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神话]一个世界的艰辛养成史》淡暮霭

10、chapter10神笔

　　那是一个糟糕的天气，天空呈现铅灰色。

　　冷风卷着急雨，噼里啪啦的打在树枝上，艾伦隐在树上，思绪随雨点不知道飘散到何处。

　　这里是精灵领地东区的边境，时逢精灵王诞辰，近来却不断有恶魔捣乱，艾伦是被埃斯莱划分到这块区域充当临时守卫的，他能力低微，把守的关口也是无关紧要的那种。

　　但就是这样无关紧要的关口，却连续遭受了三次来自恶魔的进攻。

　　第一次是两个恶魔，看起来是偶然路过，被他打退了。

　　他们很快就来了第二次，数量也从两个变成了十 个。

　　第三次则来了一个团。

　　冷风掠过，道路的尽头是一个斜坡，艾伦听到了异常的动静，弓起身子往外探，他看到一个车队。

　　巨大的木质车轮辘辘响着，队伍沿路走来，身形狼狈，在雨幕中行的甚是艰难，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恶魔，艾伦观察了一番，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手中金光一晃，无形的屏障割裂空气，将这支来路不明的队伍阻拦在外。

　　“你们是谁！”他不暴露自己，只在树叶丛里喊道。

　　“我们是来自索尔的土精灵，为了给精灵王庆生，带了礼物过来，结果半道上被恶魔打劫了”

　　说话的是个老头，精灵一族生来以美貌青春闻名，唯有南北两边的旁支亲戚生的矮小，南边的地精和北边的侏儒都是如此，因为长年生活在地底岩窟，他们对外表也不甚在意。

　　艾伦看他们的车队，心里已经信了七分，只是他生性拘谨不敢擅自拿主意。

　　老地精见久没有回应，便拉下遮雨的风兜，雨水不加遮挡的淋在他的脸上：“我们现在又累又饿，能让我们快些进去吗，我怕他们在后面追赶”

　　他看起来有几分可怜，艾伦动了恻隐之心，便说道。

　　“那你们进来吧”

　　老地精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发现畅通无阻。

　　阻拦在队伍面前的屏障不知何时撤去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未等再说什么，却见精灵从树上跳到他们身前。

　　很年轻的精灵，不像是有深厚法力的样子。

　　“眼下恶魔横行，你们没有自保的能力出行也太危险了，等我通知他们过来接你们”精灵带着领着车队通过森林，在一排树屋下面停下,“在那之前，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麻烦了”老地精这样说道。

　　天色渐渐黑了，雨依旧没停。

　　“雨下得有点大，不知道是不是传送阵出了问题，那边暂时没有应答，估计你们要在这里住一晚了”艾伦歉意满满的招待他的这群族亲们，他们并不如精灵挑剔，简单在树屋下面搭几个帐篷，就能围着火堆愉快的聊天。

　　“当时在路上遇到恶魔的袭击的时候，我都要绝望了”一个地精撸起袖子，给精灵展示他在过程中受到的淤伤，“他们的战斗力实在太强了”

　　又一个地精接他的话，表情显得很庆幸：“好在我们逃的快，只是损失了些财物，听说这边一直没有遭受恶魔的攻击，于是我们就逃奔到这里来了”

　　“这里的守卫很厉害？怎么不见其他精灵”

　　“这里地偏矿少，只有我一个守着”艾伦说道。

　　“怎么会！在那道岔路口，那股强大的力量，不会有错的！”老地精激动起来，然后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敬佩的看着艾伦。

　　“原来如此，真可谓英雄出少年，我们几个老的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厉害”

　　“哪里，我没有那么厉害了”艾伦红了脸，他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直白热切的夸奖，顿时有些不自在。

　　“你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

　　他们便看着他朝着隐蔽处走去，精灵说自己单独一个，回来的时候手上却提着一堆食物，足够他们一行十几个吃的，而且不是那种耐储藏的，这些盖在竹篮里的水果新鲜饱满，跟刚采下来的一样，四季水果具备。

　　“有这样善良好客的族亲，我们实在是太幸运了”老地精感激的笑道。

　　夜，树屋下面，精灵已经去休憩了，地精们却精神亢奋。

　　“没错，那些水果都是突然之间出现的，然后我看到他把什么东西藏到口袋里面去了，那东西金灿灿的，绝非凡品”

　　老地精听着同伴的汇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如此，这里久攻不下的原因也能找到了，早前那股拦住我们的力量，一定是精灵藏起来的东西导致的，我们必须要得到它”

　　没有星星的夜晚，艾伦躺在树上，思绪再度融入雨中，然后顺着雨丝飘回那个平凡的日子。

　　“你想要这个”天使握着手中的笔这样说，他的语气很笃定，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但是艾伦自己就是来送笔的，又怎么会觊觎天使的笔呢？

　　然而当他的目光停留那支金笔上，他又觉得有些羞愧。

　　那确实是一支非常好看的笔。

　　“那就给你吧”

　　天使的大方令艾伦吃惊，对方却说这是对于他保护画架行为的奖励。

　　奖励，真是个奇怪的说法。

　　艾伦一开始不知道自己得到什么，天使消失后，他又在湖边等了好几天。

　　但是这次他有预感不会再见到那位美的化身了，他不由学着天使的样子，在湖边架起画架。

　　精灵是艺术的宠儿，艾伦在元素之力方面掌握得不太好，但是在绘画与创造的艺术上却是被精灵王肯定的天才，不然，也不会在他一出生就送他只有在精灵圣地才有的阿奎姆因宝石笔，这种意味祝福的蓝宝石曾被献给神灵，它的珍奇和美貌一度得到了神灵的称赞。

　　现在作为艾伦曾经最珍爱的笔，阿奎姆因笔被随意的搁在颜料盘里，金色的矿石被磨成细细的粉末，艾伦手执金笔，慢慢的在画布上描出金色的轮廓，他爱惜金笔更甚鸟儿爱它的飞羽，若不是想在那一刻切身体会一把天使作画的感觉，他这一生或许也不会把它沾上颜料。

　　也就是笔落画成的那一刻，他突然瞪大眼，盯着画布上的某处 ，面露惊诧 。

　　这本来只是一幅再普通不过的山水风景图，至少艾伦是这么觉得的，比起那位‘天使’的画，无论是逼真的程度还是精致的程度，都称不上杰作，不过他尽可能写实的将面前的风景还原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在原本天使所站的地方添上了一朵金色的花。

　　然后那一块石头，既没有供扎根的泥土，也没有养护的水源，自然界也少有这般金色的植物，但是它就这样毫无常理的长出了金色的花！

　　他这才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件如何了不起的宝物。

　　这是一支神奇的笔，能将所画之物具现成真，不管那是真是存在的，还是虚空不可见的。

　　——

　　恶魔发起了第四次进攻，这一次，足有数千众之多。

　　不过没关系，不管来多少次，来多少恶魔都是没有用的，艾伦从口袋里拿出那支金笔，轻轻一挥，澎湃的力量从笔尖开始扩张，他很确信，无论是怎样的进攻都无法突破他的防线。

　　“原来是笔啊”

　　宛如地狱一般的叹息在艾伦的身后响起，他看着自己被穿透的胸膛，直到消亡，一双眼睛都显得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