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清狂55

2、风波起

　　2.风波起
　　昨夜的风波过后，一切归于平静。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但似乎又有些变化。归烟楼里的人不时见到傅景行出没，连秦淮都开始笑脸相迎，他们也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陆锦宁“看上了”傅景行，傅景行在归烟楼里“横行”，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架势。
　　“姐姐，你看，傅公子又仗着有陆姐姐撑腰，赢我们的钱。”楼里的小厮和傅景行打牌输了钱，一个劲要求傅景行再来，傅景行是个见好就收的主，坚决不再来，但他们可能不知道傅景行6岁就在牌桌上陪他母亲摸牌
　　“傅公子，你来了之后我们酒楼的开支又多了一笔啊。”秦淮嗑着瓜子笑着打趣道。
　　“愿赌服输嘛，就算是秦淮你上，我也是一样不会手下留情的。”傅景行呷了一口茶，“我虽然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但在这种展现技术的事情上我是不会让步的。”
　　“知道，”秦淮嗔怪了一声，“你也就是对姐姐‘留情’，对于我们这种小角色你怎么可能。”
　　“我对你也不错啊，别老是拿我打趣了秦姐姐~”傅景行笑着从凳子上站起来，拍了拍手，“执勤去了，帮我和陆姑娘说一声，回来我给她带玉壶楼的糯米酪。”
　　“恐怕姐姐今晚是吃不下你的糯米酪了。”秦淮转身边走边说，“她今晚被大帅请去吃酒了，像我们这种人是没有说不得权利的。”
　　“怎么才告诉我？”傅景行眉头一皱，“在哪儿？”
　　“你又没问我。”秦淮自己嘟囔着。一转身人已经跳上了车。秦淮望着车疾驰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明知道锦宁酒量一般，您还邀请我到这儿来。”陆锦宁端着酒杯，睨了一眼罗司令，“还上了这样的酒......”
　　“陆姑娘，瞧不上？”罗司令意有所指，带着笑意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酒。
　　陆锦宁摊扬手，率性的仰头喝下整杯，许是喝的急，脸颊浮出红晕，眼梢沾上了三分风情。
　　“哪里的话，试问谁敢瞧不上您的......”她夹起一块红烧鱼，仔细品味，“只不过锦宁更喜欢清蒸而已。”
　　罗司令闻言一笑，“这自然好办。”
　　陆锦宁和他轻轻碰杯，“罗司令，可不能再喝了......”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听闻前些日子崔副官揽了场子，陆姑娘差点把人家喝穷了，说不过去了啊。”
　　“不可信的罗帅，世人只是人云亦云，锦宁如果有这种本事，早就把归烟楼的姑娘归置了，何必让她们跟着我颠沛流离。”陆锦宁似是有些伤感，又独自喝了一杯。
　　此时的陆锦宁已经是微醺，眼神已然有些涣散。
　　“锦宁啊，哪里比得上跟着我，做我的六姨太，再也不需要抛头露面，再也不用受世人白眼。”罗司令说着又向陆锦宁的方向挪了挪屁股，一只胳膊已经环上了陆锦宁的肩头。
　　“砰”的一声，包间大门被推开，傅景行急匆匆走进来。
　　“罗帅。”傅景行恭敬的行了个礼。
　　“你来干嘛？”罗司令皱起眉头，明显对于他的到来有点诧异。
　　“归烟楼里出了些事，需要陆姑娘回去处理一下，我是来接她回去的。”傅景行丝毫不怵，大步走向已经神志不清的陆锦宁。
　　“小傅，你干嘛，别扫了司令的兴。”紧跟着进来的罗司令的副官刘铮说道。，伸手要拦住他。
　　“景行，你什么时候和归烟楼的扯上关系了？”因为气愤，罗司令的手有点发抖。
　　“罗帅，这个我一时间解释不清楚，但今天我必须带她走。”傅景行与罗司令对峙的气氛让空气冷却到极点，刘铮赶忙扶住罗司令，“您别动怒，为了这种女人不值得伤了和气。”
　　傅景行抱起陆锦宁，大步走向门口，“罗叔，我日后再向你赔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罗司令呆站在包间内。
　　“老王，开车，开慢点。”傅景行将陆锦宁安置在后座，接着自己也钻进了后座。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道路上，看着熟睡的陆锦宁，傅景行想起了那天在归烟楼的那句话，不由得有些怔然，陆锦宁呜咽了一声，轻轻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来了？”她皱了皱眉，还是好难受。
　　“你怎么喝这么多？”傅景行赶紧将她扶起，陆锦宁浑身无力，顺势靠在傅景行肩上，眉眼生动，傅景行身体僵硬了一下，低头看向肩上小巧的脸颊。
　　“看来，是你救了我，多谢了傅公子。”锦宁往傅景行的怀内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依靠。“傅公子可能不知道，做我们这一行，除了听从，换取一点点怜悯，还能如何？”
　　陆锦宁闭上了眼睛，“可不可以让我靠一会。”
　　傅景行看着自己怀中的人，长发宛伸，垂落在脸颊，隔着烟绯深处的眉眼，升腾出不可言说的旖旎。从未仔细看看她，但又不敢仔细看她，生怕被吸进这迷人的雾霭中。陆锦宁可能是睡得不舒服，从怀中抽离，直接枕在了傅景行的膝上。薄纱披肩从肩上滑落，是深海鲛鱼，身骨如玉，盈盈在眼前，让人屏气。
　　傅景行端正的坐着，僵直，连神情都木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牙根咬断是这种滋味，倒像是被蛇缠绕的高僧，温香玉软满怀，却只得合目诵清明高占，如同无间地狱。
　　白痴！傅景行唾弃自己。
　　可眼前艳景横陈，他却生不出一丝歹意。
　　有些劫，终究是过不去的。
　　第二天
　　“景行，你昨晚摸了老虎胡子，今天就算去负荆请罪真的有效果吗？”赵衡亲自开车来接傅景行，傅景行坐在车上翘着二郎腿，“大不了就说我和陆姑娘两情相悦呗，反正我俩也挺配的。”
　　“配个屁，人家陆姑娘国色天香的，你一个公子哥，可别去招惹她。”赵衡边打方向便说道。
　　“人家陆姑娘说要我，又不是要你，你着什么急。”
　　“陆姑娘是说要你，可也没说要你干嘛，搞不好以后刷马桶的活没人干，让你顶上也不是没可能啊。”说完，赵衡哈哈大笑起来。
　　“啪！”
　　“喂，干嘛打我，我好心帮你分析问题。”赵衡被打的龇牙咧嘴的叫唤。
　　“不过，你还是考虑好怎么和罗司令说吧，你抹了他这么大的面子，还不知道有多大的风浪等着你呢。”话语间已经到达师部，傅景行下车正了正帽子，“我傅景行还没怕过谁呢！”
　　“报告！”傅景行推开罗司令办公室的大门，赶紧笑着走向罗司令，“罗叔，我来给您赔罪了。”
　　似乎早就习惯傅景行的这幅嘴脸，罗司令未摆出笑脸，用下巴点了点桌前的椅子，“坐吧。”
　　“不不，我犯了错，是来给您赔罪的，不敢坐。”傅景行陪着笑脸，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现在你可以解释下你和陆锦宁有什么关系了吧。”
　　“罗叔，她是我的红颜知己，您就高抬贵手，您看，你家我大婶婶二婶婶什么的已经够多了，您又军务繁忙，实在不需要再多添一个人让后院失火了。”傅景行绕到罗司令的身后，帮他捏着肩膀，“罗叔，我天天被我几个婶婶逼得都不敢出门了，她们一定要给我打听个好姑娘，可您看我现在哪有时间想这个，您多回家陪陪她们，她们就不会拿我开刀了。”
　　“好吧，既然是你的知己，我就忍痛割爱，你好好表现，我这里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是，”傅景行端正的敬了一个礼，“罗帅您说，刀山火海我也去！”
　　“哪用得着刀山火海，你爹还不摘了我的帽子。”罗司令笑了笑，“前几天得到探子回报，有一批黑火今天到达东码头，你带着几个人去看看，先不要打草惊蛇，摸清老巢再一举拿下。”
　　“是！保证完成任务！”傅景行笑嘻嘻的从办公室退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罗叔，别告诉我爹啊千万。”傅景行探出头，罗司令挥了挥手，傅景行轻快的关上了门，深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样，怎么样”看到傅景行从师部出来，赵衡一个箭步冲上去。
　　“都说了，没事。”傅景行摆了摆手，“走，去归烟楼。”
　　归烟楼内一切还归于平静，与夜晚的喧哗不同，此刻的归烟楼静静地矗立着，门前车水马龙，而它就像是静静看着这座城市的注目者一样。看看这座城市的兴衰变化，鲜血与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