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俏佳媳》日照

40、危险

　　跨年的那天晚上，张子瑜躺在床上格外的想家，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比起第一年刚到这里，今年的年要过的更艰难。嫁给陈卫东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况且陈卫东也没有在生活上亏待自己。至于他的家庭，从嫁给他之前她就知道会怎样，所以她也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沮丧。

　　让张子瑜感到无力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她觉得和陈卫东越来越离心了。以前他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粘着她，一有什么事都会和她说，而且最让张子瑜喜欢的是，那时候的陈卫东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自信，从他的身上张子瑜可以看到希望，那种充满阳光的感觉。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卫东不再那么愿意和她聊心事，而且整天不见人影，回来就直接倒头就睡。他们俩不过结婚才一个多月，可却让人有种已经过了十几年的错觉。陈卫东的光芒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样，他越来越爱说对不起，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卫东，你睡了吗？”张子瑜问背后的人。

　　“你还没睡吗？”陈卫东说。原来他也失眠了。

　　“我们俩是不是好久都没好好聊聊了？”张子瑜说。

　　“可能是吧，最近我一直在外面跑，对你疏忽了，对不起。”陈卫东说。

　　张子瑜忽然转过来，捂住他的嘴，她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如果工作上很辛苦，你可以和我说，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她真的很想帮他。

　　可是陈卫东却拒绝了她的好意:“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事，可能就是太累了提不起精神说话，太晚了，早点睡吧。”

　　张子瑜对于陈卫东反常的举动，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过完年以后，她继续去供销社上班。热情的李大姐过来问她这年过得怎么样。

　　张子瑜说:“就那样吧。”

　　“什么就那样，你公公答应给你安排了吗？”李秀莲问。

　　张子瑜摇头，她说:“他毕竟是村长，怎么可能为了我们坏了规矩，这对村里的人不公平。”

　　李秀莲皱眉，她说:“这也不对啊，你的条件就是和村里人竞争，也完全有资格上啊，怎么可能是坏了规矩。小张，你爱人也不替你说说？”

　　张子瑜面露苦涩，她一想到陈卫东，就觉得心里苦得慌。真正的绝望不是别人给的，而是来自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

　　“小张，你怎么回事？快和大姐说说。”李秀莲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她连忙追问。

　　张子瑜认为和李秀莲接触得时间不长，但是人是真心对她，而且她家里的事人家大姐也知道的差不多，她就对李秀莲说:“大姐，你说两口子在一起图什么？”

　　李秀莲说:“图什么？有些人连吃饭都吃不饱，在一起就为了能有口饭吃。”

　　张子瑜说:“那当那口饭的问题解决了呢？接着图什么？”

　　李秀莲说:“还能有什么？还不就是继续过日子。那时候，光为一家老小的事都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闲心去管这些？”

　　张子瑜摇头说:“可是我总觉得两个人打算过一辈子，不管家里有什么事，自己的配偶都是应该摆在第一位的。我希望他也这么想。”

　　对于张子瑜的感叹，李秀莲很快就明白，或许是他们夫妻俩出问题了。她凑过来说:“子瑜，你已经结婚了，有些事不用我来教你你应该就会。你们俩现在应该是最好的阶段，只要公婆没来捣乱，而且还没有小孩的烦恼，你们俩的问题就好解决。”

　　张子瑜说:“怎么解决？”

　　李秀莲笑笑说:“男人呢，是要尝点甜头才行的，你们最近老那么多事，估计他也烦。但是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床头打架床尾和，就是再难的事，要是能在床上解决都好办，我都说得这么直白了，相信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她故意挤眉弄眼，张子瑜要是还不清楚她的意思就真不符合常理了。

　　“好，我去试试。”张子瑜说。

　　当天晚上，张子瑜就把他们的小家还有自己都稍加收拾和打扮了一下，果然陈卫东的眼神就和平时不一样了，两人很快进入气氛，张子瑜能感觉到他的强烈。可是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陈卫东忽然喊停了。

　　张子瑜睁大眼睛看着他，说:“怎么了？”

　　陈卫东说:“对不起。”

　　张子瑜问:“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陈卫东从她身上起来，他垂着头，用手在墙壁上打了几拳。

　　“你讨厌我了？”张子瑜问。

　　这句话她其实很早就想问了。仔细回忆这一个多月的古怪事。起初他俩刚结婚那几天，张子瑜因为生着闷气，所以不准陈卫东对她有任何触碰。可是后来她的气也渐渐消了，也有了想和陈卫东过正常日子的想法。却不知道怎么的，自从那几天之后，陈卫东就开始异常忙起来，他时常忙到大半夜，就是放假都不一定能休息。这让夫妻俩聚少离多，张子瑜心里也越来越不踏实。当然就因为这一件事，张子瑜也不至于去怀疑陈卫东。最主要的是在过年第二天偶尔听到了大哥大金和婆婆的对话，她才知道，原来婆婆上次来他们家，竟然是陈卫东提出来的。

　　他到底是怎么了？之前保证不会让她直面婆媳矛盾，现在倒好，不仅不拦着，还故意制造问题。

　　“你说话，你是讨厌我了是不是？”看着陈卫东不说话，张子瑜急了，她不是一个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的人，如果陈卫东真有这个打算，那么她可以现在就走。只是她不希望一直生活在他的谎言中，那样太可悲，太瞧不起她了。

　　“不，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子瑜。”陈卫东转过身来抱紧张子瑜，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说，“我从来没有讨厌你，我甚至越来越喜欢你，只是现在我遇到了一些事，让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子瑜，你不要多想，我希望你好好的，你知道吗？我不希望你受到一点伤害，一点也不允许。”

　　张子瑜感觉现在的陈卫东就像一个受伤的小鸟，他忍着剧痛也要飞回她的身边。

　　“我越来越搞不懂了，卫东，如果你真把我当一家人，为什么要瞒着我。你出来了什么事？有什么不能说出来好好商量的？”张子瑜说。

　　陈卫东摇头，他说:“我说，我的确是不该瞒你，发生这样的事，我应该从一开始了就告诉你，这样你也可以自己选择。”

　　他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从床上下来，去开了灯。张子瑜也跟着下了床。两人坐在中间的餐桌边，聊起了这个对于陈卫东来说隐藏了很久的秘密。

　　“结婚后的当天，我收到了一个匿名的警告信。”陈卫东说。

　　张子瑜问:“警告信，是谁写的？警告你？他们要做什么？”

　　陈卫东说:“上次救谭小燕的事，因为我，把那几个人一窝端了，我以为什么事都没了，却没想还是有一个人跑掉了。”

　　张子瑜说:“所以那人就警告你，然后威胁你对吗？”

　　陈卫东点头:“我害怕他们真的会做什么出来，所以我报了警，打算和警察一起去调查这事，希望事情能尽快解决，这样我也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过我们的日子。”

　　“那后来呢？”张子瑜问。

　　“后来，事情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我们好像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和我接头的警察说，他们可能比我们想得要狡猾得多，如果真得要引出他们，还得我出马。”陈卫东说，“我当时就犹豫了，我才刚结婚，你还在家等我，要是我哪天回不来了怎么办？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