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她祸》管落

5、第 5 章

　　车上山之后在山腰上绕了一圈，最后开进了山另一边的大宅子里。

　　宅子的铁门很高，顶端装饰了铁塑像。桔梗盯着那狮子形状的小装饰看了很久，直到车子开进院子里，再也看不到它们。

　　婆婆的腿脚不好，出行需要坐轮椅。桔梗帮她推着轮椅，跟着那位夫人走进了那座大宅子。

　　这里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好高，宅子的大门很高，进去之后一楼的天花板也很高。这地方给人一种压迫感，桔梗不禁感到窒息，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大门进去就是楼梯，婆婆行动不便，妇人带着他们走了一旁的电梯。

　　“我的儿子住在二楼。”妇人说。

　　宅子里面装修得很像油画中的世界，非常古朴，棕色的色调，昏暗的光线，把整个宅子衬得很想吸血鬼的老巢。电梯在二楼停了下来。二楼铺着地毯，走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氛围比一楼还要诡异。

　　“好安静啊。”桔梗忍不住说道。

　　“因为我儿子身体一直不好，不喜欢吵闹，所以这里用了不少隔音和吸音的材料。”妇人说，“我儿子的房间到了。”

　　说着，妇人敲了敲房门，“阿奈，妈妈进来了。”

　　阿奈？桔梗心里有一个直觉。

　　不等屋里有什么回应，妇人就把门给打开了。进门是一间起居室，房间主人的卧室在里面。两者之间没有用墙隔开，而是用了一扇高大的屏风。

　　桔梗推着轮椅，和妇人一起去了里面。里面放着一张床，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听到动静，那人缓缓睁开眼睛。

　　“你在睡觉吗？”妇人问。

　　床上的人摇了摇头，然后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

　　看到床上那人的长相，桔梗愣住了，真的是长泽奈落！

　　长泽奈落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然后看向自己的母亲：“这是谁？”

　　这个长泽奈落给桔梗的感觉有些陌生，跟那天在学校里和自己说话的人完全不一样。他看人时候的眼神既空洞又淡漠，视线也轻飘飘的，只是轻轻扫过，没有一丝重量，不在人身上多做半点停留。就好像他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丝毫兴趣一样。

　　“嗯，这是一位灵力很强的巫女，我……”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需要这种治疗。”长泽奈落直接打断了他母亲的话，“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妈妈。”

　　“阿奈，再试一次好不好？”年轻的妇人坐到了长泽奈落身边，“这位婆婆很厉害的，我们就试这最后一次，好不好？”

　　“大小姐，我们出去聊吧？”坐在轮椅上的婆婆突然说。

　　坐在床上的妇人听到这话就草草安慰了床上的人一句，“妈妈先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没什么关系的。”

　　“你可以留下吗？”桔梗刚准备推着轮椅出去，床上的人就说了这句话。

　　虽然没有明确的指代，但是桔梗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我吗？”桔梗问。

　　“嗯。”长泽奈落说。

　　“怎么了吗？”年轻的妇人问。

　　“她是我的同学，我有点学校的事情想问她。”长泽奈落说。

　　“小姑娘，轮椅就交给我来推吧。”妇人说。

　　桔梗也没有拒绝，就留在了房间里。

　　“能拜托你把门关一下吗？”妇人和婆婆出去之后，长泽奈落对桔梗道。

　　“可以。”桔梗过去把门关上，转身却发现长泽奈落在解自己睡衣的扣子。

　　桔梗顿时有些脸红，“长泽同学……”

　　“其实……”长泽把上衣解了一半，露出了自己的胸口，“之前你给我的那个吊坠，它……”

　　长泽奈落欲言又止，桔梗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他露出的那一块皮肤。苍白的皮肤上留着一个扎眼的红色烫伤，形状刚好与那个吊坠一致。

　　“这……”桔梗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那个吊坠突然变得很烫。”长泽奈落说。

　　桔梗认识那种伤痕，那是妖怪被保护咒伤到的痕迹。吊坠能在长泽奈落身上留下这种伤痕，这就说明长泽奈落的身体早在这多年的寄生关系中被妖怪同化了。他的情况比桔梗想得更严重。

　　“对不起，”桔梗说，“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关系，”长泽奈落回，“我自己也知道，这其实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自己知道？”桔梗有些疑惑。

　　桔梗以为长泽奈落察觉到自己身体里存在着一个可怕的东西，但长泽奈落的反应却并不如此，他说：“我已经不想再去探究这具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病了，我只希望能清净一点。”

　　“这话听着好像老头子。”桔梗说。长泽奈落的样子真的好像一个被病痛折磨得丧失了求生欲的老人家。

　　长泽奈落抬起头看向桔梗，“老头子？”

　　桔梗立刻捂住嘴，“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

　　“没关系，”长泽奈落说，“像老头子也无所谓。”

　　“吊坠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桔梗又说道，“我可以先把吊坠要回来吗？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新的。”

　　长泽奈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装首饰用的那种小盒子，“可以。”

　　“好的。”桔梗取出盒子里的东西，又把盒子还给了他。

　　这时候，房间的门恰好被打开，妇人和婆婆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桔梗，回家了。”婆婆对桔梗说。

　　“好，”桔梗答应道，“那我们之后回学校再见了，阿奈。”

　　话说出口桔梗才意识到自己用错了称呼，“抱歉，再见了，长泽同学。”

　　“没关系。”长泽奈落平静地说。

　　“那再见啦。”桔梗小跑着奔向自己的婆婆，然后转身对长泽奈落摆了摆手。

　　长泽奈落也冲她摆了摆手，“再见了。”

　　……

　　桔梗和婆婆是坐长泽家的车回去的，回到家之后，婆婆自己推着轮椅进了家门。她的表情不是很好，桔梗跟在她身后，仔细观察她的脸色。

　　“怎么了？婆婆？”桔梗问，“长泽同学的情况不好吗？”

　　婆婆叹了口气，然后深深摇头，“基本上很难活到成年。”

　　“这么严重吗？”虽然早就知道长泽奈落的情况，但听到如此直白的描述还是忍不住感到惋惜。

　　“唉~人各有命吧。人的每一辈子，都有注定要还的债。”婆婆说。

　　债？桔梗虽然能看到妖怪，但是她并不是很信“命运”或者“宿命”之类的说法。她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年级轻轻就要被没由来的苦难死死压住。

　　“也许未来会有转机呢。”桔梗说。

　　婆婆摇了摇头，“人各有命，你不要再去干涉别人的命运了。”

　　桔梗并没有想要去“干涉”谁，她只是想随手帮长泽奈落一把。干涉别人命运听起来就很累，很沉重，她是善良，但没有那么善良、无私。

　　“我也没有干涉谁的命运，只是随手的关心罢了。”桔梗说，“婆婆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

　　“唉，最好是这样。”婆婆说。

　　“对了，婆婆，”桔梗突然想起什么，“你告诉他们救长泽同学的办法了吗？你跟长泽同学的妈妈好像根本没聊几句。”

　　“我跟她讲，以我的能力做不到她所想的事情。”婆婆说。

　　这挺残忍的。

　　“长泽同学多多少少应该也有所预感了，毕竟，那是他自己的身体。”桔梗说。

　　“那位大小姐应该也清楚自己儿子的情况吧。”婆婆说。

　　“大小姐？为什么你要管长泽同学的妈妈叫大小姐呢？一般来说不都是叫夫人吗？”桔梗问。

　　“你那位同学的母亲是有钱人家的独生女，他的父亲是入赘到长泽家的，我管她叫大小姐有什么问题吗？”婆婆又说。

　　“这倒是没有问题。”桔梗说。

　　“那位大小姐也是命运坎坷，年轻时候识人不清，结识了垃圾，千辛万苦生了个儿子却又是这种情况。唉。”婆婆叹息道。

　　“长泽同学的父亲怎么了吗？”桔梗又问。

　　“能力平庸，心术不端，差点当上了长泽家的继承人，好在大小姐最后清醒了过来，跟他离了婚。”婆婆说。

　　虽然婆婆说得很笼统，但是桔梗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明白了那个男人的为人。

　　“那家人在孩子还很小的时候就来请过我，但当时就已经是这样了。”婆婆说，“如此反常的事情居然能发生，不知道是不是要发生更大的不幸啊。”

　　“婆婆觉得长泽同学会对威胁到外界吗？”桔梗问。

　　“妖气与妖气总是互相吸引的，虽然那孩子现在看着无害，但未来究竟会有怎样的变数，这谁都说不准。”婆婆说。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吗？如果真的会引来别的妖怪的话，我们难道不应该提前做好准备吗？”桔梗问。

　　“唉，这又谈何容易。”婆婆有些无奈。

　　“对了，”桔梗突然想到了什么“婆婆，之前我在学校的时候，把我的护身符给了长泽同学。但是这次去长泽同学家，他告诉我，那个护身符灼伤了他。”

　　“什么？”婆婆万分惊讶。

　　听到桔梗说这样的话，婆婆一时间不知道该对着哪一点生气。

　　“你怎么能把自己的护身符交给别人？”婆婆语气有些埋怨，却又没有过多地责备什么。

　　“我原以为这个能压制住他身体里的妖怪。”桔梗说。

　　“已经被妖怪同化了，这太不妙了。”婆婆眉头紧锁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