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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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贺茂府邸中，贺茂忠行为学生开设的讲室内。
窗外日光明绚，鸟鸣婉转，醒竹在微风回环间一下一下敲击，伴随着贺茂忠行的讲课声，讲室内一片安静。
鬼童丸坐在讲室的最后一排，看着坐在讲台上的贺茂忠行，眼光悠远涣散，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与旁人隔离。
忽然，犹如在鲜血中浸泡许久的红绳从鬼童丸的手中悄然落下，无风的室内，红绳在空中悠然蹁跹，竟无人察觉那根红绳随风飘到了安倍晴明的身边。
讲台上的贺茂忠行还在自顾自地讲着，安倍晴明将视线从贺茂忠行身上收回来，垂眸看着飘落在距离不远的红绳，伸手不动声色地将其捡起。
也就在安倍晴明将红绳捡起时，不远处投过来的杀气也随之迅速消散，就像是从未有过一般。
这是——
标记或者是预告？
安倍晴明看着手中的红绳，沉思间，听到了讲台上贺茂忠行宣布下课的声音，随即他的身旁响起了鬼童丸的声音：“谢谢你。”
安倍晴明抬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来的鬼童丸，礼貌笑起来：“没关系。还给你，下次不要再这么马虎了。”
鲜红瞩目的绳由安倍晴明的手上再次回到了鬼童丸的手上，鬼童丸将红绳随手系在自己的脖子上，目光微微放空：“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啊，晴明……”
安倍晴明回望：“嗯？”
“但是，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鬼童丸眼底的光似野兽扑猎，却在下一秒收敛一切危险，只见他将自己手上把玩许久的花递给安倍晴明，漫不经心的语调中似有所指：“这是谢礼，你要好好保管啊……”
“好，我会的。”
安倍晴明看了眼窗外：“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请。”
银白色的发丝在白天里散着雪一样的光泽，光从外表就很明显看起来与人类不同的白狐之子在围观众人的睽睽之下，礼仪周到，姿容无缺地接过半枯萎的花，随后随着贺茂忠行离开的脚步离开讲室。
素色的身影缓缓走出讲室，投入白日青辉的怀抱下，就像是一滴略带异色的水融入偌大湖泊湖海中那样没有丝毫违和波澜，这抹背影倒映在鬼童丸眼底竟是格外的刺眼。
这就是隐藏？为什么要将自己隐藏起来呢？
与众不同不该是平庸者的致命伤吗？
为什么会变成强大之人的缺点呢？
还是需要捕猎者的存在，才能体现羊群的价值吧。
“那个半妖真是喜欢装腔作势啊，鬼童丸你不用理他的。”
其他的群众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整个平安京的人都知道他跟在源氏少主身边学习阴阳术，却又拜在贺茂大人的门下，肯定是为了贺茂大人的不传秘术，鬼童丸你要离他远一点。”
“是啊是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个半妖装得人模人样，指不定最近的及其伤人事件都是他干的呢。”
“妖性难抑，做点伤人的事情也不奇怪吧哈哈哈哈。”
“我们真是太厉害了，阴阳寮查了很久的事情我们一看就知道，找不到伤人者肯定是因为伤人者就隐藏在阴阳师之中哈哈哈哈，那个半妖他终于被我们抓住马脚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鬼童丸看着窗外的阳光，轻笑一声，随即转身走进讲室内室，将人间光辉抛在身后，背光而行：“是啊，伤人者说不定真的会是阴阳师……”
“诶？鬼童丸你刚刚在说什么？”
红发青年并不理身后的人群，关上木门，将其隔绝在门后。
啪。
眼见着木门关上，原本殷勤围在鬼童丸身边的人们见状都或多或少地露出忿忿：“什么嘛，脾气真是古怪，简直不像人类。”
“要不是因为他贺茂大人的养子，谁会总来找他说话啊。”
“和那个半妖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
将身后的探视与打量扔在身后，安倍晴明坐上源氏派来的牛车。
牛车狭小的空间内，他看着自己手中因为离枝太久而失去水分，枯萎泛黄的花朵，语气中三分惋惜四份跃跃欲试：“这么重的杀意，是不想再藏着了吗？”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安倍晴明掀开自己的袖子，看着系在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金铃，他眼前闪过梦山之主的眼睛。
手腕微动，清脆铃声便回荡在狭小/逼仄的厢内，白狐之子湛蓝双眼中灵光一闪。
“或许，可以找他帮忙。”
“但是……该怎么做呢？”
......
“晴明，在贺茂忠行的手下学习，你有得出什么体悟吗？”
源氏的少主一如既往的与安倍晴明相对而坐，从遥远唐国传播过来的绿色茶液逸散出冉冉水雾，青年手指轻轻搭在茶杯的边沿上开口：“听说你最近在向贺茂大人请教役使式神的咒术。”
“……没想到您连我课余时间向老师请教的问题都能得知。”
安倍晴明抬头看向源赖光鲜红的眼：“真不愧是少主。”
“小狐狸，不用跟我绕圈子。”
源赖光伸手，亲近地摸摸安倍晴明的头顶：“源氏的契约咒术你不满意吗？”
明明是平日里经常做的动作，但安倍晴明每次都能中这伸过来的手中闻到一股浓烈的血气。让人犹如陷入将断未断的独木桥中一样，在生死逆境中只能被迫顺从。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源氏秘术与其他阴阳术之间的差别而已。”
安倍晴明温顺得垂下眼眸，淡白色的睫毛犹如困网挣扎的蝴蝶一般微颤，在生死中拍出倔强的余音：“我想人类与妖之间，或许还有其他的契约存在。”
“哦？”看着表面上已经被自己调/教得很完美的白狐之子，源赖光在满意中，又对少年骨子里的坚持感到摧之可惜，放之不悦。
源赖光笑起来：“你对主仆契约好像并不喜欢，那么你觉得人与妖到底应该如何呢？”
“那么您认为，我与您之间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安倍晴明注视着源赖光的眼睛，眼底首次出现冷然的光：“我想你似乎并不只是想利用我。”
“我曾经听说，有的刀匠会将自己打造出来的刀视为儿女。”
“源赖光大人，您说呢？”
【但我却从来没有听过，有刀匠会对自己打造出来的刀产生欲/望。】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