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模样》布捣风

2、第二章·钱

　　——“我给你写，你给我一块钱，起价。”
　　——“您先看啊！这两瓶，和泥贼好使！一块一瓶，要嫌贵五毛也行！”
　　——“你看这头绳，我买的时候十二块钱，三块钱便宜卖给你，都降四倍了，你看这多好看，送对象多好！”
　　——“我把我家地址给你，去卖破烂儿时叫上我，呐。”
　　——“这个月开销不少......”
　　——“得亏赶上头发蓄长，不然剪一次十五块钱，得让我蜕层皮啊！”
　　——“钱又没了，好在买到了《19天》。”
　　——“嚓，得卖几张画了。”
　　——“哎......”
　　哎。
　　社会上的人分三个等：一等人不为钱发愁，二等人吃了上顿有下顿，三等人为钱发愁。知更说自己算三等人。
　　为了买周边，为了有钱够花，她为钱愁。明母一个月给她六十，没错这对知更来说不少。可她的花钱方式并不被明母认可，知更买周边，买书，买其他东西，钱便净了。月末，明母问：“钱呢？”
　　知更回答说：“用来买吃的了。”
　　“就知道吃！你知道赚个钱有多不容易吗？！......反正你也知道，那些堕落的女人是怎么挣的钱，我看了，以后也甭给你钱了，你不会花钱。”
　　知更什么也没说。因为她渐渐学会了把太多太多的话咽到肚子里，解释的话。她没有买吃的，她只买了要用的，以及周边。正是收藏癖发作的初期，没有了“经济收入”就是没有了灵魂，知更面前便是台阶。
　　她开始在乎钱，从那以后再不会自己买零食吃，无论何时何地都省吃俭用。她坚信那扇窗会敞开，她一定可以走出去，目前，这不......权当减肥。
　　一直花总有一天会空了衣兜，知更便想到了“勤工俭学。”
　　首先，她卖了自己的画。
　　“大张一块，小张五毛，贱卖！”从前一张就要经历很长时间才收尾的画，就这么卖出去了。方寸光阴价不能定夺，武断的价格换不回方寸的光阴。
　　但这些零钱哪里支得起她的开销啊！于是她开始写作业，给别人写，有时还近可能敛钱。她把家里储蓄罐里的五毛钱都拿了出来，走街串巷地换成了一块钱，这家店换四块，那家店换两块，后来竟然换了有十三块钱，这就是小聪明大力量。
　　班里有一个女生因为害怕知更会安排她在英语课表演课前三分钟，便央求知更，央求知更别安排她去表演课前三分钟。这可给了知更空子钻。
　　“一周两块，保你混过去，只要给了这两块你这周就不用上。如果哪一天你上去了，就不用给了。但你如果敢欠着......堵你呗？说不定还能找几个漂亮的.....”
　　但那女生是捡破烂的，家里不宽裕。
　　于是——
　　“我把我家地址给你，去捡破烂儿时叫上我，呐。”知更说着，递给了她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知更家的地址。
　　“......嗯。”
　　知更见她回应便不再多问。但是一抬头，对上了几道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
　　知更索性不理，又继续问道：“下一次去等哪天？”
　　“五一劳动节放假。”
　　“记得来找我，记得记得记得记得记得记得记得...... ”
　　“......嗯！”
　　这事儿类似的知更学校有发生过，但都是很过分的，诈了几千多块钱。知更只是逼她叫上自己去卖破烂儿罢了，很宽容。

　　后来，知更又想出了一种新策略，这种策略还很含金。买周边嘛，一盒书签明信片里总有几张她觉得不好看的，那就卖了。
　　一次知更从文冠书店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盒《魔道祖师》的书签。但回到家她却很恼火——什么画技什么审美就来捣鼓魔道？！六块一盒，三十六张，三分之一被pass出去。后来，一些装在盒子里的小书签上了她的货架——五毛一张！
　　有人围了上来，果然不出知更所料——都觉得好看。那天知更又赚到了好多。呵，对不住了，童鞋们。知更一边数钱一边想。
　　抽屉里面的周边是攒的。知更就喜欢周边，平时哪儿也不去，书店是她唯一的去处，她一有空就去文冠书店，生怕少一会儿就会错过什么。
　　知更的兜里常装着钱，可她却比同学们更省吃俭用、更在乎钱，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她摸在兜里的十几块钱都会用来干什么。
　　“人生，就要向前（钱）看。”
　　知更说。
　　“而钱，就在目所能及的前方。”
　　向前走啊，向钱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