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北史》一大团草

13、番外

　　第三十七章 番外:抢夺

　　戚平扬对抢夺自家大哥的心爱之物似乎是有执念的。个中原因他自己也不能理得十分清晰。他想他们本来各自有各自的路走，好好的两条路却叫天意弄得混淆不清。既然混淆不清，大哥的，就该统统也都是他的。
　　小鸭子小玩具包括林尤，怎么好东西老是大哥先碰上呢？亦或是他只能借着那傻哥哥的眼睛看见美的和值得爱的，或者说唯有嫉妒和抢夺才是他爱的来源，而他自己，是没有产生爱的能力的。
　　他第一次见到林尤，那个小公子瘦弱得几乎经不起一阵风。他原是看不上的。可那么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偶似的玩意儿躺在了戚平昌怀里，他忽然觉得可心了。戚平昌将他搂得死紧，脸上尽是一种舒心甜蜜的笑意。同自己一模一样的那张脸上，不再是痴痴的表情，而居然有那样一种快意和幸福洋溢、流淌出来。
　　这是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从来没有那样的感觉！要怎么学？怎么得到？
　　他不由自主地靠近了熟睡的他们。一座冰凉的假山下，他们就那么相依睡去了。夏虫轻鸣，晚风微扬，那种暖融融的氛围鬼使神差地诱惑他伸出了手，轻轻地，捏了一下那\"娃娃\"的脸。温的，热的，从脸颊抚摸到脖颈，他感觉到自己手指下的皮肤有血液流动。温热的感觉通过手指渗进他的四肢百骸，他喉头一动，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渴望:拥他入怀。由自己来抱着他，是不是他也能生出份甜蜜和快乐的感觉？
　　但他没有贸然行动，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迟疑，就这样呆立着，时而摸一摸那副苍白瘦弱的面孔，听着因为被楼得太紧，带着挣扎的虚弱的呼吸。直到照顾戚平昌的小厮折返，才飞速离去。
　　他和戚平昌一样魔障了。他搓了搓手指，忘不掉那种感觉，柔弱的生命，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眼前，只要轻轻动手，就能折断。
　　父王替大哥把小公子送到他的身边，大哥的，就是他的。

　　但有些事他还是选择偷偷去做。
　　在林尤的陪伴下大哥一天天的越来越清醒了，父王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但他能看出他的喜悦。他自己也并非不高兴，只是偶尔见到那对一高一矮的人搂抱在一起他都会挪不开自己的目光。恢复了神智的大哥同自己越来越像，他那么远远望着二人，常常产生自己正是抱着林尤傻笑的那个人的错觉。
　　那么好吗？拥有林尤？
　　直到某一天，他居然得知林尤被强｀暴了。他端着茶的手一抖。面前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一些旖旎又残暴的画面。可以，那么对他的吗？那具身体，会颤抖着却柔顺地敞开吗？一定很害怕吧。他会就此讨厌大哥吗？
　　他的庶兄带他来赴宴。那双倔强的眼睛失去光泽，本来十分苍白的面色带着几分灰败。大哥痛心地别开眼。
　　躲在暗处，他的嘴角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笑意。目光追随着被扶进房间休息的人，等大哥走后，他便露了脸，可惜小公子已经睡了过去。
　　他上前去抱住他，轻飘飘的这么一个人被扒拉到自己怀里。尝试收拢手臂，一个柔软的，顺从的拥抱。自动靠过来的脑袋象征着依靠。他忍不住吻了吻怀里的人。原想趁大哥回来前不着痕迹地离开，一如往常自己在一旁偷偷觊觎那般，但鬼使神差地，抱着怀中软软的一团便撒不开手。于是心里一横:既然看上了，早晚要对兄长摊牌的，赶早不如赶巧了。
　　自家大哥急急忙忙地捧着一堆瓶瓶罐罐进了门，望见床上多出了一个人，不禁一愣，有些艰难地迟缓地问道:\"平扬你、怎么、怎么在这\"
　　借口则是信手拈来:\"我见大哥提早离席，有些担心，就来看看你。结果走到门前就听见有人在哭，进来看见这位小公子，他似乎把我认做你了，抱着我哭了一会居然睡着了。我这也——不好撒手不是\"
　　头脑简单的戚平昌十分轻易地接受了这份说辞，从未怀疑过胞弟会有任何龌龊心思，顶多和自己一样，也觉得林尤十分可爱罢了。
　　听说林尤醉了以后又是哭着睡着的，心里越发内疚。在席上一见他面色青白，便知他过得不好，衣袖扯上来，都是斑驳不堪的伤口。匆忙间寻的药也不知有没有效果，本想趁他睡了替他包扎一下，现在又唯恐惊醒了他。捧着药呆呆地看了两人一会，叹气:\"那你、好好、守着他。明明天，我再来、来上药。\"心想:弟弟能时刻保持清醒，反倒比自己的存在对林尤来讲更安全些。
　　而那方戚平扬见兄长不疑有他，呆愣愣地捧着药又退出去了，讽刺一笑，轻轻拨开林尤额上的碎发，用一根手指隔空小心勾勒着他的五官轮廓。把玩够了，又将床侧的锦被一扯，把两人罩住，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蜜睡去。大被同眠，不止自己那傻哥哥有这种福气呐。

　　第三十八章 番外:抢夺2

　　第二日，戚平扬早早醒来。似乎从中了火狼毒后便未曾有过如此放松的睡眠。郑大夫想法子把他身上的毒都引到了大哥身上，但那毒发作时的刺痛似乎已经深入骨髓，扎进了他的血脉里，每当睡得深了，在梦里便冷不丁被一阵痛楚激得惊醒。他自己知道那只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幻觉，可他克服不掉。他与戚平昌，真说不好谁才是幸运的那个。
　　侧身细细打量身旁尚在沉睡中的人，有些疑惑:郑大夫曾说大哥身上的余毒渐渐清除大部分要归功于林尤的特殊体质，可一个吕南来的病恹恹的小孩子，有什么可特殊的自己能睡好，是不是也有他的功劳
　　伸手捏住那人细瘦的五指，却发现本该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手上都是细小的划痕。惊异之下解衣细看，却见这样的痕迹几乎满身都是。林家有人虐待他可盛平林记还有谁的地位高过他去
　　正顾自思量，看见林尤的眉头皱了皱，似乎马上就要醒来。登时便慌了神，来不及将他的衣服拢好，干脆闭了眼歪在一边装睡，手里却把人搂紧，怕对方醒了便立即离去。这慌张与不舍来得既突然又怪异，戚平扬在心里叹气。
　　没多久，耳边的呼吸声停了，人应当是醒了。手中软滑的躯体微微发抖，似乎害怕得无法克制一般。戚平扬一顿，心中冷笑，原来大哥他也不过是兀自痴心，这小人看着柔顺，心里却不知道有多怕他、恨他。这样想着，好似反复咀嚼着一个破碎的梦，思及今日自己的种种作为，胸中不禁升腾起一股愤怒。
　　待那人颤抖着下了床，企图偷偷离开时，戚平扬猛地睁开眼，准确无误地钳住了他的胳膊，略略用力，便轻松地将人拧了回来，压在身下。
　　对了，分明是一双充满恐惧、不安的眼睛，也就能把大哥那傻子骗得团团转。甜蜜——简直可笑！戚平扬压低了身子，双目直直望进林尤的眼里，发现的\"真相\"破灭了他对温柔与爱恋的渴望。
　　林尤抖得更凶，眼睛润润的，像是要沁泪，一层雾气使双眸显得楚楚可怜。戚平扬看着那双眼睛，心里发狠:这小东西明明是个骗子！
　　他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扭向一边。既然是不愿意的，被大哥用强的时候，很难受吧？脑中闪过两人相拥而眠的画面，是了，他总见大哥是带着微笑与甜蜜的，便也间接地受了骗。这费劲心思想要抢夺的...居然是这样的东西！
　　小骗子恨的是大哥，却也使曾经柔肠百转的自己遭受到这样的折磨，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一段残暴又旖旎的假想闯入脑中。林尤乳白色的耳垂就在自己眼前。
　　犹如在愤怒之中受到蛊惑，他张口含住了那块软肉。
　　\"唔！\"那人的声音都在发颤。
　　嘻，戚平扬在心里笑，看你要装到何时。用舌尖细细舔过对方敏感的耳廓，故意发出\"啧啧\"的水声。羞耻的声音使林尤经受不住地屏住了呼吸。当他向耳内探去时，林尤的身体一抖，发出了崩溃似的哭声。
　　\"放了我...\"林尤几乎已经神志不清，泪水像珠串似的滚落。
　　拂去他腮边的泪水，戚平扬冷冷地看着他，心上又冷又疼，像火狼毒又要发作了一般。但那是不可能的，十几年来，在他身上阴魂不散的只有对疼痛本身的恐惧而已。这小骗子哭就哭了，他心里怕什么？
　　\"像以前那样乖乖的，嗯？\"恶毒的话从嘴里遛出来，像是迫使自己来不及后悔似的，他对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林尤露出一个微笑，宠爱一般轻轻咬了咬他的脸蛋，拎过放在一边的腰带，毫不费力地将那双伤痕累累的手绑在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