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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0、姻缘桥 ...

  •   “姑娘真美!”

      “老板真帅!”

      “姑娘真美!”

      “老板真帅!”

      “姑娘真美!”

      “老板真……”

      “够了!”一忍再忍之后终于是忍无可忍的那厮,扯着嗓子冲着我厉声吼道,还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了我的后衣领,将我整个人又是生拉又是硬拽,特强硬地弄到了自己跟前。

      那厮将我被撩起的面纱放下,咬着牙切着齿扔给了我十二个大字,“勾三搭四!不守妇道!伤风败俗!”那架势,简直就跟将我捉奸在床一般,脸上的表情要多愤恨便有多愤恨,倘若是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估计他都得扑上来用红绸活活勒死我。

      闻罢此言,老板赶忙避嫌一般往后猛退了好些步,扯着宽大的袖子一下下又一下下往自己脸上扇着风,还煞有介事地扭着脖子左瞧瞧右看看,努力装作同我完全不熟,甚至见所未见。

      我“……”好歹也是吹捧出来的友谊,竟然脆弱到如此不堪一击,都不能媲美蝶翼……我越想越觉得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为了应一下景抒一下情,特意装模作样地扯着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我偷偷地抬头一瞥,只见那厮皱巴着眉头,两只眼睛一眨都不带那么一眨地死死盯着我,里面熊熊窜动着燎原烈火,他那脸色,更是比粪池中发酵了三百年的便便还要来得臭不可闻,怕他一个按捺不住,冲着我各种耍贱,于是乎我顶着发麻的头皮,小心翼翼地迈开腿,冲着远离那厮的方向不断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

      那厮摆足了一副财大气粗不差钱的架势,扔给老板一张银票,没好气地道:“这衣服,我买下了!”

      老板一边翻着袖子找碎银子,一边在我耳边小声说:“姑娘,你这夫君,脾气似乎是不怎么好啊!”

      我兀自甩给了摆着一张冷酷到生人勿近的臭脸的那厮一个大大的白眼,极尽嫌弃地道:“可不是嘛,动不动就失心疯,没别的本事不说,还特别喜欢窝里横,对于打女人,更是痴狂得不行!”

      老板手底下的动作狠狠一顿,用同情的目光瞧着我。

      我刚想继续添油加醋,将什么有的没的都一通乱说,不过那厮却没有给我机会,一脸不耐烦,甩下了一句“不用找了”,随后便像拎小鸡一般将我拖走了,只留下老板愣在原地惊愕了满脸。

      一路上,这厮动不动便威胁我,说到慷慨激昂之处,便一个情难自禁,用扇子按着我的脑袋狠狠敲打一番,动作那般流畅娴熟,让我禁不住严重怀疑这厮上辈子就是一敲木鱼的和尚,并且,还是那种嘴上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实则黑心黑肺除了缺德事什么都不做的佛门败类。

      眼瞧这贱人又要手起扇落,为了保命,我赶忙将折扇一把夺过,冲他笑得一脸狗腿,“呃呃呃,慕容公子,这太沉了,还是让小女子受累一下,帮你拎着吧!”

      那厮懒得多说一个字,算是在无言之中默认了。

      §

      好多有情的男男女女手牵着手,一股脑儿地涌入红绸飘飘,给人扑面而来的便是喜庆异常的月老庙,我抬腿想要跟上去随波逐流一下,那厮却死死地扯住了红绸的另一端,怎么也不肯让我如愿,从他那张臭脸上,我毫不费力地便读出了四个大字——“想都别想”!

      “反正来都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嘛!送上门的热闹不凑白不凑,你是生意人,又怎么能放着大好的便宜不占!”我一边振振有词地说着,一边拖死猪一般将那厮往月老庙里强拽。

      我抓着那厮的手,游鱼似的在滚滚人潮中轻巧穿行,先是从桃木签筒中摇了签,然后特虔诚地交到了一个支着卦摊,动不动就按着自己那白花花的山羊胡子大捋特捋的老道士手里,整张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期待。

      “千载之时一遇君,侥幸相逢喜十分。恰似旱中禾得雨,大田多稼熟风云。”老道士仿佛被夫子附体一般,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地念完了签文,而后又道,“姑娘,这可是上上签!你命中注定的有缘人已经出现,你们之间,过程纵然是一波三折起起落落,不过,到最后免不了要结出一个善果,你们二人,肯定能万般恩爱百年好合!”

      我一听便来了兴致,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不依不饶地追着老道士问道:“那人的品行如何?相貌如何?家世如何?脾性如何?不是说已经出现了吗,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怎么就没瞧见?”

      面对这接连甩出的一长串问题,老道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惊讶到大张着嘴巴。

      那厮摆足了一副被狠狠辜负到的痴情怨夫的架势,咬着牙切着齿,“苏小五,莫要忘了,你已经嫁人了!”听他那意思,就跟我有多水性杨花多见异思迁多不知检点似的,估计他恨不得立马把我揪扯下去浸猪笼的心都有了。

      我极尽嫌弃地甩给了那厮一个大白眼,小声嘟囔道:“呵呵呵,我嫁的,那是人吗?分明就是禽兽啊!”

      那厮大力地攥住了我的胳膊,威胁意味甚浓地道:“苏小五,你说什么?!”

      我没好气地冲他道:“我毕竟是小心谨慎的人,提前打探一下下一任夫君,不行吗?”

      那厮手底下的力道更重了,“我还没死呢!!!”

      我阴阳怪气地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像你这种多行不义的人,只要上天开眼,随时都有可能会直接暴毙,我还这般碧玉年华,可万万犯不着为你这个无耻败类守活寡!”

      那厮“……”

      我同那厮互不相让越吵越凶,刚开始尚能应对自如,不过没几时便在那厮的那张贱嘴之下惨烈败下阵来,我一个恼羞成怒,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折扇,想要用尽吃奶的力气敲碎他那脑袋,结果一瞧见他目露凶光,顿时忍不住怂了,在气势上输去了一大截。

      趁着我发愣之际,那厮一把从我手中夺过折扇,狠狠地打我脑壳,疼得我惨叫连连。

      瞧见我这般如花似玉娇俏可人的弱女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打得如此之惨,那老道士非但没有站出来救我一下,反倒是笑得一脸灿烂,端的那是一派正经,丝毫不怕闪了舌头,“一个是君子,一个是佳人,这可是上辈子修来的好姻缘,二位务必要好好珍惜才是!”

      我情不自禁地在心中暗自感慨,这年头的修道之人,都变得如此厚颜无耻,诓骗众生信口胡来了吗,就算是再怎么样眼瞎,也万万瞧不出我能同这贱人之间能有什么好姻缘呐……再说了,这厮对我非打即骂的,我就算是再怎么缺心眼,也不至于生生地缺到会按着孽缘加以珍惜这种令人发指的境地吧……

      我越想越气,临走之前,狠狠地踢了几脚老道士的卦摊,聊以泄气。

      §

      那厮以“送上门的热闹不凑白不凑”为由,拖着我去了月老庙的后院,将我强拽上了一座摇摇晃晃年久失修且系着喜庆艳丽的红绸带,但是却窄到根本放不下两只脚的小竹桥。

      竹桥就跟晃动的绳子一般,每走一步,它都在上下猛颤,骇得我撅着屁股拼命往后退,就差直接当场坐下了。

      那厮扭过头来,冲着我郑重其事地道:“这是姻缘桥,据说每一对能从桥上顺利走过的有情男女,都会受到月老的祝福,终成眷属,夫妻同心,百般恩爱,幸福美满。小五,你敢不敢同我走走看?”

      瞧着桥底下碧波荡漾乌龟密集,我吞咽了一口口水,“不敢!”

      那厮“……”

      “那……那要是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是不是说我们无缘无分,然后你就会休掉我,我们从此一拍两散死生不复见啊?!”

      那厮用关爱弱智的眼光瞧着我,良久挤出来了这么一句,“你掉一个试试!”

      呵呵呵,试试就试试,当我不敢啊!

      再然后,我一咬牙一狠心,摆足了一副壮士断腕的决绝,拼了老命要往下跳,而那厮则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跳,就在我们这样极尽激烈的拉拉扯扯之下,整座桥也跟着不断颠簸,荡得跟秋千一样,把桥上其他手手相牵的有情人双双弄进了水里陪乌龟,那场面,扑通扑通跟下饺子一样,委实是壮阔异常。

      那厮直接把我扛在肩上,还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冲着底下狼狈之人特客气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贱内脑子有问题!”说罢,完全不顾众人的骂骂咧咧,就这样扛着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我趴在那厮的肩膀上,冷冷地说着风凉话,“啧啧啧,倘若是过了这姻缘桥就能成就好姻缘,你得破坏了多少桩亲事,禽兽啊!”凛然正义地甩下这句话之后,我还特应景地一拳头狠狠地锤在了那厮的背上,可惜力道还是不够重,没能当场将他锤出血。

      “呵呵呵,客气客气,此事,你也有份儿!大家同禽兽,禽兽刚好配禽兽!”话音刚落,那厮特卑鄙下流地又在我的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两巴掌。

      我“……”这是要被这厮活活气死的节奏,简直要吐血啊。

      此时此刻,大白眼都不足以表达我对这厮的憎恶之情了,我多么盼着他能稍微有点自知之明,主动去死一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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