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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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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念的手不像一般男生那样骨节分明,手背青筋也不明显。
白皙又纤长,很适合用来抚摸。
明明是同一个人,握笔的时候端正秀气,拿起烟却有了无法忽视的风情。
“差点忘了,我教你这种事,你爸知道了不会灭我口吧?”容念道。
陆岁京嗤笑:“火都点了你再担心这个,我俩也只能是同谋了。”
烟盒上印了“未成年人禁止”,他看到了,又补充:“还是十八禁同谋。”
容念无语:“谁和你十八禁?你把烟吐出来。”
陆岁京并不配合,继续点评:“又熏又呛的,不知道你喜欢它什么。”
“我癖好比较糟糕,你是第一天知道?”容念道。
陆岁京道:“从你高中三番五次逼我喊哥哥的时候就察觉了。”
容念不背这锅:“不是,这个有什么奇怪的,我当时本来就是你哥!”
陆岁京问:“现在不是了?”
容念纳闷道:“我们确实不应该有这层关系啊。”
无父无母的真孤儿,和流落在外的继承人,阴差阳错相互依赖地走了一段路,总要回到各自的轨道。
他可以待人接物表里不一,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做不到没有脸皮,续上曾经亲手破坏的羁绊。
因此,抛开陆岁京值得顾忌的脾气不提,即便对方是傻白甜,即便自己意图报复窦家,也不会萌生利用旧时竹马的主意。
容念本想自觉躲远,省得招人烦。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现在凑一起搞十八禁了。
“哦,你清楚就好。”陆岁京笑了声,“以后别把我当弟弟。”
容念深吸一口气,道:“ 陆同学,我可没有位高权重的亲生父亲,不敢认你这门亲戚。”
“也不想当同学。”
“什么?那咱们商量下,是我转校,还是你转校?”容念道。
聊着聊着仿佛要就地打擂台,胜者回去军训,输家重新高考。
“不是这个意思。”陆岁京别扭道,“你难道一点都没感觉,我、我……”
容念认真道:“嗯嗯,感觉你现在有一点结巴。”
陆岁京依旧表情不自然,抿着嘴不吱声了。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该吃完了吧。我们要不要赶紧回去?”容念说完掐灭烟头,转身往巷口走。
他迈了几步发现陆岁京没跟上来,不禁转头去看。
老墙挡住光线投下影子,而英俊颀长的男生就站在光影的交界处。
容念略微妥协地扬声笑道:“快点啊,我的小祖宗。”
陆岁京僵了一下,小声地嘟囔了什么。
容念没听清楚,感觉那语调像是叹气,也像是笑。
夏风吹过他们两人,再吹过长街两旁的香樟,少年心事不易捕捉,可摇曳的绿叶有见证。
陆岁京刚刚在说,你才是。
你才是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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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这地方,大家竖着进去,险些横着出来。
军训结束当天组织了篝火晚会,一群人与教官依依不舍,容念默默倒数还有几个小时能回学校。
国际院的梁云复四处乱晃,突然看到容念,立即活蹦乱跳跑过来。
他们开学以来没见过面,容念上次碰见梁云复还是对方生日,那天自己和陆岁京搞了一出尴尬乌龙。
此时此刻,梁云复毫无生分之意,盘腿坐在容念身边。
“你都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卖惨道,“事假病假全都不让请,我第四天就被晒脱皮了。”
容念道:“贺哥也是,我问他疼不疼,他答没感觉,那我说给他买的药膏用不上了,他又讲可以来点。”
梁云复道:“我也要来点。”
容念注视他:“你晒伤在哪儿?”
梁云复皮肤有点泛红,但不太明显:“在心里脱了一层皮。”
容念心想,以你的脸皮厚度,还够再脱几层。
“你对贺哥好,都不对我好!”梁云复道,“羡慕围绕着我,嫉妒吞噬了我,恨意想驱使我……”
容念熟门熟路地哄道:“俗话说钱在哪里心在哪里,PS5配双手柄,和一管药膏孰轻孰重。”
梁云复道:“学霸你变了。”
容念:?
梁云复道:“以前和你这么讲话,你肯定小心翼翼解释自己没有区别对待。然后我就会说,我开玩笑的啊,小容当然不会有这种弯弯绕绕!”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恰当示弱有助于被偏袒。
容念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上辈子不愿意这样惹方悦秋为难,这一世无所约束,但有时候懒得伪装。
他闻言临场发挥,失落道:“现在没有以前有趣了,小梁还会和我玩吗?”
梁云复坦白:“当然啊!我没说这样不好……”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篝火,转而很真诚地说:“窦洋在班里说你很虚伪,我当时觉得特别难过。”
容念道:“他说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不啊,你教我写作业,记下我喜欢的东西买礼物,这些难道能作假?”梁云复道,“以前没人愿意一道题教我五六遍。”
容念听到后半句,笑道:“可能我习惯了耐心带小孩。”
自打高考后填报志愿那会儿,梁云复就感觉到容念有些变化,从逆来顺受变得更随性更自由。
以前觉得容念可怜巴巴,所以自己常常下意识地护着对方。
现在容念不再闷闷地受委屈,他甚至不觉得反常。
人不能光吃苦不长大,自己不及格考多了还知道要抄抄作业呢。
梁云复道:“不管怎么样,这么形容你一点也不公平。要是我像窦洋一样被无条件惯着,肯定比他拽,但我只能老老实实上学读书,难道我虚伪?”
“说到这个,窦洋没军训几天就生病了,没再回来过。”
“什么?!”梁云复道,“靠,我突然也想得病。”
容念道:“不行。”
梁云复疑惑:“啊?”
容念弯起眼睫:“这样你朋友会真的很伤心的。”
梁云复顿了顿,刚想感动地说要和容念当一辈子好朋友,就被其他同学打断。
“小容,你怎么不来一起玩游戏啊?”女生兴冲冲道,“刚才班长把副班公主抱了半分钟,学委和团支书含情脉脉……”
容念一个头两个大,打断:“你听听游戏内容,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去了吧。”
女生道:“可是陆岁京也激情加入了!”
容念:???
合着陆岁京之前蹭了他们一顿饭,干脆入赘法学院了是吧?
梁云复诧异:“是我认识的那个陆岁京吗?”
“能在开学第一天撂倒三个混不吝的人,我们学校还能找出第二个?”女生问。
当天的参与者容念:“。”
他不玩这种游戏,但看热闹不嫌事大,和梁云复一起过去围观。
规则不是摇骰子而是玩纸牌,容念顿感扫兴,怪不得陆岁京会答应参与。
陆岁京很会算牌,如果条件合适,还会一些简单的出千技巧。
法学院新生们一败涂地,哀嚎声接连不断。
“好无聊啊。”梁云复感叹,“有没有人能打败陆岁京,哪怕就一次……”
陆岁京转头过来:“怎么听到有人在喊我名字。”
容念也觉得没劲,懒洋洋地说:“想看你输。”
陆岁京淡淡道:“这样啊,你想看的还有点难度。”
容念:……就不该给他装逼的话头。
之后别人甩出一对梅花五,陆岁京没要,再甩出一对红桃七,依旧没动静。
这局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菜鸡互啄。
发现陆岁京拿着牌没有任何反击,那人喜出望外,以英雄之姿抛出一张黑心三,终于成功战胜数院。
最后陆岁京亮出剩下的牌,实际张张都比对方大。
“刚在走神,忘了自己是什么牌了。”陆岁京道。
无论他是不是放水,这操作深得大家欢心,一味地庆祝起来,并七嘴八舌开始讨论惩罚方式。
“大冒险!”
“真心话!”
“不行,大冒险有意思……”
容念幸灾乐祸,递出一叠大冒险的牌,邀请陆岁京随便翻。
“多拿几张也没事啊。”容念道。
陆岁京道:“离我这么近真的没事吗?”
容念道:“这能有什么?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不该错过你到时候生无可恋的表情。”
陆岁京咬了咬牙,很犹豫地伸出了手。
“容念。”他道。
容念雀跃地说:“别怕,顶多是跳段舞或者唱首歌,至于是不是脱衣舞,就看你以前有没有积德了。”
陆岁京道:“你为什么这么不给自己积德?”
“因为我从不加入这种游戏。”容念哼笑道,“只看不玩,无所畏惧。”
陆岁京随手抽了一张,掀开后先是自己看了眼。
紧接着,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顿住了。
梁云复道:“抽到什么了?”
陆岁京恍惚道:“有点忘了,让我再看一眼。”
梁云复忍不住好奇:“我瞅瞅,我瞅瞅!就让我来做陆二的证明人!”
“不要偷摸着换牌耍赖啊!”有人提醒。
容念一本正经地做坏事,不断怂恿:“对呀,这同学到底在难为情什么?真是脱衣舞?把牌交出来看看。”
接着,陆岁京交出牌。
【和对面的人谈520小时的恋爱。】
积极站在陆岁京对面递牌的容念:“……”
全场大概安静了两秒钟,消化完信息量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今晚最惊讶的惊呼声。
闹出来的动静有点大,搞得操场上外院同学都不禁过来凑热闹。
有人道:“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旁观了一场爱情……”
“我来到大学的第一课,不料是容老师亲身示范,人生在世处处要更小心一点。”
梁云复感觉三观被颠覆了,晕头转向道:“我还需要证明吗?”
扫了眼容念和陆岁京,他觉得措辞不当,谨慎改口:“……或者说证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