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宫阙》木子丹轻

3、情不知何起不知所落

　　光阴史书明证，代笔陌路年少。
　　盛世不见华少，慷慨壮志豪言。
　　供奉几载圣贤，偏爱放翁稼轩。
　　层上高楼盘秆，浮沉提笔拍案。

　　难耐一身闲，难平旧时怨。
　　自我去时请春秋落款。
　　把十载肝肠押给年轮。
　　饮烈酒，醉悲欢。
　　再将满杯与怀，醉笔弄江山。

　　将郡主抱进营帐内，轻轻将她放到床榻之上，将被角抚平，只见她紧闭眼眸，脸蛋一丝霞蕴。“郡主怕是也感染此霍了，这该如何是好。”莲儿惊诧道，众人皆惊慌失措，如今药材短缺，人困力乏，郡主染病可不是小事。一时间，营帐内静如死水。
　　“莲儿，先帮郡主梳洗下，取汤药先于郡主付下。李将军，速向王爷禀告此时事，并且请求加派御医。”
　　说罢李木不耽搁，马上吩咐下去。众人面露凝色，看来我不得不去看看这梁山了，李子寒心想到。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的高山，只见山峰高耸，龙首拔地千尺有余，危峰突利，怪石嶙峋 ，直接引入眼帘的是一整块巨崖直立，另有几块横断其上，插入山腰，鸢峰之下另有几座千山相互拥簇势如腾龙，奔于水上，龙行虎跃，器宇非凡。
　　李子寒随李木来到山脚下，依稀有几户猎户依山而居。李木介绍到“在这附近居住的人家很少，基本是祖祖辈辈的猎户靠山吃山，当初大营建在这附近也正是因为这人因稀少，如今这些猎户均征兵进入营内，安排照看病患，怕是宅内无人。”
　　“请问李将军，这些猎户可有染病？”李子寒撤下面巾，抚了抚长衫问道。
　　李木思索一会，惊叹道“说来奇怪，这几户猎户到没染病，其中一户年幼小儿，发热几天，但不足月怕也痊愈了。”
　　“太好了，将军，安排人手，带好登山工具，随我上山。”
　　一路人以一字形上山中进发，起初依稀有条浅浅山路，但翻过一座后便是灌木丛生，并且横乱的滋长，行进特别困难，李木吩咐手下开路披荆斩棘。没过多久便来到梁山主峰跟前，目前踏着的瞬间如此渺小。“公子已经到梁山了，不知公子所寻何物？”李木气喘吁吁问答。
　　“寻一山泉，找一药材。二者兼备，方可完成。”清隽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孱弱的身子，在微风中略显单薄，却坚韧不拔。“我们顺势下山，进山底。”
　　众人将特制绳索一端固定在根深大树之上，另一端固定在自己身上，并留多人看守，其余人等下山寻泉。功夫不负苦心人，如此一个时辰，只听滔天水花倾落之声，便下底，入眼处景观壮阔，似山泉瀑布垂直落入潭中，潭水源源不断向外倾赛，幽幽的深潭是骇人的清净和阴冷，李子寒不觉战栗。手捧一汪水，入口是香甜的凛冽。“就是它”
　　李子寒面露兴奋之色，此乃名山古迹，山中大量物矿资源，此山泉水更是不可多得的源头。山脚猎户虽居住山外，地下水未必矿物质如此丰富，但均未染病，可见效果神奇，若以这山泉水煮药，必事半功倍。
　　“来人，速速打些清泉，送于营内。
　　手下人各自忙碌，李子寒则独自一人打量着梁山，目光炯炯。
　　“这悬崖峭壁阴暗处，定有它”
　　一队人随李木整理山泉运于山外，另外一对则随李子寒继续行进，上梁山。
　　攀到山腰，遂横向绕到山阴面。不得不说梁山实在是又惊又险。爬上半路李子寒就有了后悔的心思，可一想想病榻上的美人，心不禁一缩，自己也不明白，不是为何让就让自己身临犯险，罢了，就当是为了她吧，这城外她救我，全当是报恩吧，嘴角泛出一丝苦笑。
　　惊奇的是刚进山阴，便是另外一番景象，恰有风呼啸，似悲鸣似哭泣，迎风举步维艰。迎上来有些晶莹剔透，原来是细细雪花。李子寒略作休息，缓了下心神，便一步一顿艰难的超前走去。这么大的风雪，应当是崖边的赤木草应该开花了。有了它加上山泉水郡主和城中百姓算是有希望了。
　　一想到郡主也不觉得山风寒冷，嘴角竟泛出了一丝温柔，李子寒惊诧自己的表情，却来不及多想，继续艰难向上攀爬。站到涯间，李子寒看着眼前的苍茫世界，深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他皱紧了眉头，空气中怎么会有血腥味，四周除了白色还是白色，没有任何的植物，一起来的侍卫也没有受伤，哪里来的气味？难道？

　　李子寒迫不及待的在崖边搜索起赤木草来。果然，没过多久，就在距悬崖四五米处得断崖上有几株类似苦干的植物成片攀爬断崖上，植物中间有点点红星开放于白雪之间，比起梅花后者更有光泽，相对湿润并且富有灵性。
　　“赤木草”李子寒惊呼。一便固定绳索，一边捆于腰间，确定安全以后，李子寒一点一点向下落去，并寻找支点企图纵身一跃。缓缓放绳，山鬓好多都被积雪覆盖，甚至很多地方还被结了冰，又湿又滑，很难找到落脚的地方，李子寒每一步都很小心，并且风越来越大，冷飕飕的寒风直接往脖子里钻。李子寒眯起了眼睛，全凭直觉朝赤木草的方向摸索。半个时辰后，纵身一跃，紧紧抓住对面样式，又向前挪了挪。功夫不负有心人，赤木草终于出现在视野中，跟她在书上看到的一样，风雪中挂在崖壁上的李子寒充满了力量，正想收好，忽然“啪”的一声，一滴温热的血液落在了它的脸上，不禁赞叹这赤木草的汁液居然是血的颜色。来不及多想紧紧抓着赤木草按原来的路径跳回对面的相对支点上，又听一声“啪”子寒心道不好。身上的两股绳索其中一根因为长时间在崖壁上磨损而断裂，如果要是长期这样怕是另外一根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这一根断裂带来的下坠力让李子寒顺势向下滑去，同时身体跟崖壁的碰击，不光是皮肉的疼痛，只感觉骨头架子都散了。划过之处，崖壁上血迹斑斑。崖上留守的侍卫见此况，当机立断又从新抛下一股十字锁，李子寒缓了缓心神，使劲力气向绳索的方向晃动 ，伸手握住救命的绳子。套到自己的身上。上面侍卫见绳索晃动一阵便不动了。就集体向上拉。终于看到一个人影艰难的从悬崖边爬了上来。

　　郡主营内，人影浮动，郡主依旧没醒，一天一夜紧紧饮了些水，进了些流食。病榻上苍白的嘴唇，红晕的面颊在素色的中衣里格外醒目。外衬一条宽大的云纹长绸带环绕莹白的臂间。精巧动人的锁骨不偏不倚的露了出来。如丝绸般的秀发散于枕边，发顶有点点紫水晶珠子串起来的链子拢着如墨般的青丝。长长的睫毛时而战战，偶尔眉头皱下，病子西施不过如此。莲儿则侍候左右，时而望向帐外，时而跑出帐外，只盼那人速速归来。
　　忽然，只听帐外马声嘶鸣，然后便是整齐的马蹄声。“呜”
　　“公子，你回来了”莲儿、兴高采烈的呼喊道。
　　“嗯，烦劳莲儿姑娘，将这赤木草于山泉水熬制，速速于郡主付下。”顺眼望向榻上的女子。心中必有一番滋味。
　　微微倾笑，转身回到自己住处。唤梓木打来些热水，以及简单的用品。脱下这灰色长袍，身上的伤，惨不忍睹，虽不致命但是伤口及不规则，且深浅不一，伤处极长。自己处理起来有点力不从心。不禁皱起眉头，轻叹一声，拿起湿毛巾轻轻擦起来~

　　李子寒伴着月影来到郡主帐外，两日过去了，依旧没有郡主醒来的消息，不禁有些担心。从外望去看不到里面一点情况。人这个动物真是复杂，李子寒心里不觉好笑，本来与自己无关，于郡主也是短短相处几日，也不见得如此的放不下，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想着想着也没等通报自己掀起帐帘就钻了进去。帐内有香气萦绕，分不清是什么，只觉得淡淡的，闻起来很舒服，仿佛跟自己在这个时空刚刚醒来是闻得是一样。莲儿不知干什么去了。走到床前，看到床上的人儿不觉出神。开始处于宁静，不一会儿，只见她柳眉紧促，眼皮颤抖。嘴中喃喃到“水，水，水”
　　“水？好”李子寒跑到桌边，拿起茶杯，到了满水送到床边“水来了”
　　顺势做到床边，将郡主扶起，靠到自己身上，将茶杯送到郡主嘴边，“来，喝水。”

　　郡主梁施拖着孱弱的身体靠在李子寒身上，脸色略显惨白，想开薄唇稍稍饮一口水，才慢慢缓过心神，这几日睡的沉沉浮浮，有的时候是有意识的，只听莲儿在自己的耳边唠叨这身边的人为了自己险些丢掉性命，太头望去，对上一对深邃的双眸，多情又冷漠，没了初见时的狼狈，高挺的鼻梁，薄薄倾斜上扬的唇角，没有戏虐却温文尔雅，一身蓝色襟袍格外符合她的气质，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女子，怕是自己要万劫不复的痴迷下去，身上的酸楚，让梁施回到了现实，她似乎没有更多的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索性将整个身体向后倾，全部靠在李子寒的怀里，安全温暖虽不宽阔但对于梁施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额间被汗水沾湿的乌发凌乱，加上周身酸疼不禁皱眉，李子寒见势理了理旁边人的秀发，淡淡的发香萦绕“郡主可好？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梁施看见理自己秀发的手，心头一紧，深深浅浅的伤痕，自掌心延伸到袖口，长短不一！“多谢公子，这次怕是施儿是欠公子的了。”
　　“无妨，只是皮外伤，郡主不用放在心上”
　　“施儿” 梁施咬咬嘴唇，微怒嗔道。
　　李子寒身体微微一怔“好施儿，”
　　这时只见莲儿手托衣盘进来，“郡主，您醒来了。太好了，这几日可把莲儿吓死了。”说着眼圈通红，玩累呼之欲出。
　　“好了，莲儿，我没事，只是身体还是有些乏，休息就好了。”
　　“是啊，施儿已经不发热了，莲儿姑娘进可放心。”
　　“施儿，呵呵郡主合时跟公子如此亲近了。”莲儿调皮的眨着眼睛，波凌波凌的看着榻前的两个人。李子寒一时觉得脸颊发烫。不好意思的用枕头垫住郡主好让她靠在床上。
　　“你个调皮的丫头。去备些吃食，我有点饿了。”梁施手扶着床边，朝一脸坏笑的莲儿吩咐道。
　　“好的~郡主那莲儿就先退下了。要不要给李公子也备一份？”
　　“不必了”
　　“好”
　　两个人一起脱口而出，然后是一片寂静。
　　莲儿笑笑“还是母婢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轻快的跑出营帐。
　　“莲儿，怕是我惯坏了。”梁施望着帐门口，不好意思的说。

　　不一会，门口的脚步声打破了帐内的安静，李木将军带副将扎尔那兰，还有监军林尚风来到账外求见郡主。进帐内见李子寒伫立榻边，相互视礼。
　　“问郡主安，见郡主已醒，怕是已无大碍。末将这颗心算是放下了。王爷已在府中坐立不安，要不是这疫情严峻，怕是早将郡主接回王府了。”
　　“将军无需挂念，施儿已无大碍。”梁施清风云淡的说。
　　“末将监军刚禀报，疫情得到很大程度的控制，这几日陆续染病的百姓得到救助，病情逐渐好转，轻微感染者已经痊愈，陆续出营。”
　　“太好了，这几日怕是劳烦将军了。”
　　“公主言重了，全靠李公子医术高超，拾得神草，方能安然无恙。”李木转向李子寒方向，弓身施礼。
　　“将军，用不得，在下只是知道家乡偏方而已，万万受不此大礼。”李子寒身上前去，扶起将军。
　　“末将粗人，李公子不但旧了我的妻女，更救了全城百姓，当受此拜。以后有用的到李某的定当肝脑涂地。”李子寒从李木的眼里看出来一名武将的爱恨分明知恩必报的执着，也不再纠结。
　　“郡主稍事休息，末将让林尚风安排下后续工作，扎尔纳兰整编队伍，一切妥当交接城官，末将护送郡主回王府复命。”
　　“就依将军。”
　　“是”
　　“是”
　　李子寒向郡主施礼便随李木一同退出营帐。来到营帐外转身望向远方，眼前没有来时郁郁葱葱，微风有一丝寒意，缩了缩衣领，一丝惆怅在心头。

　　又两日，李子寒巡视完疫区刚刚巡视完疫区，眼见彼时的孩童脸上都有了往日童真的灿烂笑颜，路过处男女妇孺均施礼感谢。心情大好，又怕自己打扰到大家休息，便早早回到自己营内拿起向李木要的地图，在案前细细琢磨起来。
　　“李公子，如此深的人心，帐内。”梁施郡主步态轻盈的迈进营内今日，素色锦衣，淡粉色轻纱萦绕左右，于往日的清雅冷寂相比今日更多了一丝娇柔妩媚。
　　“施儿刚刚康复就拿在下开玩笑，看来施儿心情大好。”李子寒放下手中地图，走出书案，向前接见。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梁施斟满。梁施拿起茶杯，送到嘴边，浅酌一口。入口是一丝苦涩，转而顺入口中，却又剩下一丝甘甜的余稥。“好茶”
　　李子寒转了下手中的茶杯，一口倾入“好喝吧，前几日无聊，便随林监军进山运泉，半路上看到树荫下的野株，便掐了嫩叶，能品到家乡的味道。要是晾熟味道会更持久。”李子寒盯着手中的茶杯，徐徐道来。
　　“你想家了？”
　　“无所谓想与不想，身上有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也不敢想回去。”李子寒不禁苦笑，就是我想回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好了，子寒不必闷闷不乐，明日撤营回城，今夜父王犒赏将士，帐外安排晚宴，与民同乐。子寒晚上可要早些入座。”说完踏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出去。
　　来不及反应，子寒弓身送走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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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时候缘分水到渠成的来了，有的时候却也不知不觉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