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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五章 ...

  •   “嘶,这一看就是只厉鬼啊!”叶流年叹了一声。

      “忘了问张家之前的罪过什么人,这绝对是有深仇大恨,它是想把张府的人都活活饿死吗?”

      这么长时间不让出府,府内就算有存粮,又能坚持多久,熬到现在已是非常不易。

      容画淡淡道:“有尸体。”

      “……”

      叶流年沉默了一下:“真恶心。”

      不过为了活下去,吃什么都正常,别说一两具尸体,就是吃土,活活把自己憋死的都有。

      没有尸体的话,为了活下去,说不准还会动手杀人,不难想象其中的惨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都害怕的躲起来了吗?

      “去苍梧山求救的是什么人?”叶流年问道。

      容画摇头:“不知。”

      但肯定不是张家的人,或许是镇长,也或许是哪个好心人,不忍看张府被灭门,更或许,那人害怕张府的人死绝后,恶鬼还会继续作恶。

      “算了,你向来不关心这些,说不准还没我知道的多。”叶流年手里拿着刚才的符纸:“你要不要?要的话给你一个。”

      “不用。”容画摇头,那张符纸上看不出有任何法力波动,想来是叶流年自己画着玩的。

      叶流年道:“这可是好东西,你爱要不要。”

      “生气了?”容画伸出手:“那我要。”

      叶流年白了他一眼:“没了。”

      他的语气还算正常,容画如何知道他生气了?

      正在两人说话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阴笑,笑声散在无尽的黑衣里,叶流年回头看去,阴笑声顿时停下,周围的雾气仿佛也消散了许多。

      “怎么回事?”容画皱眉,那只鬼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怎么突然消失了?

      叶流年假作不知,看在这只鬼还算聪明的份上,饶他一命。

      风轻轻吹过,容画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光乍亮,春风拂过,柳絮飞舞,四周皆是春天的气息。

      “言之兄!”少年的声音传来,容画仿佛不能自控,跟着回过头,看见一张素净的脸:“言之兄,明日你就要进京赶考了吗?”

      被称为言之的人点头:“嗯,此去至少一个月,宁弟要乖,不准乱跑,你身体不好,生了病我可是会担心的。”

      “我知道,我就在这里等言之兄回来。”谢宁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这是我送给言之兄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张言之低下头,接过谢宁手里的盒子:“喜欢,宁宁送的,我当然喜欢。”

      “你都还没看!”谢宁哼了一声:“就会哄我高兴,等你中举后,肯定有不少官家小姐想嫁给你,到时候还有我什么事?”

      容画心中惊奇,这两个人竟然是一对。

      怪不得他感觉谢宁说话间有撒娇的味道。

      “不会。”张言之在谢宁的鼻子上点了一下:“你知道的,我最讨厌那些官家小姐,仗着家族势力恃宠而骄,等我回来,我就跟父亲说清此事,我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言之哥哥。”谢宁凑到张言之身前,两只眼睛眨啊眨,里面满含情意。

      容画想躲,但却怎么都躲不开,就好像被困在张言之的身体里一样,张言之说什么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无法挣脱。

      张言之打开锦盒,里面静静地放着一根狼毫笔,笔肚圆整,指峰尖整齐,一看就是上好的毛笔,谢宁必费了不少心思。

      “宁宁。”张言之低下头,就在他的唇快碰到谢宁脸颊的时候,容画突然感觉一股力气把他从张言之身体内拽了出来,回头便看到了一袭红衣,发丝飞扬的叶流年。

      平时的叶流年总是笑着,现在眉眼间全是戾气,发丝飘舞着,看起来更加艳丽,肆意张扬,那眼神好像要吃人。

      叶流年回头瞪了容画一眼:“真笨,这都出不来,还苍梧山大师兄呢,苍梧山教导出来的都是你这样的废材吗?”

      “是我学艺不精。”容画转过头,张言之和谢宁抱在一起的画面让他微微红了耳根。

      容画一句话,叶流年什么气都没了,看见容画小媳妇一般的模样,大为惊奇,容画不是有过心上人吗,竟然还这般纯情?

      另一边的人在亲吻,叶流年凑到容画耳边,轻轻呼气:“你耳朵好红。”

      容画后退一步,叶流年笑道:“现在脸也红了。”

      叶流年熟悉的语气让容画一震,他眼底的光闪了闪,没说什么,更没问什么,见叶流年看向正在拥吻的两人,容画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非礼勿视。”

      “啧。”叶流年不满,到底没有拍下容画的手,而是乖乖被他捂着:“真无趣,连看都不让看。”

      容画闭着眼,等了许久才放下手,彼时二人早已分开,容画的脸色恢复如常:“你为什么叫叶流年?”

      “不好听吗?”叶流年抬头看着容画,他自认这个名字还是好听的,流年似水。

      容画道:“好听。”

      “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那你为何叫容画?”叶流年问道。

      容画垂眸:“师父起的,我是个孤儿,师父说他是山脚捡到的我,当时夕阳西下,美的好似一幅画卷。”

      “原来如此。”叶流年点点头:“这名字起的好,容颜如画。”

      容画低头浅笑,叶流年一瞬间看呆了,万物仿佛都失了颜色,另一边的两人已经开始争吵,叶流年毫不在意,一心都在容画身上。

      “你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容画脸上的笑慢慢消失,因为他看到了旁边的谢宁倒在地上,浑身湿透,脸色苍白。

      叶流年回过头:“折腾半天,原来是情债。”

      在张府作祟的厉鬼便是谢宁,他与张言之情投意合,两人私定终身,张言之考取功名后,不顾父母的反对,势要与谢宁在一起,张家夫妇就这么一个嫡子,又中了举人,前途一片光明,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娶谢宁,两边僵持起来,都不肯退让。

      张言之的母亲以死威胁,让张言之痛苦不堪,他不想辜负谢宁,更不忍看着母亲寻死,无奈只好答应,谢宁得知此事后,当即便投了湖,谢家不知道此事,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强撑着一口气,在张言之成婚当晚,气绝而亡。

      谢宁死后,谢家打听到一些旧事,心中怨恨,这才在药材里掺了一些东西,想嫁祸给张家,后来张家出事,谢家认为张家是自作孽,在背地里偷着乐,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化作厉鬼,害了这么多条人命。

      “其实张言之还不错,他虽然成婚,却并未违背心意,只是可怜了张夫人,本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被张家骗过来,张家的长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叶流年道:“活该。”

      张言之要真是对那姑娘做了什么也该死,还好,张言之的确是个君子,也是个至纯至孝之人,不然不会被逼成婚,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

      谢宁死后,张言之终日醉酒,过得浑浑噩噩,彻底成为了废人。

      张家夫妻见此,心中很后悔,但想着过些日子,等张言之把谢宁忘了,就会跟儿媳好好生活,将来封妻荫子,儿孙满堂。

      可谁知过了几个月,张言之还是如此,没有一点变化,张家夫妻心里着急,不知道劝过多少回,张言之只有一句话,若非母亲相逼,谢宁也不会投河自尽,这次母亲仍以死相逼,那好,他作为儿子不能不孝,便跟母亲一起死,不管在哪里,他都会好好尽孝。

      此话一出,张氏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作践自己。

      没过多久,谢宁化为厉鬼归来,张言之见到谢宁,不仅不害怕,还一心想跟着谢宁走,谢宁心里的怨气消了不少,杀了几个闲言碎语的人,他不想让张家人死,只想让他们活着受尽折磨。

      想死都死不了才是最大的惩罚。

      唯一没受到惩罚的便是张家儿媳,谢宁没有害她,并让张言之把人送走,离开这里,不管去哪儿,忘了张府的这些人,这些事,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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