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幼稚园》南极海豹

13、第 13 章

　　说道中原中也和绿谷出久小朋友为什么会混在一起——两个小朋友显然没有主动回答这个问题的打算。

　　丧失了记忆的三岁版中原中也并不像太宰治，抑或是齐木楠雄那样幸运地降落在了“他们的目标”身边。

　　他摔进了垃圾桶里。

　　不，用“摔”这个词也许不太恰当。

　　即使记忆一片空白，身体也回到了小孩子的模样，甚至对于面前的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赭发孩童还是下意识地顺从了身体的本能。

　　他的身形轮廓上泛起了一层浅淡的红光，赭发因拂过脸颊的风而扬起。中原中也准确地“降落”在了垃圾桶上，顺带踏碎了因沾染了垃圾桶漏出的不明液体而发臭的水泥地。

　　中原中也小朋友眨了眨那双好看的蓝眼睛，拧着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手上覆着的红光逐渐消散去。

　　然后因着自己的小皮鞋变脏了而撇了撇嘴，有些嫌弃地“啧”了一声。

　　当然，对于中原中也来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在他降落的地方的旁边，显然蜷缩着一个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被吓傻了的绿谷出久小豆丁。

　　中原中也和他对视了一秒。

　　两秒。

　　三秒。

　　小豆丁凑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握拳，颤抖的语气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绿谷出久小朋友一开口就是——

　　“好厉害！”
　　“你是英雄吗？！”

　　紧接着，绿谷出久小朋友花了足足两分钟来吹中原中也的彩虹屁。

　　这使得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往后仰，拉开与面前这个与自己一般高的小豆丁的距离。

　　中原中也小朋友想要让绿谷出久小豆丁闭嘴，可偏偏对方的语气又真诚得找不到一点杂质，连带着那双绿色的眼睛里都闪闪发亮。

　　中原中也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

　　【“约定好了。”】
　　【“我一定会回来见你的哦，中也。”】

　　模模糊糊的轮廓在中原中也的脑子里被勾勒出，可除了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和长着一头金发以外，中原中也记不起任何东西。

　　……在哪里来着？

　　中原中也回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看了一眼面前叭叭叭地讲着话，似乎还没有停下的打算的绿谷出久小豆丁，干巴巴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在这里干什么？”

　　绿谷出久小豆丁顿住了，他可爱的眉头皱了起来，连带着整张脸都充满了小小的纠结之意。绿发孩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容里带着几分尴尬，“那个……我忘记了。”

　　似乎是生怕面前的赭发孩童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在中原中也眉头刚皱起的一瞬，绿谷出久小豆丁就将裤子口袋里的一张照片展现到了他的面前。

　　照片上的是个金发少女，和他记忆里的女孩子一样的年纪，穿着灰色的校服外套，右胸口别着[加藤百惠]的名札。笑容灿烂又明媚，阳光一落进她碧色的眼睛里，就湮没成小小的光点，铺洒开一片暖意。

　　中原中也有几分发愣。

　　记忆里的小姑娘模样清晰起来。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蹲在他的面前，碧色的眸子里带着点可爱的狡黠之意。

　　【“不过要是我食言了——能拜托你帮我瞒着太宰吗？”】

　　……太宰又是谁来着？

　　总而言之，在中原中也发现自己唯一记得的人和绿谷出久小豆丁似乎是一个人之后，两个小豆丁就一起踏上了寻找加藤百惠之路。

　　两个长相可爱又没有大人陪伴，独自一人在街上乱晃的小朋友，就这样成功地引起了身为幼稚园副园长的柴崎的注意。

　　她本以为是哪家和母亲走丢了的小孩子。

　　结果他们找得是她那个不省心的园长。

　　虽然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的孩子找加藤百惠，也不明白那个从天而降的名叫爆豪胜己的小榴莲头怎么过了几天就变成了加藤家亲戚的孩子，但柴崎也没有过分追究。

　　她察觉得出来加藤百惠不想谈论这件事情。

　　公分公，私分私，只要加藤百惠不把幼稚园的小孩子吓哭引得家长投诉，柴崎还是能够很贴心的——更何况她的预感告诉她，这不是她能够管的事。

　　所以柴崎兢兢业业地担任起了中原中也和绿谷出久小豆丁的全自动人肉导航，把他们带回了幼稚园。

　　顺便还目睹了在被绿谷出久小豆丁喊了一声“妈妈”后，加藤百惠那比吃了屎还精彩的表情。

　　金发女人原地自暴自弃地对着天花板喃喃了一声“我明明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还是会这样”的话后，便认命般地走上前，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弯下腰，对着绿谷出久小豆丁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我不是你妈妈。”

　　绿谷出久小豆丁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小嘴瘪了瘪，连带着那双晶莹剔透的绿眼睛里都沾染上了点雾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汇聚成小水珠，从小孩子那白皙较娇嫩的脸颊上落下来。

　　加藤百惠：“……叫我加藤老师也可以，百惠也可以。”

　　绿谷出久小豆丁眨了眨眼睛，将眼里的雾气一瞬间消抹干净了。他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觉得直呼“长辈”的名字不太好，于是张了张嘴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喊道，“加、加藤老师？”

　　在喊完这一声后，小豆丁似乎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他带着点浅浅的小雀斑的脸颊红了起来，可爱的笑容里带着点羞涩。小豆丁下意识地往柴崎的身后躲了躲，不一会儿，又像是鼓起了勇气的模样，探出一个脑袋，仰着脸看她。

　　加藤百惠觉得自己的心被射中了一箭。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出毛病了。

　　不然心中的小人怎么会一边抱着脑袋喊着“正常的！！这是正常的小孩子！！”，一边感动得痛哭流涕。

　　加藤百惠觉得这也许是个天使也说不定。

　　就在她这么感动地想着的时候，她一侧过脸，就对上了一旁的赭发孩童一直盯着她的目光。

　　视线交汇的一瞬，使得中原中也小朋友的目光凝滞了几秒，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又似是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这样陌生的感受使得中原中也小朋友抿了抿嘴巴，整张小脸都憋得红通通的，不自在地撇过了头。

　　加藤百惠当下了然。

　　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一贯都失去了记忆——大概这个孩子也不例外。

　　觉得中原中也小朋友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情感到不安的加藤百惠站到了他的面前，蹲下身与他视线平齐。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中原中也的脑子里，少女稚嫩的声音和面前金发女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他的唇角动了动，澄澈的蓝眼睛深处闪着闪躲的光。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小豆丁的声音里还带着点与他成熟的装扮截然不同的稚气未脱的小奶音，这样的反差使得他可爱又乖巧。

　　“欸~”加藤百惠刻意拉长了尾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和太宰一样，都是个大文豪的名字呢。”

　　中原中也小朋友一听到[太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又一次拧起了眉头。

　　……所以说太宰究竟是谁？

　　眉心处浮现一点温热。
　　中原中也小朋友抬起手，摸了摸被面前金发女人戳中的眉心。

　　“小孩子有什么好烦恼的啊。”加藤百惠说道，“皱眉会提前变老的哦。”

　　——而且该烦恼的是她才对吧。

　　加藤百惠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

　　虽然这两个孩子看起来十分乖巧，但加藤百惠觉得按照她家需要喂养的人口增长趋势，她觉得自己像颗地里黄的可怜小白菜一样需要身兼数职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为什么她的超能力不是炼金术？

　　“小苹果A班？”柴崎垂眼看向加藤百惠问道。

　　“小苹果A班。”金发女人点了点头。

　　虽然在和柴崎打了声招呼，示意自己要回来工作的时候，加藤百惠有过想要把那间映着[小苹果A班]的空闲教室改造成[小榴莲A班]的想法……但不知怎么地就得知了她在想些什么的齐木楠雄小团子在小床里睁开了眼睛，刻意把摇篮上方的风铃弄得叮叮响，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榴莲。】
　　【臭。】
　　【讨厌。】

　　加藤百惠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名字对于不喜欢榴莲的孩子来说似乎的确不太友好，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顺便还节省了一笔把教室里小苹果的装饰都改成小榴莲的经费。

　　“不用担心。”金发女人直视着那双蓝眼睛说道。

　　中原中也小朋友有些微微地发愣。

　　紧接着，他听见面前的女人开口道，“你和太宰还有……”

　　加藤百惠看了一眼绿发孩童。

　　绿谷出久小朋友脆生生地回应道，“绿谷，绿谷出久！”

　　中原中也感到自己的脑袋一沉。

　　加藤百惠的手覆在他的脑袋上，“你和太宰还有出久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

　　赭发孩童下意识地就对“太宰”还有“好朋友”这两个词产生了抗拒。

　　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

　　相比这点不适，小豆丁倒是因为空气里突然迸发的一阵杀气而变得警觉了起来。

　　既然中原中也能感受到，加藤百惠自然也就能感受到。

　　金发女人这才想起来她背后似乎还有一个爆豪胜己的存在。

　　她有些僵硬地回过头，便看见磨着后槽牙，一副龇牙咧嘴的愤怒模样的爆豪胜己，他死死地瞪着像小动物一样、一瞬间警觉地缩回了脑袋的瑟瑟发抖的绿谷出久小豆丁。

　　这样的表情像极了加藤百慧前不久在手机上看到的宠物小视频里的炸毛的猫咪。
　　而一旁的配字是——

　　[你居然在外面有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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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虎骨、罗诺、灯宸、Sherlock的营养液！
感谢头都笑掉了！的火箭炮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