
张苍悲凉道：“余姚新买那个已经被你抢去。多一个不多，少一群不少，随你去吧。”
殷嫱：“……”
已经这么佛了吗？
“……行，不打针，就吃药吧。”
半晌，听得殷嫱松口，张苍还有些不信。可是过了半晌，也没听见什么动静。悄悄掀开一点被褥，果然看见殷嫱端来一方食案，上面放着各色药片和水。
张苍这才小心翼翼，伸出个脑袋。
看着跟缩头乌龟探脑袋似的。
殷嫱心中吐槽，笑意盈盈让人给他披上袍服，亲奉汤药，道：“吃药吧，先生。”
她笑得温柔，张苍看了，却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他还能不了解这个学生？笑得越温柔，心里那坏水越多。
“伯盈，你这药，真没问题吧？”
殷嫱道：“您不吃我可去别人家了啊。”
张苍这才放心，正当他吃药的时候，听殷嫱凉凉说：“这就对了嘛。药肯定是没问题的，就是见效慢了一点，不比针砭嘛，直接就从血脉作用了。”
“这铅毒呢，也没什么别的，只不过清得慢一点呢，就可能伤肝、伤肾、伤脑……”
“噗——”
张苍嘴里一口漱口水喷出来：“咳咳咳……”
侍婢连忙给他拍着后背，张苍却顾不了那么多了：“伤什么？”
“伤肝。”
“后面两个！”
殷嫱歪头望着他：“伤肾、伤脑啊……肾是排毒的，这毒排不出去可不就废了吗？”
“至于脑子——先生您还不知道吗？与您同行的已经反应迟钝，眼看着脑子就要不灵光了。就算治好啊，他的聪明才智大概也回不来了。”
张苍颤声：“你说的是真的？”
殷嫱笑道：“我何必骗您呢？您自己未来或许就会深有体会了。”
张苍：“……”
“你……那针砭，真的靠谱？”
殷嫱点头，叫来医工：“您不信就看看嘛，我给您做实验。”
她当即在张苍面前拉起袖子，张苍举袖掩面：“你这成何体——”
“统”字尚未出口，他的话语蓦然顿住。
因为少女白的耀眼的胳膊上，布着星星点点的针孔。像是白玉微瑕，似新雪遭污。
其上散落的斑斑血痕竟是那样刺眼。
也不知事先就试过几次针。
殷嫱朝他笑了笑，让医工往她左臂上的穴位刺，当然她注射的只是一点生理盐水。
因为医工毕竟是个老中医，也会针灸，殷嫱怕这专业不对口，没让用静脉注射，而是用了《赤脚医生手册》里的穴位注射，这个相对来说技术成熟很多。
在殷嫱以身示范下，张苍终于下定了决心。
针管里冰冷的液体推入穴位，望着学生鼓励的微笑，张苍血脉里却似有一股暖流，直涌动向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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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生的网络指导、兼殷嫱的行动下，终于，文吏队伍病号彻底清零，但还是有人因为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大脑还是遭到了不可逆的损伤——具体表现为，降智了。
这次中毒风波，也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出去。现在用铅笔的文吏们都有点人人自危，谈铅色变的感觉。
殷嫱为安抚人心，有病的给治，没病的就给发了一批钙片当安慰剂，就连和她一向不对付的黄郡丞也得到了公主的亲切慰问。一时间，人人歌颂公主恩德。
黄郡丞捏着那袖珍的漆盒，打开看了看里边的白、黄等药片片，倒是和殷嫱给张苍他们的模样一样。半晌，才嘀咕了一声：“收买人心。”
但手却很诚实地把盒子合上收袖子里了。
他一抬头，见众吏拎着几麻袋物什，正从后堂搬郡府来，他叫住一人，问：“这是什么东西？”
那吏员说：“公主说，郡府里的铅笔都不要再用了，收起来送她那里去。”
“这是公主新采购的无铅铅笔……啊，就是这笔里边没有铅，是碳。”
黄叙：？？？
无铅铅笔？
他踱步过去，从麻袋里捡起一支，八棱形，中有黑铅般的圆柱物什。笔身通体深绿，微微反光。
笔端用着金黄的笔触写着什么古怪的字符。黄郡丞眯起昏花的老眼，细细看去，那笔身上赫然写着两个字符——
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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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闲鱼上又出现了一条奇奇怪怪的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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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12章 铅笔（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