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芣苢，薄言采之》一笔墨千城

5、落花之意流水情

　　落花之意流水情，相逢何必不自惜。
　　最后采芣苢还是成功借到了那本书。一回到小屋中,阿青依旧在等她,还没进门就可以看到屋里点着灯。
　　然而还未进门，却看到隔壁的小木屋门口倚着门坐了-个少女。院子里有微弱的灯光，采芣苢走近几步，少女闻声抬头，一张小巧的脸蛋上满是泪水，正是和阿紫阿木同住的阿木。
　　看到采芣苢靠近,少女轻轻颤了颤，不禁让她想到某软乎乎的动物:“阿木”
　　“唔……”
　　采芣苢终究没有挨近她,还有几步时停住了:“阿木,你要不要到我们这么暂住一晚。”
　　“……”
　　最后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让采芣苢把阿木带了回去。
　　一推开门,阿青正在按着采芣苢教她的方法做刺绣,闻声抬头:“阿采,你回来啦，快看我……咦阿木”
　　看到采芣苢身后一个瘦小的身影,阿青很是有些疑惑:“阿采,怎么回事阿木她不是应该在睡觉么”
　　“我刚才看见她还未曾回房,想来带到我们这儿住-夜也好。”
　　采芣苢这理由说得极其含糊，奈何那阿青心直口快,完全没理解她的意思，直接就拉着阿木问长问短:“都这么晚了你还没睡,是不是那两个人又欺负你
　　了!你跟我说,我帮你出气……”采芣苢极为无奈,拽住阿青:“好了好了，你不要再闹腾了，这么晚了你不也没睡吗，快去睡吧。”说罢朝床那边走去。
　　阿青还想说什么,采芣苢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阿青有点认怂，只好憋住想说的话,去睡觉了。
　　采芣苢从顶上的橱柜中取出一套床褥,铺在空床板上:“阿木,今日你就先睡在这儿,明日我再好好准备一下，夜里好梦。”然后采芣苢就睡先了，临睡前留了一盏小烛灯。
　　半夜的时候,长安下起了大雨,开始还是绵绵细雨，沿着屋檐串成水珠，谁知却越下越大。
　　雨点纷纷敲打着小木窗,在瓦片上弹曲儿,采芣苢是伴着电闪雷鸣和呜咽声醒过来的。
　　“呜……呜呜……”
　　在采芣苢目所能及的一小角落的木床上,一团床褥裹成了球状,底下发出哭声。
　　那是阿木吧。
　　采芣苢在心里轻叹一声，掀开被子起身，走到那张床上:“阿木。”
　　“被子”停止了颤抖，也没有哭声传出。采芣苢看了一眼阿青的床上,并没有醒。伸手扯扯被子顶端。
　　“被子”小心翼翼地往墙边缩了缩。果然还醒着呢。采芣苢也不怒，声音低缓:“阿木，你有什么想倾诉的，都可以告诉我和阿青，但你要知道，如何去保护好你自己。”
　　等阿木过了半响,自己掀开被子时，采芣苢已经睡了，但她的床边放了一个小板凳,上面有一盏刚点亮的烛台。
　　第二日,采芣苢依旧照常起床,却没想到阿木比她还要先起来。
　　阿木的年龄比她们都小许多,整个人坐在桌边,小小的一团。看到采芣苢:“采……采姐姐，我……我有事……想告诉你。”
　　采芣苢看着桌上的两个茶杯，走过去，还有些微热，轻抿一口:“你的说吧。”

　　阿木自幼出生在一户富贵人家里,至于有多富贵,阿木自己并不清楚。出生时家中有一些兄长了，因着自己是幺妹，倍受宠爱，谁知有一年不知惹上了什么祸，家中突遭变故，在一个晚上，一家人出逃时遭到劫匪，而阿木也就是在那时被捉住,卖到了别户人家，那户人家养了阿木一小段时间就把她卖到了青楼。
　　阿木方才九岁。
　　采芣苢听了她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却更是发现她的确生得极好，皮肤也是极佳的。
　　“那昨晚？”
　　“昨晚，阿紫姐姐……她，她说有些饿了，让我去厨娘那里拿几块糕点给她,我不愿意，她就说要惩罚我，不许我睡觉，然后让阿秀姐姐把我……赶了出来。”
　　采芣苢点了点头，眼底略过-抹阴沉:“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别多想。走吧，去吃早膳，我把阿青叫起来。”
　　昨天夜里下了雨，所以不能再在泥泞路上练习，只能让她们在自己房中练习乐曲,每人必须会弹一首小曲儿，再绣一副金菊翠鸟绣品。
　　采芣苢趁着阿紫两人去用早膳的空和阿木阿青一同把阿木的物品全部搬了过来。
　　再去食宿的时候,阿紫和阿秀两人已经快吃完了，看到她们三个人走过来。阿紫自然是注意到了最后面的阿木，眼睛狠狠地瞪着阿木，一偏头，却看到采芣苢冰冷地表情,目光有些闪躲，一直到过完早也未曾说过话。
　　等到采芣苢一行人一回屋,就准备开始今日的任务,不过采芣苢还未曾识过乐谱。
　　“啊？完了!阿采，我对曲子什么简直一窍不通啊!”阿青听到采芣苢向她询问乐谱之类的问题，十分激动地叫了起来。
　　采芣苢仍是一脸淡然的表情:“哎，就知道。那好吧，我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我可以帮你们。”阿木在一边听到他们的谈话,弱弱地插一句。
　　采芣苢回头看着她,轻轻笑了一下，点点头:“那行，我和阿青的乐曲就交与你了，多谢。”
　　阿木红着脸点了几下头。
　　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最后几个人终于弹成了琴曲，五音律曲，不过这支曲也是最入门的一首。
　　到了下午便是刺绣,金菊翠鸟刺绣其实也不难，只是比较复杂。一是那金菊花瓣片片分清，二是那翠鸟的羽毛用的丝线较难辨别，不过这些对于采芣苢来说还算简单。
　　晚上又去褐衣那里下腰，除了这个，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交谈，一天也就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晚上临睡时，采芣苢和两人告了别，便都各自去睡了，当然，她并未睡着,而是等待整个别院都安静下来,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