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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   “我敢打赌她是位处女,她的身形具有处女的美。”侍卫与朋友在私下聚会。
      “不,她绝不是处女了,她那么美。我曾见过她的眼睛,那里面不止有纯真,更散发着残酷严峻的光。”
      “因为你看见了死亡?”侍卫有些醉了,“我想不到,你竟然敢与她对视,噢……(声音低了下去)你不怕国王之眼吗?”
      国王之眼,一个国王直接管理的间谍组织。
      侍卫说完,两人的酒意被惊走,脸色都有些发白。他们疑神疑鬼地检查起屋子,一无所获后沉默的坐回座位,又灌起酒来。

      —
      “达洛加,我听说诺沃格罗德集市上出了个好玩的人。你帮我把他带来,我要见他。”莫丽娜托腮坐在王座上,发间装饰着一枚铃铛,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叮啷”。她晃着脚,没穿鞋,脚上圈着一对黄金脚环。
      她是马赞德兰国王的独生女,一位受宠、脾气不好的公主。

      达洛加的头垂得很低,几乎与地面平行。他不敢偷看莫丽娜公主,自从一位仆人被国王下令砍头后,他就不敢了。
      “遵命,我尊贵的公主。”达洛加回答道,正想离开,铃铛轻响,头顶的波斯小帽竟被一只柔软的手取了下来。混杂着殿中熏的没药乳香,一条精美、金光闪闪的丝绸裙如同毒蛇出现在青年人的视角中。

      “不准跪!”公主呵斥道,她的语气顿了顿,“不准走……”

      达洛加僵硬地站着,额角茸茸的碎卷发边急得冒出细汗。他不能多话,只好将头低得更下了,像花朵被人折断,掉在胸口。

      莫丽娜盯着达洛加看了一阵子,嗤笑了一声,将那顶乏味单调的小帽丢到了地上。
      “把它捡起来,爬出去吧。”

      达洛加,这位棕肤绿眼的胆小鬼如蒙大赦,他跪在地上捡起帽子,闭着眼,身子恭敬的弯着,向后退离了这座寂寥华美的宫殿。
      恍惚中,他听到莫丽娜公主在叹息,像在说达洛加,以前不是这样的。

      —
      万国之门两侧守护着巨型翼身人面兽,其中一只张开双翅,展现着它优美的羽翼弧度和威慑。受邀者在达洛加的带领下进入了这座神奇的东方王宫。他是一位旅行的杂耍人,精通声乐、腹语与建造机关,还有些稀奇古怪不便透露的本事。

      两进柱廊,外墙面贴着琉璃彩绘面砖,柱上刻着样式不一的浮雕,有些是进贡朝拜的异族人,有些则是奇异的野兽。
      石柱的间隔很宽,自然采光呈现出了材质在晶莹、金色、石青色的色阶交替,光亮与阴影的明暗交错。

      埃利克戴着礼帽、套着黑色披风,手拎着一个皮箱,安静、不引人注意地跟着他的引路人,走进了一座水上花园。公主莫丽娜的花园。

      那是一座略带萧瑟、衰败的花园,细密图案的墙边层层叠叠开着数枝红蔷薇,冷意的喷泉池底染了一层铜绿。
      埃利克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这里会精致一些,但这里并不脏乱,相反无法言喻的美极了。

      “你为什么不望着我呢?啊,如果你看我一眼,一定会爱上我。”有人在吟唱,那是埃利克听过最纯洁最孤独的声音,可歌词却极其怪异。“如果我要吻你的嘴,你的唇上会带着苦味。那是血液的味道吗?不是,那是爱的味道,人们都说爱是苦涩的。”

      埃利克有些触动,达洛加放缓脚步,在他身旁低声道,“正在歌唱的是我的主人——莫丽娜公主,你切莫冲撞了。她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没有男人能看莫丽娜的脸,除了她的父亲。
      莫丽娜卧躺在水池行道上,身下垫着虎皮垫,穿白纱的侍女为她打扇,一旁的金盘里装着鲜果,金杯里装着酒水。过了花园再往前便是她的宫殿。

      见到有人来了,莫丽娜向侍女长说了句什么,皮肤细腻得像象牙、衣着轻薄的侍女们纷纷从池中爬出,套上她们的上衣静坐背对来客。

      公主站起身子,迎了上去,她亲切地问道:“达洛加,我忠心的仆人,你带来的是我想见的那个人么?”
      埃利克站在一旁,在远处时他窥到公主脸上戴着一副珠宝串成的流苏面纱,唯一留下印象的只有那一双檀黑的眉眼。

      “是的,莫丽娜公主,这位是专程从诺沃格罗德集市赶来为您表演的——埃利克先生。”
      得到答复后的莫丽娜轻笑了一会,像她很久都没笑过似的。她动人的声音盈盈含情,命令道:“异乡人,抬起你的头,请让我看清你的模样。”

      埃利克一早便得到嘱咐,不要直视公主,他抬起头,眼却向下敛着。他的脸上戴着一副掩饰缺陷的假面,但也做好了摘下的准备。

      “噢,我神秘的来宾,我听闻你的歌技非凡,你愿意短暂的停留,成为王宫的客人,为我早晚歌唱吗?”莫丽娜并不在乎来者面具下的模样,她只想要一个新玩具。她的手搭上了埃利克的脸,手背轻抚着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具。
      “如果你真会魔法,或有什么解决的妙招,我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安睡过了,若你能让我安睡,那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妖姬这个词诞生于法语“Femme Fatale”,用来形容那种美丽动人,却会给男性带来灾祸的女性。即使埃利克未曾见她的容貌,也觉得这词十分称她。

      没有男人敢看波斯公主的脸,除了国王。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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