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是爱我的-胆小鬼与马大哈》未未寒

9、一切到此为止

　　Chapter 9

　　某大学，女生宿舍楼下。夜深人静，只剩下男生的喃喃自语。
　　“怎么回事啊…..朱诺电话也打不通，桃子也不接电话……”陆飞翔抓抓头发，苦恼的看着手机。
　　以前的朱诺别说不接他电话了，微信也是秒回的，这样被人捧在心尖上的感觉忽然没有了，陆飞翔感受到强大的心理落差。
　　正伤心着呢，手机响了。
　　陆飞翔眼睛一亮，赶紧打开手机。
　　“喝酒？？？！”陆飞翔目瞪口呆的看着微信上的消息，一时间很不能相信。
　　陶子月和朱诺怎么会在一起？朱诺根本不会喝酒啊？她们跑去喝酒干嘛？
　　“某个酒吧是什么鬼啊？！”陆飞翔怀疑人生，“这是哪个酒吧啊？？”
　　女生宿舍楼上，鱼儿刚刚洗完澡，来到阳台，打算晾衣服。
　　架子举到一半，鱼儿顿了下。
　　怎么感觉听到陆傻子的声音了？
　　幻听吧。
　　鱼儿摇摇头，继续晾衣服。
　　最近为了陆飞翔这事，朱诺虽然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但是鱼儿晚上起来上厕所时，还是会听到隐隐啜泣声。
　　身为朱诺的铁姐妹，鱼儿很是心疼。
　　话说回来，朱诺怎么还没回来，哪个老师要找她啊…..
　　“这特么怎么找啊？！”一声隐隐约约的略带焦急的男声传来。
　　鱼儿瞪大眼睛，往下看。
　　“我靠还真来了啊？！”鱼儿把手里的衣服往旁边一放，双手趴在栏杆上，大声道，“喂！姓陆的！朱诺不在宿舍！你哪来的滚哪去！”
　　陆飞翔抬头：“鱼儿？鱼儿鱼儿你别走！朱诺和陶子月不知道去哪个酒吧喝酒了！我得找她们啊！你知道她去哪了么？”
　　这么长一串话，鱼儿前面都没听清，就听清“你知道她去哪了么”这句话，瞬间火了：“不知道！你滚远点！”
　　“不是呀！！”陆飞翔急的汗都要出来了，“你先下来！我慢慢和你说！”想了想，又加了句，“关于朱诺的很严重的事！！”
　　鱼儿翻白眼，但是想到朱诺到现在还没回来，还是下去了。

　　2分钟后。
　　“你这头猪！怎么不早说！”鱼儿气急败坏，“我说呢，什么老师找她，原来是陶子月！又是陶子月！！”
　　“我也是刚刚收到信息啊！”陆飞翔已经跑了起来，“我们分头找！找到打电话！多叫些人找！”
　　夜风凉凉的吹在鱼儿脸上，鱼儿深吸一口气，答应：“行！”
　　唉……鱼儿简直不知道说朱诺什么好。
　　简直是上辈子欠了那个白痴的！
　　怎么会喝酒去了，朱诺不会喝酒，别出什么事啊！

　　两人找遍了附近的酒吧，大刘也赶来了。但是没用，朱诺和陶子月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鱼儿越来越着急，她已经脑补出陶子月如何凌辱朱诺的样子了。照朱诺的性格，还不是被陶子月压的死死的！
　　大刘在一边安慰她：“没事没事，她们只是去喝酒了，陶子月也不会糊涂到做什么事情的，总会找到的。”
　　鱼儿叹气。

　　陆飞翔跑了五六家附近的酒吧，都没有后，悲催的发现手机没电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么倒霉啊！手机居然这时候没电！
　　他蹲下来，抱住头。
　　朱诺…..你们到底在哪啊…..

　　路边小酒吧，到了晚上越来越热闹，各色各样的男女在舞池中跳着，笑着，音乐放的震天响。
　　酒吧最深处，一间包厢里，踉踉跄跄摔出一个长裙女生，此时此刻她的长发凌乱不堪的挡在眼前，遮住了一脸潮红.
　　好难受…..朱诺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想吐的欲望涌上来，浑身都没有力气。
　　原来喝醉这么难受的吗…..朱诺想起以前爸爸满身酒气的回来，见人就打的样子。
　　酒这么难喝…..为什么都要喝酒呢…..
　　还没来得及等她深思这个问题，又是一阵想吐的感觉。
　　朱诺几乎是半爬半走的摔进洗手间。
　　眼前阵阵发黑，她勉强抓住冰凉的洗手台，趴下去就是一阵狂吐。
　　朱诺来之前刚刚吃完东西，此时未消化完的污秽物全都争先恐后的涌出来，一片狼藉。
　　天哪…..朱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蓬头垢面，一身酒臭，连站都站不稳。
　　这…..还是我吗？
　　你疯了吗…作践自己给谁看啊！？是想让陆飞翔看到你一蹶不振而愧疚吗？
　　这就是….勇敢？
　　朱诺把额头前的长发撩起来，撑着洗手台站起来，却没有勇气再看一眼镜子。
　　浑浑噩噩间，只剩下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让陆飞翔看见这样的自己。
　　出了门，依旧吵吵闹闹，几个女生结伴笑嘻嘻的来上厕所，看见朱诺扶着墙低头的样子，也只是看了一眼，见怪不怪了。
　　“可以…..”朱诺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清清嗓子后继续说，“借一下手机吗？”
　　“啊…..”女生把手机掏出来，“行啊，你打吧。”
　　其实，朱诺也没想好要打给谁。只是她残留的意识告诉她自己，不能留在这，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接过手机，她愣了好几秒，发现自己背下来的号码寥寥无几。
　　打给鱼儿吧。朱诺一个一个按数字，吃力的控制不眼花。
　　电话很快接通了。
　　“鱼儿……”朱诺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说为什么哭，朱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开口，眼泪顿下。
　　后来发生什么朱诺也不太清楚了。只记得迷迷糊糊间，好像又看见了妈妈的脸。
　　“朱诺啊，”妈妈慈祥而带着无力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你千万不能像妈妈一样，知道吗？能勇敢就勇敢，要是不行…..你就躲好吗？”
　　年幼的朱诺趴在母亲床前，似懂非懂的流泪记下了。
　　“妈妈……你说我这样是对还是错啊……”朱诺喃喃出口。
　　鱼儿很快找来了，和朱诺一起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不过说是坐着，其实差不多就是朱诺整个人摊在鱼儿身上，也亏鱼儿是运动型的，一手抱着并不轻的朱诺，一手拿着电话，听见朱诺的呢喃，她赶紧摇了摇朱诺。
　　“朱诺？我不是你妈，我是鱼儿啊！”鱼儿咆哮，朱诺无感。
　　鱼儿又盯了朱诺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气还没叹完呢，大刘赶到了。
　　“什么情况？找到人了？”大刘平复了一下心跳，问。
　　他大概是跑来的，这天也不是很热，但是大刘的外套全敞着，汗水浸湿了里面的T恤。
　　“哎呀，不是跟你说不用急了么。”鱼儿拿着手机拍拍旁边的椅子，“你先坐，然后给陆飞翔打个电话。”
　　“行。”大刘坐下了，拿出手机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靠！”鱼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机，“陆飞翔什么意思啊？还关机？疯了吧！”
　　朱诺这时候似乎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鱼儿调整了一个姿势抱她。
　　“也许…..”大刘不确定道，“没电了？”
　　“.……”鱼儿再次叹气，“我们先把她弄回去吧。陆飞翔也真是够牛逼。”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又叹了口气，叫住一个服务员，“哎，那个包厢里面有个女的，喝醉了，照顾一下啊。”
　　服务员说：“放心吧，那个妹子是我们老板朋友，没人敢欺负的。”
　　鱼儿拉起朱诺，大刘也帮着在另一边拖起她，“难怪呢，选这里，这里还真是难找啊。”
　　两个人架着朱诺，拦了辆车，回宿舍。
　　因为大刘进不了女生宿舍，鱼儿一个人又不能把朱诺架上三楼，所以还是惊动了宿管阿姨。
　　“哎呦，这怎么回事啊？失恋了啊？”阿姨放下手机，推推眼镜，麻利的架起朱诺的另一边。
　　鱼儿顿时感觉轻松不少，甩了甩胳膊，心想比失恋还吓人呢，被前男友的现女友拉去拼酒了，她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差点以为陶子月要把朱诺卖了以绝后患。
　　宿管阿姨喋喋不休：“你们这些小年轻啊，都不把身体当回事儿，喝酒喝酒抽烟抽烟，到我这个年纪就苦喽…..”
　　鱼儿答应着，和她一起把朱诺扛到床上，说是一起，其实就是宿管阿姨力大无比的跟扛麻袋似的扛起朱诺，然后把朱诺头塞到上铺，脚再往上一扔，就好了。
　　鱼儿叹为观止，这熟练的技术，一定扛过不少人。
　　宿管阿姨走了后，鱼儿安静了半天，又看了看上面睡死的人，帮她把鞋脱了。脱到一半，朱诺蹬了下脚，鱼儿赶紧往旁边一闪，再一抬头，朱诺翻身坐起来了，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半眯着看着鱼儿。
　　“……鱼儿？”朱诺愣了好一会儿，说。
　　“哎，是我。”鱼儿把手上朱诺的鞋一扔，爬下楼梯，“醒了就好，你先刷个牙什么的吧，刚吐完不刷牙很难受的。”
　　朱诺在床上坐了会儿，又倒了下去：“啊…..不动了，好累啊….晕死了…..”
　　鱼儿坐回书桌前，翻开自己的专业书，摇头道：“你也真是，没事去拼酒干嘛？是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吗？哎呦我真是，服了你了，”鱼儿有点激动，站起来看着上铺缩在被子里的人影，“陆飞翔绝对和你八字犯冲我跟你说，他还不接电话，人找到了居然不接电话，真是…..”
　　铃声响起，鱼儿住了嘴，拿起来一看，眉毛一挑：“哎呦朱诺啊，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家陆飞翔来电，接不接啊？”
　　朱诺躺在床上，本来闭着眼正要睡觉，听到这话，用力揉了揉眼睛，呼出一口气，向下伸出手。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其实应该不接的，就让鱼儿告诉他一声就好了，但是…..
　　手指不受控制的点了接通，陆飞翔焦急得声音传出来：“鱼儿？怎么样？找到没有？刚刚我手机没电了现在才充上电，你刚刚是不是打我……”
　　朱诺闭上眼，轻声打断：“飞翔，是我。”
　　那边安静了几秒，接着更大的声音传来：“朱诺！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没事，”朱诺翻了个身，把手机离自己远了一点，“陶子月在路边小酒吧，你去接她吧。”
　　“啊….哦好，”电流的杂音不是很强，朱诺能感觉到陆飞翔吸了口气，转而快速的说，“朱诺，你等我，我马上就和陶子月说清楚，你等我好不好？”
　　朱诺愣是从这通没什么意义的电话里听出了陆飞翔的小心翼翼。她鼻子有点发酸，揉了揉，哑着声说：“算了，飞翔。不用了。”
　　鱼儿从书里抬了下头。
　　那边更安静了。
　　好几秒过去了，两人都没再说话，久到朱诺怀疑陆飞翔是不是一气之下把电话挂断了。
　　“.….喂？”朱诺试探性的轻轻说了声。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什么算了…..”陆飞翔的声音小了很多，好像在贴着你的耳朵讲话。
　　朱诺那一瞬间心痛了一下，差点就想说不算了，但是…..
　　“什么都算了吧。飞翔我们…..”朱诺把头埋进枕头，“我们还是算了吧。”
　　话一出口，朱诺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轻松，反而瞬间像被闷住了，关在一个大袋子里，透不过气来。
　　“为什么啊？”陆飞翔的声音有点颤抖，朱诺忍着眼泪，飞快的回答：
　　“因为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电话挂断。
　　原来以为流干了的眼泪喷涌而出，浸湿了一小片枕头。
　　鱼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碗醒酒汤来，接过手机，把醒酒汤递给朱诺。
　　“那宿管阿姨还帮忙弄了碗汤，你先喝一点吧，会好受一点。”
　　朱诺无声点头，接过汤碗。
　　汤碗热乎乎的，一瞬间，朱诺感觉一直飘着的脚终于落地了，很踏实。
　　记不清上次这么被人照顾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吧。朱诺已经习惯自己照顾自己，甚至能很好地照顾别人。
　　而现在……
　　“鱼儿。”朱诺喝了口汤，叫道。
　　“嗯？”鱼儿抬头。
　　“谢谢你。”朱诺擦干眼泪，笑了。
　　“哎呦我去，可算是正常了。”鱼儿叹气，“我还以为你要缓个十天八天的呢，这么快就缓过来了，挺好的。”
　　“嗯。”朱诺又笑了笑，再喝了口汤。
　　鱼儿看着朱诺，犹豫一会，还是忍不住说了：“朱诺啊，也许有些话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但是呢，我还是要说一遍。”
　　“嗯我听着呢。”朱诺看着她。
　　鱼儿坐下来，仰脖子看她：“你根本没必要去和陶子月拼酒量，就算是你赢了，那爱情这东西又不是胜利品摆在那儿让你拿的。再说了，陆飞翔那人你现在应该也是清楚了，他那尿性，等你拼过了陶子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几个李子杏子瓜子之类的玩意儿，那你一直拼啊？”
　　“.….”朱诺抱着汤碗，没说话，低着头。
　　其实，陆飞翔人挺好的。朱诺想和鱼儿说，但是又有些无力。怎么说呢？他真的只是忘了分手，并没有脚踏两条船，都是我的错？
　　有点绿茶的味道。
　　朱诺想着想着，突然笑了。
　　鱼儿惊诧的看着朱诺的笑容，脱口而出：“你不会精分了吧。”
　　朱诺摆摆手，敛去嘴角的笑意，把醒酒汤递给鱼儿：“帮我放一下，明天我来洗就行，我现在是在是要困死了…..”
　　“.….”鱼儿点头，接过碗，“行。”
　　朱诺躺回床上，向里翻了个身，闭上眼，让自己什么都别想。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