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黑]夜明》云水飘飘

6、陨仙（2）

　　绍淮的城郊坐落一座小洋楼，往来的人是不多的，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那是邵瑨的住处。
　　毕竟是淮绍的大忙人，自然极少现身洋楼，也不知他每日都待在哪儿，与那满街流言蜚语的金今倒是大相径庭。对于过分隐匿自己的邵瑨，绍淮人自然议论纷纷。偶尔有闲的发慌的孩子会窜到城郊，隔着高墙看一两眼被守卫看守的洋楼。毕竟对于古香古色的绍淮，这样的楼房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但如同闹鬼的洋楼今日却难得有了访客。
　　年轻的男子披了火红的大氅，长发松松散散的束起，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被守卫请了进门。
　　一进门，仆从纷纷退下，黑龙随意地将大氅挂在门旁排钩上。屋内点了熏香，零零散散的在空中游荡。对面的人围了围巾遮了半边脸，奇怪得很。那人在屋内还戴了帽子，几乎遮住另半边脸。黑龙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道：“品味不敢恭维。”
　　那人正是邵瑨无疑。见了仆从纷纷离去，扯开围巾又随手扔了帽子，将宽大的风衣搭在椅背上，笑着对他耸耸肩——身体线条因为取了风衣而被凸显出来，眉目也有了就几分女子的味道。
　　那是个女人。
　　女子无奈道：“能怎么办？这能归我管吗？”黑龙奇道：“邵瑨这身份你用了这么久，神神秘秘的，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是你，这破楼怎么不归你管？”
　　女子摆摆手：“非也非也！邵瑨确实是个女人，但她的身份也是我通过交易借过来的，哪能动她的东西？”说完又神神秘秘凑上来，“唉，别说，我还真看见金龙了，挺凶的一小龙啊！”
　　黑龙挑了眉：“我怎么没见着你？”
　　女子笑道：“我被金龙赶出去啦！我在门口扒了个破算命的衣服，装了个盲人混进去，还没套两句话呢，就被金龙捉着个正着。”
　　黑龙也不知台下发生了什么，便听着她胡诌。待她说完了废话，才问她道：“相安无事这么多年，忽然叫我来干什么？你这身份看一眼金今不简单么，又偏偏让我从中作梗又是为何？”
　　女子摆摆手：“甚么相安无事？以前我也和你说过，我自上界作陨仙被打了下来后，人身化了两份，是吧？”
　　黑龙道：“忘了。这么多年前的事了。”也不知他是真忘假忘，眼神飘飘悠散到窗外。陨仙道：“哎呀，都不重要啦。重点是她要回来了...”她想了想，又觉不对劲，低着头托着腮：“这么久了，我在人间游荡了这么久了，都已经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黑龙道：“所以你要和她一起离开？”陨仙不语。良久轻声说：“她一定会带我走的，我寿数也该尽了。到了这个时候，其实能否回上面也无所谓了。”言罢，长舒一口气，“现在来谈谈你吧，黑龙。我可不止是来找你道别的。”
　　“自上次一别，下界变化也很大。”她顿了顿，“你儿子...我没救下来。”她低着头显得有点窘迫，“我...当时我去了，却没见到他。”
　　“...百年前的事，对我也已经无所谓了。”黑龙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更何况，那孩子如何也与我无关。”
　　“......”陨仙张了张口本欲说些什么，但还是将话语吞了回去。黑龙似乎与她记忆中的将军有了几分出入。她道：“好...不提这些。前几年得知你的行踪，我也知道你想干什么，所以特地为你算了地卦。那金龙和你扯不清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次那人遣你下界来只怕是因为...”
　　“情劫，是么。”黑龙打断道。
　　陨仙错愕的神情在眼中一闪而逝，片刻耸耸肩：“你倒也聪明，只怕是那金龙还真没反应过来...”黑龙低头，神情闪烁不定。陨仙无由紧张，试探问道：“你...不会真的对他有什么感觉？”
　　黑龙道：“逃不掉的，我必须渡这一劫，否则对上那人也只是一死。”陨仙不住皱眉。黑龙解释道：“我此次带着龙鳞下界，人身自是我自己的没错了。但既为人，七情六欲在所难免。待到回了天上，自会释怀。至于情劫...我自有打算。”陨仙叹道：“你若真成了事，又怎可能回到天上？”
　　气氛忽的落入冰点。良久，黑龙悠悠道：“我早已倦了，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一死。黑龙一脉注定要衰落在我手中。现在再说说你吧。她会怎么回来？”
　　陨仙仍沉浸在他的话语中，一时未曾反应过来：“...啊”理了理思路，“百年前我与她斗过一次法，打了个印儿在她身上。总归是见不到彼此。这几年来印记越来越淡薄...”她望向窗外，“而且我能感觉到...只是能感觉到，她会通过某种媒介来到这里。”
　　陨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说到这里吧。我走以后，你自幼本投在邵家，绍帮你便接了罢。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邵瑨这个人...无所谓了。”
　　黑龙也站起来：“这几日我留在这里。我要见她。”
　　陨仙望了他一眼，似是思索了一会儿：“成。你留在这吧。不过最好等到那条小金龙回来之前赶回去，不然可就什么都解释不清咯。”
　　黑龙耸耸肩，没有回答。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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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开始瞎扯内容提要了（？？？
码到一半不小心碰到重启键了，愣是码了两遍...被自己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