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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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你小子也太幸运了吧！”
江炜盯着新闻发布会的回放视频，模仿着秦风的语气说：“我选择程星耀，是因为他值得。”
“这绝对是秦风老师第一次这么夸人啊！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的，因祸得福啊你。”
可以想见的是，得到秦风如此赞誉的新人，不用等《弦歌问情》播出，就会受到无数圈内人的青睐。
《弦歌问情》一杀青，直接拿到男主角的本子都很正常。
对于新人来说，最难的便是才华无人赏识，而程星耀已经越过了这个障碍。
程星耀感到一丝赧然。他没往深里想那么多，只是在观看新闻发布会时，听到秦风老师说自己“值得”的那个瞬间，颇有几分受宠若惊。
虽然归根究底是为了剧组，但点名道姓维护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原本就思忖着是不是应该当面对秦风表达感谢。听江炜这么一说，程星耀更加拿定了主意。
下午，秦风照常来到剧组。
程星耀一边背台词，一边时刻留意拍摄区的情况。
终于到了休息的时间，他快步朝秦风走去。
秦风余光瞥到朝这边过来的程星耀，挥挥手让助理离开，找了个相对僻静的位置坐下来，拿出手机，佯装在看东西。
待到程星耀走到面前，他才施施然抬起头：“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别的事情，”程星耀说：“就是想当面谢谢您。”
秦风被那个“您”字刺了一下，很不适应。
他站起身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处于舆论之中，辛苦你了。维护我的演员，本就是我的份内之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话时，他发现程星耀的头发上有一片落叶，应该是不远处那棵银杏树的叶子。
几乎是出于本能，秦风将手伸了过去。
手掌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对方的头发，乌黑浓密的头发很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揉一揉。
秦风非常克制地没有做出这个动作。
程星耀微微愣怔，见对方摘下一片叶子，他恍然之下，脸不自觉有些泛红。
场面略有几分尴尬。程星耀清咳一声：“谢谢秦风老师。”
秦风“嗯”了一声，随后若无其事地说起另一件事：“你接下来一段时间暂时没有戏份了吧，可以待在家里看剧本，不必天天跑到这边了。”
程星耀心想，秦风老师真是认真啊，居然记得每个演员哪天有没有戏份，难怪可以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就可以取得成功。
他摇头笑道：“我一个新人，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待在片场还可以跟大家多多学习。”
见秦风沉默，程星耀说：“那我就不打扰您，先回去了。”
秦风：“嗯。”
接下来的几天，程星耀按时去片场，找个地方坐着读剧本，读累了就在附近散散步，时不时抬头看看其他演员是怎么排戏的。
这天，工作人员抱来了一堆剑。
要拍摄的是发生在皇宫里的一场刺杀戏份。
为了安全起见，这些道具剑大多数是木头做的，只有需要特写的两把才是由铁制成的。
那场戏拍完后，工作人员便将道具搁置在程星耀旁边的桌子上。
江炜挑挑拣拣，仔细玩弄，随后心血来潮，拿起其中一把，对准程星耀道：“苏子青，看剑。”
程星耀无奈地摇摇头，也随手拿起一把剑，往前一伸进行格挡，两把剑发出“啪”地一声。
江炜继续戏精附体，哼道：“不愧是天山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果然有两下子。那就再看我这招！”
周围人不多，空间够大。江炜一手持剑，当即来了两个后空翻。
程星耀为他叫好：“看不出来，厉害啊！”
江炜嘿嘿一笑，他从小学时就开始练武，经纪人也为他规划了武生路线，做几个空翻小菜一碟。
周围人留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不少人扭头来看。
江炜到现在为止还没上场拍过戏，此刻被许多人注视着，他只觉得心跳加快，动力十足，忍不住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自己演的角色是青凌，戏份不多。
如果可以借这个机会得到导演或者秦风的赏识，说不定可以加一些动作戏。
这么想着，江炜加大了难度，尝试空中双连翻。
正常情况下是没问题的，可当他发现有架摄像机一直照着这里的时候，不由心下一紧。
变故陡然发生。
多年练武获得的本能，让江炜在意识到无法顺利落地的瞬间就立刻做出身体上的调整，避免受到严重的伤害。
最后，他没持剑的那只手臂率先落地。
“没事吧？你怎么样？”
周围的人纷纷围上去。
江炜动了动左臂，发现并不会影响活动，松了一口气。
万一要是骨了折导致无法拍戏，那可就损失大了。
旁边有人建议道：“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吧，起码要处理一下伤口。”
只有存在大量武戏的剧组才会有医生随行，《弦歌问情》剧组显然并不符合这样的条件。
江炜说：“不用那么麻烦的。”
以前学习武术的时候，受伤是家常便饭，哪可能天天往医院跑。
说话间，程星耀已经拿了一个小型医疗包过来。
江炜愣了愣：“你从哪儿找的？”
程星耀一边用碘酒替他消毒，一边道：“我妈妈是医生，她说拍戏可能会受伤，就让我随身带着，我一直放在背包里。”
江炜“嘶”了一声，见对方的动作无比熟练，忍不住问：“所以你从小就帮助你妈处理病人吗？”
“那倒不是，”程星耀已经擦拭完几遍，开始小心地包扎伤口，说：“初三的时候，我经常帮一个同学处理伤口。”
“同学？”江炜好奇道：“为什么你同学会经常受伤？难不成他也上武术班？”
说到这个，程星耀恍惚了片刻，随后摇摇头：“不知道。”
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不肯说。”
江炜：“啊…？”
程星耀将绷带轻轻一系，潇洒道：“好了。”
江炜又活动了一下，赞道：“很专业嘛！谢啦！”
程星耀表示不客气。
不远处的秦风，望着这一幕有些出神。
片刻，他出声问摄影组的人：“录下来了吗？”
对方答道：“从开始表演到处理好伤口，都完整地拍下来了。”
“很好。”秦风点个头，又对大家道：“一会儿想要上花絮的都去拿把剑，不拍戏的时候可以玩一玩。剧组会专门制作一个玩剑的花絮。大家随意发挥，单人多人都可以，宣传组会从中选择一部分比较吸引人的入镜。”
众人纷纷去挑剑，江炜坐在原地，颇有几分懊恼。
原本可以发挥得很亮眼的，结果现在受了伤，还不知道秦风老师会不会因此觉得自己麻烦。
见程星耀也待在旁边不动，他忍不住问道：“你不去挑把剑吗？”
程星耀笑道：“刚刚替你包扎伤口，也算入镜了吧，就不去凑热闹了。”
秦风走到两人身边，对江炜说：“武术底子不错。”
江炜受宠若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教导主任直接对话，结巴道：“谢、谢教导……啊不是，谢秦风老师夸奖。”
程星耀差点没笑出声来。
秦风瞥了他一眼，嘴角不觉带了一点弧度，又对江炜说：“好好养伤，后面会给你安排几场打戏。”
江炜瞪大双眼，快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饼给砸晕了。
他本以为自己闲着没事玩剑，结果把自己给玩受伤了，这肯定要被教导主任记过的。
没想到教导主任先是因为录制花絮没批评自己，现在居然还要给自己安排打戏。
江炜立刻站起来，用力地鞠了一个大躬：“谢谢秦风老师！”
秦风没理会他，看向程星耀。
程星耀觉得对方似乎是想要跟自己说什么。
但是，最后秦风一句话都没说，走掉了。
他不由有些疑惑。
江炜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并没有注意这些。
秦风离开以后，他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捣了一下程星耀的肩膀，乐呵呵道：“看来咱俩今天运气都很棒！中午我还羡慕你来着，没想到下午我也获得教导主任的赏识了。”
江炜摸着下巴道：“秦风老师今天的心情一定很好，所以格外宽容。”
程星耀笑了笑：“也许吧。”
桌子上的剑已经被瓜分完了，他坐回原来的椅子上，又偏头朝秦风看了一眼。
明明走在人群之中，却好似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与周围的人隔着厚厚的屏障。
孤傲孑然的背影，与记忆中的一个人有些重合。
念头仅仅存在了一瞬，程星耀便摇摇头，怎么可能。
那个人是被所有人所排斥，秦风却是因为地位高的缘故，才鲜有人靠近。
况且，他们的名字并不相同。
是两个天差地别的人。
程星耀为自己荒诞的联想感到可笑，低下头去背台词。
几乎在同一时刻，秦风转过身来。
他望着程星耀，想起方才程星耀替另一名演员包扎伤口的画面。
往事纷至沓来。
曾经有无数次，他沉默地坐在教室的一角，低头看着程星耀为自己处理伤口。
那是他一生当中最为美好、也最为难忘的记忆。
在黯淡的岁月里，他几乎就是靠着这些记忆，一步一步，从淤黑的沼泽地挣扎出来，走到了天明。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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