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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0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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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凌看了看向周围乱七八糟的一片,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尾含着些许泪水说道:“我困了,小初元,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处镇压点已经封印,他就算对卿越这个人再有好奇心,也必须要远离他才行。
毕竟有时候一个人的好奇心实在能掀起很大的波澜,今天只是对他好奇,明天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观察他、试探他。
等到后天就该生出些不该有的感情来了。
所以趁着自己的情绪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尽早脱身才是最好的。
只不过毕央这家伙怎么回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回个消息。
总不该太吾山出什么事了吧……
“不行不行不行!”
水初元这个时候就完美地体现了作为九重天一神仙的基本良心,立马张开双臂挡在了宣凌的身前,然后朝着原地不动的卿越喊了一声,“卿越!”
卿越没听见她的呼喊,依旧愣在原地。
刚才那一系列动作他完全是无意识的,就像那个破解镇压点的阵法图,突然之间就占据在了他的记忆中,出现得十分突兀。
却又让他对此深信不疑。
就像那是深深地刻在骨子里,不需要经过大脑就能做出的反应。他知道设下镇压点需要他的血,同时也知道怎么做可以破坏镇压点。
可这些“知道”,是在以前从没未有过的。
三万年了,他几乎不会离开九重天太久。
哪怕是完成御洵交待给他的任务,也不会超过三个月。而在那些追杀宣凌的日子里,他也得时不时重回九重天。
九重天神族确实不适合在人间、魔界呆得太久,久之则会影响体内灵气的纯净。但像他这样,最多只能呆三个月的,从来没有。
不是没有想过理由,也不是没有大胆试验过,只是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这样一个被“囚”于九重天的神。
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卿越确信,这些事情在他所看的书籍里,并没有。
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冥冥之中好像找回了什么东西,又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
在宣凌撞到自己怀里的那一晚,他明明清楚地看见了宣凌掐住殃的脖子,明明听到宣凌质问殃那枚戒指哪来的,明明知道宣凌的能力远比他们所见的还要强大,却选择对此闭口不言。
他的心里想着是要看一看这人究竟要做什么,行为上却对这人的所作所为不加阻止。
就跟他非常信任宣凌似的。
可他不是的,他觉得他不是的。
但刚刚明明他清楚地知道那个人不是真正的殃,真正的殃已经被宣凌送走了,这只不过是个替代品。
他却在那个替代品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第一反应就是把这场戏给演完,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当作他们抓到的就是殃本人。
这些情绪本不该有的。
这些反应也实在不对劲。
但这一切奇怪的走向,没有源头吗?
不,其实是有源头的。
说起来,大概就是宣凌把自己的钱卷走的那一刻开始。在那之前,他与宣凌只是点头之交,数次擦肩而过惊不起一点波澜的陌路人。
当时的宣凌不过是九重天上连名字都叫不太出来的散仙,卿越却已经是战功赫赫的雷神。身份地位本就相差甚远,更别提卿越这人还是个“行走的炸.药.包”。
他们不可能有交集的。
但那件事情的发生,就像是往平静的湖水里扔入了一枚巨大的火球,一切的一切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当年卿越追杀宣凌,两人从人间斗到魔界,又从魔界斗到人间。好几次,卿越都逮住了宣凌,但到了最后,卿越还是放了他。
如此,反反复复。
“卿越?”
卿越这回终于听到了水初元的呼唤,收回所有的思绪,转身朝两人走去。
等到了两人的身前,卿越的情绪已经完全控制住了,神情淡然地问道:“怎么了?”
又一阵阴风刮过,吹乱了水初元的头发。手上的觅魔铃响得越发欢快,周围的百姓一个个跟丧尸似的缓慢朝着这儿聚拢。
身边的宣凌一副“不关他的事他现在只想睡个回笼觉”的模样,卿越又站在她的面前冷漠又茫然地问她怎么了。
水初元:…………
我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问题可大了,你们都看不到的吗?
事实上,问完之后,卿越就扭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神情依旧冷漠:“你叫我,是想让我把他们都打一顿?”
水初元:“不,我……”
水初元:“其实也行?”
水初元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真的是自暴自弃了。
宣凌懒散的表情在触及卿越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时微微一变,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看你现在这样,也不像是能打得过他们的样子。”
水初元这才惊醒,看了看卿越现在的模样,他手心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伤口很深,一看就知道他刚才对自己下手有多狠,顿时懊恼起自己的粗心大意来:“我……”
“我把我的血给你。”卿越打断了水初元将要说出口的话,拿出了一个空的玉瓶,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之后用玉瓶接住,交给了水初元,“掺上水,泼他们身上,魔性就能除掉了。”
水初元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子,望向卿越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你的血还能辟邪?”
卿越:“……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卿越扫视周围一圈,顺手把自己手上的两道口子给治愈了。
水初元拍了拍胸脯,说道:“行,刚才辛苦你们了!你们俩一起回去睡吧,宣凌刚还说他困了呢,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宣凌:“…………”
宣凌:“什么叫我们俩一起回去睡吧?我觉得你这话有点毛病。”
水初元:“所以你不困了?”
宣凌理直气壮地回道:“当然困。”
卿越懒得再听两人的废话,熟练地上手一把揪住了宣凌的后领,将人拖往客栈的方向,面无表情道:“行,那就一起回去休息。”
宣凌早就对这个动作失去了挣扎的欲望,垮着脸和卿越商量道:“我说,你就不能换个方式拖我走吗?拽胳膊也行,这样怎么看都像是妖兽拎小崽子似的。”
卿越的脚步倏地一顿,抓着宣凌后领的手却没有松开一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动作,又看了一眼满脸生无可恋的宣凌,说道:“妖兽拎小崽子?”
宣凌一把掰开卿越的手:“对啊,妖兽都是喜欢叼着幼崽的后颈皮,你又不是……”
卿越:“我确实是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