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她祸》管落

3、第 3 章

　　“那个，藤本老师他真的只是贫血吗？”班主任走后，桔梗问校医。

　　校医褪去了那个很有距离感的职业笑容，“嗯，他确实有点贫血呢。”

　　“贫血会表现得那么严重吗？”桔梗又问。

　　“个人体质不一样，”校医说，“可能是没有好好吃饭吧，犯了很严重的低血糖。不过这些问题都是小毛病，好好吃饭休息，会恢复的。”

　　“是吗。”桔梗喃喃道。

　　“怎么了？上川同学很担心藤本老师吗？”校医慢慢走出来，看着桔梗说。

　　“嗯？”桔梗恍惚了一下，“哦，是有一点担心。”

　　其实比起班主任的身体，最值得担心的是那一股黑烟。那黑烟好像不是妖怪邪祟之类的东西，但是它又的的确确给人带来了威胁。

　　“你也不舒服吗？”校医走了过来，桔梗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我没有不舒服啦，”桔梗笑着说，“我只是没见过有人会因为贫血和低血糖晕成那样，有点担心而已。”

　　“上川同学真是个有同情心的人。”校医笑着说，“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不是很严重的病症，用不着过度担心。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养成喜欢操心的毛病哦。”

　　“呃，好吧。”这校医果然还是有点可疑。

　　“天都快黑了，我也要下班了，你早点回家吧，别在学校逗留，容易出意外。”校医说。

　　“嗯，好，那就再见了，老师。”桔梗冲校医摆了摆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在她身后，那个说着自己马上要下班的校医此时却又不着急了，她靠在校医室的门口，脸上带着意味不明地奇怪笑容。

　　桔梗没有乖乖回家，离她那两个朋友结束社团活动还有一小会儿，她要继续等她们。而且，她还得趁着这个机会去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缠上了她们班的班主任。

　　对方如果是小妖怪、小邪祟什么的那还好，但如果对方是能完美隐藏自己气息的大妖怪，或者干脆不是妖怪，那后果就严重了。最好是妖怪，大妖怪也行，只要不是别的东西就好，桔梗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

　　此时，教学楼比之前更安静了，夕阳从楼层走道西侧的小窗中照进楼里。楼道的地面、两侧墙壁、天花板都是光滑的，阳光照进去就会有大片大片的反光，走进去就像是走进光柱里一般。站在楼道的另一侧，那金色的反光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结根站在走廊东侧阴暗的那一边，之前，她们班的班主任就是在那一侧的楼梯边上倒下的。小邪祟不喜欢强烈的阳光，几乎已经可以排除小邪祟小妖怪作恶的可能性了。真是麻烦，怕什么来什么，桔梗忍不住直叹气。

　　还是回去找婆婆商量一下吧，她想。看了看时间，也到和朋友约好了的点了，该回去了。桔梗回教室背起了包，然后就去校门口了，她的两位朋友已经在校门口等她了。

　　“对了，昨天忘了问你了，怎么样？你和那个男生？”小叶问桔梗。

　　“那个男生？”桔梗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一班的那个长泽同学啊。”小叶说。

　　哦，原来说的是他啊，桔梗想起来了。一时间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她觉得后背、脖子、脸颊都有点发烫。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也没有多少交情，只是说了一点话而已。

　　“嗯？怎么了吗？”小黎也意识到了不对，“桔梗？该不会真的让小叶这个发春少女说对了吧，你和那个长泽同学真的……”

　　“喂！你说话注意一点哦！什么叫发春少女？我可是很正经的！”小叶瞪着小黎道。

　　桔梗没有搭理她，说道：“哪有什么怎么样啊，就是随便说了几句话，我给了他护身符，然后就分别了。”

　　“是吗？”小黎说，“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嗯？什么偏偏是他？”桔梗问。

　　“长泽同学又不是你见到的第一个病人，为什么唯独对他这么上心呢？还专门约他出来，给他护身符。”小黎说。

　　“嗯，这个嘛……”总不能说，只有他一个人是被邪祟妖怪缠身，所以才生病的吧？

　　“因为他让我觉得病得最重啊。”桔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是巧合啦，当时身上刚好就装着一个护身符。”

　　“是吗？”小黎似乎是相信了，“不过话说回来，也许那位长泽同学真的应该去你家，让婆婆帮忙看一下。”

　　“嗯？什么意思？”小叶有点不明白。

　　“你忘了吗？我们小时候，总有小朋友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发烧不退，哭闹不止，最后都是桔梗的婆婆看好的。当时婆婆说是小鬼作祟。”小黎说，“说不定那位长泽同学也是这样呢？”

　　“那都是迷信吧。”小叶说，“小鬼作祟什么的，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现在医学那么发达，生病肯定会去医院啊。”

　　“迷信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起作用，试试又能怎样？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小黎说，“你说对吧？桔梗？”

　　“呃，这，婆婆已经很久没有帮小孩子看病了。”桔梗说。不过，小黎说得确实也没错，长泽同学的情况确实可以跟婆婆商量一下。只不过他的情况比以往所有孩子的情况都严重得多，婆婆可能也帮不了他。

　　“你们真的觉得那个长泽同学是因为小鬼作祟才生病的吗？我觉得根本不像诶。”小叶说，“他们家不是超级有钱的那种人家吗？我听说，越是那样的人家，越是相信神神鬼鬼这种东西。说不定，他们家已经找和尚啊，法师啊，神父啊，巫女啊，看过了呢。如果是小鬼作祟，那应该不会拖到这么大还解决不了吧？”

　　“好像也有点道理。”小黎点头说。

　　“算了算了，你们啊，就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桔梗说，“在背后议论这些，多少有点不礼貌啊。”

　　“有什么关系，只是在我们三人之间讨论而已，”小叶说，“又没有到处宣扬。”

　　“不过，老实说，”小叶突然揽住了桔梗的脖子，“桔梗，作为一个巫女传人，你是不是也可以看到妖怪邪祟啊？就像电视上那些有异能的人一样？”

　　说着，小叶趴到了桔梗的耳边，低声问：“你说那个长泽同学是不是真的被什么妖怪魔鬼附身了？还是说，他本人就是吸血鬼？又瘦又白，黑发，也算得上贵族，这个人设确实很吸血鬼。”小叶说。

　　什么跟什么啊？桔梗有点无奈。“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桔梗扒开了那个像八爪鱼一样扒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

　　“没有啦。”桔梗说，“我也没看出来什么啦，你们别把他想的那么奇怪啊，再离谱一点，他在你嘴里就成了一顿吃八个小孩子的魔鬼了。”

　　桔梗撒谎了，那个长泽奈落确实被邪祟缠上了，而且缠得很紧、很诡异。小时候，那些来找婆婆驱邪的小孩子，缠着他们的小鬼小妖都只是贴在他们身上，或者像小鸟一样停在他们肩膀上，或者像小猫小狗一样紧紧跟着他们，邪祟和受害人是分离开来的独立个体。

　　但是，长泽奈落身上的那个邪祟，看起来很像是深植于他身体内部的一个恶性肿瘤。

　　那个东西寄生在长泽奈落的胸腔里，它的外形非常扭曲，像一大块鼓动着的、没有固定形状的软肉。桔梗的眼睛不是医院的X光，无法穿透人的皮肤看到人的内脏。但是在奈落身上，桔梗却能清晰地看到他胸腔里脏器还有支撑着胸腔的一部分骨骼的形状。那妖怪已经与他的内脏和骨骼吸附融合在了一起，妖怪的□□刚好把长泽奈落的内脏“勾勒”了出来。

　　不过，虽然长泽奈落身上的邪祟已经严重如此，但是桔梗却没法从那妖怪身上感受到一丝威胁。它很安静，对外界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在吸食着长泽奈落的生命。在不久的将来，它或许会要了长泽奈落的性命，但是如果贸然驱除，又可能直接现在就送长泽奈落归西。那个东西离长泽奈落的要害太近了，根本做不到在不伤害宿主的情况下消灭它。

　　“真是可怜啊。”桔梗忍不住叹息。

　　“啊？什么可怜？”一旁的小叶和小黎觉得很奇怪。

　　“啊？”桔梗没意识到自己居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额，就是，就是单纯地感慨，长泽同学明明还很年轻却一直病痛缠身。”

　　“嗯，说的也是呢。”小黎和小叶也忍不住附和。

　　“而且，我听他们班的同学说，长泽奈落同学就算来上学了，也根本不跟班里的人说话。就算是老师问他问题，他也不会回应。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不会说话，直到有一天他在课堂上站起来，对老师说自己想去校医室休息。”小叶说。

　　“啊？这么孤僻吗？”小黎的脸都皱了起来，“原本还以为他只是话少，没想到居然少到这种程度。”

　　“是啊，”小叶说，“难以置信吧。社团里的朋友跟我说的时候，我也不相信。”

　　“没想到桔梗居然能跟他搭上话，真不愧是桔梗啊。”小黎说。说着，她和小叶两人一起看向了桔梗。

　　桔梗被看得有点尴尬，“干嘛突然看向我。”

　　“不过也很正常，”小叶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长泽奈落同学说到底都是普通的高中男生吧？被长得好看，人气又高的外班女生叫出教室，哪个高中男生能拒绝这样的待遇呢？这是一件值得拿来当功勋一样吹嘘的事情啊。”

　　桔梗摇了摇头，“这点你真的猜错了。那天确实有人在看我们，但是他们那个眼神并不是想八卦什么，就是单纯的震惊。可能他们自己也很惊讶，班上的长泽同学居然也会和别人交流吧。那个长泽同学也是，他的表情非常平静，并没有你所想的那种炫耀的表情。”

　　“你这个脑子里一天天的到底装了什么？”小黎敲了一下小叶的头顶，“你自己都说了，长泽奈落根本不和班里的人打交道，连话都不会跟他们说。这样的人，会想着在同学面前炫耀吗？”

　　“怎么不会了。”小叶有点不服气，“不然真的没法解释他为什么谁都不搭理，却唯独愿意跟桔梗一起出去说话啊。除了喜欢……”

　　“打住打住，”桔梗脸颊又有点发烫了，“没有喜欢不喜欢这种事，你别瞎说，然后搞得其他人误会。到时候我解释不清。”

　　“诶呀不会啦，我就只是在你们面前八卦一下啦。”小叶笑嘻嘻的，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桔梗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急于撇清和长泽奈落之间的关系。小叶不正经，不过也确实不会把三人之间的玩笑到处传播。如果小叶说的是其他人，桔梗都是笑笑就过去了，最多说句没有。但是到了长泽奈落这里，桔梗却想解释得越清楚越好。

　　说难听一点，这种心态有点像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