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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温存★★☆ ...


  •   “筠姐,”

      按排名赛的惯例,果然不出所料在赛前还是有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赛前开幕餐会。

      ——说是餐会,但与会的各家部门,上到内阁元老下到举着小旗只是来旁观赛事的学生骨干全都得发一遍言。本来好好儿一聚会,吃吃喝喝应酬还不够,还得听这又臭又长的年度工作总结报告。万筠屁股刚落了座就听见有人喊自己,条件反射地心里一抖。

      这还真不怨她。虽然听声音是熟人,但这一圈酒敬下来,直喝的满脸通红。一叫自己准没好事,不是喝酒应酬就是敷衍相亲。现在万筠对自己名字的这俩字,忒过敏。

      “筠姐,卫……”肖绪横内急,又不好意思向不熟的人开这个口。好不容易逮住了满场游窜的部长大人赶紧迭着声连喊两遍。

      前半句还一切正常。但万筠一回头,肖肖立即惊的战术后仰,后面剩的那几个字就说的艰难了:“……生间怎么走。”

      万筠此人太过沙雕,行动作风又彪悍的吓人。大概是因为身边有师姐在,所以进组的这几个月过去肖绪橫是越来越get不到万筠传说中的神颜,印象里就只顶到了“相当漂亮”的那条线而已,离广大吃瓜群众所谓的神仙颜值水平还相去甚远。

      但就在刚刚才。万筠背对自己坐着,闻声回眸看人的那一眼简直妩媚得吓人。

      没错就是妩媚。但在这个普遍以俗论妩媚的世道上,用这个词来形容竟然有那么一丝贬义的嫌疑。

      肖绪橫拍着胸脯心道好险好险……还好我对师姐一心一意,不然真的很悬被撩到=皿=!

      “卫生间?”千金大小姐的壳子万筠是一秒钟都不想多背,回到自己的地盘上立即原形毕露瘫成一条虫。只抬起半个脑袋答她的话:“上厕所啊……出大厅左转直行遇到分岔路再左拐——让阿澜领你去啊。”

      骚话一时爽,事后火葬场的道理肖肖也是今天才切身体会到了。

      昨天半夜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真·头硬如铁。后遗症也很明显,那就是从早上一睁眼睛到现在就一直有一种迷之尴尬的气氛笼罩着自己。完全不敢和师姐对视啊怎么破!

      不过这算是告白了吗……?应该……算吧。

      万筠早都混成人精了,狐疑地看着突然沉默的肖绪橫奸笑道:“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了?”

      ……

      “没有!”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肖绪橫脸皮薄,遭不住这个。下意识就矢口否认,但转念细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但说无妨:“可能……也有吧。”

      ·

      对于温澜那位尊贵富有并且擅于用鼻孔看人的天选之女前任,说来可笑的是,她明里暗里做了肖绪橫这么长时间的假想敌,但这两个人实际上从来都没有照面过——哪怕一次。

      肖肖只是因为暗恋师姐,捎带脚儿的或许看上一眼。但大多数情况下都由于没有什么可比性,本来自信值就不高,看一眼-5,再看一眼又-5。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艹怎么能不烦,这种人渣败类也配被我白月光一样的师姐喜欢。我刀……我刀呢!谁都别拦我!

      被这种扭曲且酸的情绪支配着,肖绪橫自动把那位皇女殿下带入了一个“反派黑莲花人渣”的丑恶嘴脸。

      T型舞台的中央,一个不认识的挽着中规中矩发髻的前辈已经中规中矩地讲演了好半天。好像是关于基因改造的极限阈值的报告。肖绪橫不知所云,专心致志地和旁人聊着天侃大山。

      正聊到兴起,四周突然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肖绪橫一点没防备,吓得猛的鸵鸟埋头,一回头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台上已经换了人。

      报幕的主持人话已经说到尾声。刚好全部完美错过,一点也没听见说的是什么。只好自我安慰道合群是一个新人必要的良好美德……肖绪橫下意识也想跟风拍两下巴掌,手刚抬起来,忽然诡异地发现这个欢呼的圈子竟然是把整个璟安一组执行部排除在外的。

      甚至于有些激进的,仿佛沉浸在某种打了强心剂一样的兴奋里。就连总科研部的同事们也有在稀稀拉拉的鼓掌,但自己这一桌竟然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默契地安静如鸡。

      肖绪橫立即试图与身边挨着的几位眼神交易。意外之外的是温澜表面坐的笔直,实际上竟然少有的在发呆,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一块地板保持静止不动。

      场面一度十分诡异。万筠还陀红着她的醉酒妆,却很稳地摁住了肖绪橫想去扯一扯温澜袖子的手,奇怪地挤眉弄眼示意她看下去。

      舞台的T字延伸区一直深入到整个场地的中央。璟安一组占了排行老大的光被排在右侧最靠前的位置,无论是从哪个方向来说都是视野最好的区域。

      台上灯辉璀璨,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末世之前。有一双手从最右侧掀开了进场的帘子,露出半张侧脸——

      肖绪橫一下子就注意到那半张女人的脸散落下来的整整齐齐的鬓发……是那个公主切!

      被俆子滟爆锤的后脑壳早就好了。但一见到她,肖绪橫心肝脾肺肾一时间都绞在一起。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满脑子都是她那对猫一样的瞳孔……还有被当众狠狠掌掴的那一巴掌。

      那可比现在的掌声要响很多,啪的一声,活像空庭当中炸了个炮仗。

      她一露面,肖绪橫立刻就知道这掌声和欢呼都是为了讨好什么人了——除了帝国唯一一位直系嫡出的皇女之外,再不会有谁值得整个灾后重建计划的所有人为之鼓掌。

      俆子滟很恭敬地微躬着背,只站出来半个身子为身后的人打帘。

      一只白手套最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在这样的场合下那个人却没有穿任何正式的礼服,长衣长裤搭配同色系小牛皮短靴,最外面罩着一件绣纹繁复的立领风衣。

      “很高兴又能再见,我亲爱的朋友们。”

      她微微颔首向台前诸位点头致意。稍卷的短发熨帖地拢在耳后,露出那颗红石榴色的单侧耳钉。

      “我是淮南第六分部基因改造技术的总指挥官,息靖淮。”

      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就那么有限的几个。但凡都还没死,活着就难免有再碰面的时候。

      肖肖早有心理准备,警惕地悄悄观察温澜的反应——温澜还保持着刚刚发呆时候的姿势,侧着身子扭头仰望她。冷漠地像在注视着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陛下身体抱恙,所以今年托我向诸位告个假——不能来参加约定的牌局了。但还是祝在场的所有人,比赛之余能玩的愉快。”

      要知道,帝国的皇帝膝下共有四位子女。在她的上面还有三位兄长,陛下作为基因改造计划最核心的发起人,重病卧床不能来观礼,却将这份权力交给了最小的女儿……

      权力的天平变动,朝着一个曾经最不被看好的方向倾斜了。

      场下爆发出一阵或是真情或是假意的唏嘘声。一位侍者走上来,手持的托盘上放着已经倒好了的一杯酒。息靖淮单手举杯,疏离与尊重都拿捏的恰到好处:“那么这一次的冠军奖杯就由我代由颁发——我敬诸位!为了人类的复兴!”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起立回礼。肖绪橫的目光仍旧紧张地黏在温澜的身上,温澜也起身举杯,杯子里却没有任何酒水,是个空的。

      息靖淮从始至终都平视前方,目光从没有在任何某个人的脸上单独停留过。

      肖肖稍微松了一口气。以茶代酒才送到嘴边,却无意间眼风瞟过台上装模作样的皇女殿下,恰好撞见她在仰头的瞬间目光透过玻璃杯的侧壁向自己的方向望过来,正碰了个对冲,紧接着马上又转移了视线将酒一饮而尽。

      危。

      不管有多少巧合的可能性,但就是一眼也不行。肖绪橫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个已经装满得七七八八的炸药桶,但凡再来一点小火花随随便便一碰,立即就能炸给你看。

      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再多待下去了。刚刚憋的那一趟卫生间还没去,这回也不打算再给自己和温澜之间留什么缓和或者独处的时间了,当机立断从侧面拿一根手指头戳了戳温澜。

      ——早就想这么干了。

      温澜今天穿了件米色的传统长裙,指尖落点在她的腰侧,触感柔软。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温澜立刻回头看她。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也就把肖绪橫憋得慌的情绪捋顺了不少,但还是剩了点底儿莫名地生气:

      “我想嘘嘘。”

      “?”

      温澜有一瞬间的错愕,仿佛自己是错听了什么小朋友的发言。

      “我找不到,”

      以师姐漫长的脑回路来判断,要是想要什么就得明说才行,暗示她肯定是想不明白的。肖绪橫鼻孔出去,哼哼着表达自己的小脾气:“你带我去。”

      ·

      除了在念幼儿园的时候专程等过小朋友上厕所出来之外,温澜这辈子应该还是第二次在卫生间外头等人。想想阿绪的年龄还不到“二”字打头呢,连万筠都说有时候还只是一团少年的孩子气……温澜平衡了,老老实实等在外头。

      这还不算完。等她洗了手出来,温澜也平平常常地转身要走,刚抬脚就被她一只手摁着墙给困住了。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肖绪橫的语气很古怪,像是真的有点生气,却也仿佛只是在撒娇。

      温澜捉摸不透她的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装着点什么,突如其来地这么问了一句又是不是有某种更深层次的含义……为避免被钓鱼的送命题给钩中了,于是聪明地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迷惑地皱了皱鼻子。

      “?”

      “是就直说。”

      曾经那个只会在角落里偷偷分析胡乱揣测的肖绪橫已经死了。现在学会连提两个致命问题,站在你面前想要光明正大地恋爱一回的,是重生的扭咕噜·绪:

      “你拒绝我是因为息靖淮吗。”

      “不是。”在这一点上温澜倒是问心无愧:“你在想什么……”

      肖绪橫的手爪子半湿不干的,摁在墙上留下一个小狗一样的水印。温澜很不习惯地动了动,蓦地发现自己的几根头发被她压住了,扥得头皮疼。

      她可是相当仔细自己这一头长发,本来发量就少,但还是总有一种会越掉越秃的错觉。被薅掉了就更不行了,于是心疼地小心往出揪被压住的这几根毛。

      “别打岔,还有上一个问题呢?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发觉怀里的人正暗搓搓做些小动作,肖绪橫心道为这次壁咚我一个人傻了吧唧的练了多久哇!要是今天真让你这么溜了那我就是个瓜的。

      “……”

      温澜刚想从反方向退出去,却发现这次大概率是失策了,仿佛是什么菜比萌新遇上大佬。人家早有准备,熟练的换了一只手。

      “不喜欢、没可能、么得感情。”

      躲是躲不过了,走也走不掉。就算再讨厌提到这样的话题这次也不得不给个准话儿。

      分开就分开,下一个更乖。自打和前任说分手的那一天开始,温澜就发誓以后要只对自己忠心耿耿,让渣女小三都见鬼去得了。

      “我们俩早就完了。虽然欠的账还没来得及一样一样还清,但已经凉得进北极圈。

      ——但是这也和你没有关系。”

      她笑眯眯地弯着眼睛,再硬核的话从温澜的嘴里一过也能化成绕指柔,只是仅存的那一条缝儿里隐隐约约透露出杀气。

      肖绪橫迅速警觉地捕捉到了一丝危险,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之功。

      明智地果断切断话题,虚张双臂作委屈状等她主动:“那要抱抱。你都好几天没理我了。”

      平时的肖绪橫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温澜自以为可太了解她了。她根本不是那种会黏黏糊糊地说话的性格,之所以做到这种程度也肯定是事出有因。

      不过眼前人就这么可怜兮兮地张着手期待着,好像拒绝的话又实在是太残忍……

      那好吧。

      虚长几岁的温澜师姐想要变被动为主动去抱一抱她,但伸了手才忽然觉得这个拥抱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它不是温澜想象中的那种,前辈关怀后生的抱抱。

      肖绪橫在没见的这一年里竟然窜得这么高了,把温澜搂在怀里就像抱了一只小猫咪似的能严丝合缝地整个罩起来。

      好想把这个人占为己有,让干干净净的这个人染上自己的味道……

      “你那天答应我会好好考虑的。”本来起初的确只是胡乱为前任拈酸吃醋所以才撒个娇,但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又拐到那天晚上的事上去了。

      肖绪橫这个人骨子里其实冷漠又孤僻,心思也大概只有自己才真正明白。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连表达心意的时候都拿不出来什么像样的东西。但喜欢她这件事走到今天这一步,几乎也算是用尽了自己目前所有的力气了。

      “我知道我和你喜欢的类型差的太多了……但是我会努力。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用来去缩小这个差距,我想……”

      温澜想不出要怎么去安慰她,但却也不愿意轻易地就这样付诸承诺:“没必要和别人比这些的,你就是你啊。”

      “我不知道……”

      头顶上肖绪橫的语气有些低落,恹恹地挂在温澜的肩膀上:“我倒不怕你不喜欢我。但我总觉得只要她一出现,你就要反悔了。”

      “不会反悔。”温澜从不轻易许诺。

      她自视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称得上是非常特殊的优点,但就“重诺”这一样还算是拿得出手。

      一旦答应了,点头应下的事无论风雨险阻就一定要做到。也正因如此,所以在不能看清自己心意的时候,是绝对不能一时冲动去做那凭空画饼式的恋人。

      要在一起,就是一辈子。

      她的手缓慢地拍着肖绪横略有些发抖的脊背,最终还是尝试着回应了这个拥抱,不至于叫人空等。

      “我要尽我自己的最大努力,用尽所有我能触碰得到的方式去争取。”

      沉闷的声音传到耳边,温澜忽然察觉到其实阿绪也是怕的。她们就像两只蜗牛的相遇,在触角彼此相碰的瞬间各自缩回厚重的城堡里。

      “至于到最后我们什么样子,有没有在一起……听天由命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天使看我的文。萌新作者正在努力的肝……不要慌!我还能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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