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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0、没脸去看 ...

  •   这厮在出门之前,特意吩咐竹竿男盯紧我,直到我能写满一万字为止,否则,坚决不能让我离开案边半步,更为可恨的是,他给了竹竿男一根藤条,恬不知耻地说什么我写不下去的时候,可以用它帮我提神醒脑,抖擞精神,并且,还反复强调不必留情,尽管下死手,打残了,他不介意把我当猪养……

      真真是过分,过分至极呐……如若不是因为实在是打不过,我真想徒手弄残那厮那张贱脸……

      那厮前脚刚走,竹竿男后脚就尽职尽责地按着我连连催促起来了,还故意将厚厚的一沓纸在我的面前晃了又晃,其歹毒用意,不言而喻。

      我没好气地从他手中夺过了纸,咬着玉笔的一端开始怔怔地发呆,这时,竹竿男耷拉着一张脸,又忍不住道了:“小五掌柜夫人,赶快开始吧,再要拖拖拉拉下去,天都要黑了!”

      我深感面前的竹竿男同那厮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于是乎直接一个大白眼便甚是凶猛地狂甩了过去,骇得他立马识趣地住了嘴。

      苦想了良久良久之后,我终于有了要下笔的念头,玉笔刚饱蘸了浓墨,还没有来得及落到纸上,竹竿男便急不可耐地往前凑了一步,还特意伸长了脖子,要窥探的心,摆明了就是大喇喇毫不掩饰。

      我一脸的不悦,冲着他厉声道:“你且退后一下!”

      竹竿男笑得一脸狗腿,“小五掌柜夫人,掌柜说了,让我寸步不离地盯着你,这……”恰到好处地欲言又止,语气之中,满是暗示。

      我禁不住狠狠皱巴了眉头,“我要写给你们掌柜的绵绵情话肺腑之言,这,你也要看?!”

      那厮扯着唇讪讪地笑了笑:“又不是多见不得人,想来瞧瞧也无妨!”说着,他又往前迈了一步,两只眼睛瞪得跟珠子似的,一眨都不带那么一眨的,死死地盯着我胳膊底下的那张纸瞧着。

      还真是物以类聚,在无耻这一方面,竹竿男简直同他那缺德主子有得一比!

      我被气得险些直接喷出一口老血,愤愤地冲着他道:“既然是绵绵情话肺腑之言,定然是需要调动真情实感,你站在一旁,又煞风景又败兴,我写不出来!”

      竹竿男“……”

      他仍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扯着袖子去擦拭额头上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汗珠,以此,去稍微缓解一下此时此刻的尴尬之情。

      不过,他可是同那厮穿一条裤子的人,敌人的奴才自然也是敌人,既然如此,我又何须要给他台阶下?!于是乎我继续道了:“你在这里裹乱不算,还屡教不改,一瞧就别有用心,难不成是想要让我写情书给你?!”

      竹竿男嘴角处甚是猛烈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已,唯恐避之不及一般连连摆着手,赶忙撇清干系,“不敢!不敢!!”

      我冷冷地睨着他,“不敢还不躲远一点?!”

      竹竿男一脸的为难,“掌柜有言在先,我可不敢违反!小五掌柜夫人,要不这样好了,我闭上双眼,保证不看,这样,如何?!”

      我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道:“不如何!”末了,我还不忘又郑重其事地补充上了这么一句,“再要赖在这里,等你们掌柜回来,我就说你人面兽心,恬不知耻地想要非礼我!”语气之中,威胁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竹竿男“……”嘴角处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差不多连累到整张脸都跟着直接生生地扭曲到变形。

      见他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我忍不住又道了:“怎么,你还真想非礼我?!”

      竹竿男宛如青天白日的撞了鬼一般,立马往后猛退了好些步。

      我仍旧是甚是不满,“再往后退些!”

      竹竿男笑得比哭还难看,“小五掌柜夫人,已经够远了,够远了!”

      我不断地玩弄着手中的玉笔,漫不经心地道:“看来,你还真是打算要非礼我!等你们掌柜回来,我免不了是要哭哭啼啼地告状一番了!”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敢招惹我,他惨喽,并且还大惨特惨喽!

      再然后,被我内伤到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的竹竿男,甚是识趣地又往后退了好些步。

      这下,身后没有了那双讨人厌的眼,我可以放开手脚为所欲为了!

      我越想越是得意,此时此刻,真想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

      “慕容深王八蛋不要皮不要脸遭天谴衣冠禽兽卑鄙下流肮脏龌龊无耻败类天下罕贱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猪狗不如罪大恶极十恶不赦死有余辜罄竹难书……”

      我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贬义词,也不做任何挑拣,毫不吝啬地统统都用上了,洋洋洒洒写了一大串,不过,也就只写了六页纸,一瞧就远远不及那一万字,为了能凑够数量,我灵机一动,开始作起了画。

      我画了一只乌龟,在乌龟的脑袋上直接强行安放了那厮的那张贱脸,生怕旁人认不出,还特意在龟壳上特醒目地题上了“慕容深”这三个大字。

      我越画越是来了兴致,于是乎直接一发而不可收拾,被火烤的龟,脱了壳的龟,被踩在脚底下的龟,吃得特肥四脚朝天根本无法翻身的龟,咬钩的龟,缩头的龟,被狗咬的龟,被吊在绳子上风干得面目全非的龟,被提着一只脚准备往油锅里放的龟,还有垂垂老矣长满黑斑丑到根本无法入眼的龟……总之,是形形色色,应有尽有,从各个方面将那厮的丑态展现了出来……

      这一画,竟然不知不觉间用掉了三十六页纸,想来已经够数,于是乎我特潇洒将玉笔重重一搁,弄得案上溅了一大片墨点子,伸了伸懒腰,冲着竹竿男喊道:“写完了!”欣喜之情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下一刻,竹竿男伸长脖子就要凑上前来看,我立马紧张兮兮地将那些纸全部都抱在了怀里,然后以这是给他们掌柜的惊喜为由,坚决不允许他瞧上一眼,为了保险起见,我东翻西找翻出一个匣子,亲手装了起来,还特意上了锁。

      §

      趁着那厮还没回来,我必须想办法赚足那七百两银子才是,这样,才不用日日对着那厮那张惹人厌讨人嫌的臭脸,动不动就被气个心绞痛。

      几乎在所有的戏本子之中,都有卖身葬父这种老掉牙的苦情大戏,大街上,美人儿对着草席卷起的尸体那么一跪,然后各种呜呜咽咽抽抽搭搭梨花带雨,端的那是好一个楚楚可怜我见犹心软,最后嘛,自然是要被好心的公子买回去,发展出一段缠绵悱恻的风月事……

      虽说是情节俗套得紧,但好在效果甚佳,不失为是暴富的一种手段。

      当然了,风月不风月的,暂且放在一边,眼下,最最重要的是赶快将银子弄到手。

      再然后,我直接推陈出新,不顾竹竿男的强烈反对,带上了阿秋,去多宝斋门口哭哭啼啼地卖身葬丫鬟去了。

      我扯着嗓子哭得特专注,甚至哭声还一度沙哑,可那群围观百姓,就只是冲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丝毫没有要慷慨解囊买下我的意思。

      难不成,是因为我开价太高,他们囊中羞涩一下子拿不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立马将两千两改为了一千两。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昏脑涨眼前直冒小星星之际,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卖身是吧?!我买了!”

      紧接着,我手中被强行塞了几张银票。

      由于面前的人逆着光,再加上我哭得有些用力过以至于猛视物不清,于是乎赶忙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在脸上摆足了一副感激至极的架势,故作娇羞地缓缓抬起头来,“谢谢公……”

      噗,猝不及防闯入眼中的,竟然是那厮那张含笑的贱脸,于是乎那句“公子”,我直接抖着声喊成了“公公”,整个人还活见鬼似的立马起身就要逃,结果这厮却死死抓住我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分毫,还贱兮兮地冲着我道:“铺被暖床,什么都可以,嗯?!”

      我哭丧着整张脸,拖着长长的哭腔,“我我我,不卖了!”说罢,挣扎得是更加地欢快了。

      那厮笑得极尽欠扁,“我已经出了银子买下了你,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又岂能由得了你说不卖就不卖?!”末了,他还不忘补充上了这么一句,“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简直就快要活活哭死,“我没收你的银子,没收!”我努力想要扔掉手中那烫手山芋一般的银票,但是架不住那厮实在是太贱了,死死地攥着我的手,就是不肯松开分毫。

      那厮轻飘飘地唤了声“杜衡”,紧接着,竹竿男端着盛有笔墨纸砚的托盘从人群中穿过,步步生风地走上前来,那厮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我,另一只手取了玉笔蘸了浓墨,在纸上便开始笔走龙蛇。

      我强烈觉察到这厮肯定变着法子要戏耍于我,于是乎不管不顾地好一通挣扎,可饶我已经用上了吃奶的劲儿,那厮却仍然岿然不动稳如磐石,还特顺畅地写着字,墨都没带稍微花那么一下。

      我直接就怒了,低下头冲着他那只贱手就狠狠地咬了下去,牙齿刺破皮肤,殷红的血猛烈翻滚,都这样了,那厮仍旧是没事人一般,连眉头都不带那么一皱。

      都到了这种千钧一发事关生死的境地了,阿秋竟然还特泰然地躺地上装死,我极度恨铁不成钢地一脚就踢了过去,厉声催促她赶快逃。

      阿秋一脸的惊恐,傻乎乎地“哦”了一声,然后起身便跑,东南西北那么多方位不选,她竟然好死不死偏就选了竹竿男所在的方向,不出意外一把就被抓住了。

      真真是蠢啊,蠢到了极点,我用巴掌死死地捂着眼,都没脸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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