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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寒剑飞升去,千山空月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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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志似混沌初明,长夜中飞星一现。
陆离缓缓睁开眼,便见碧海潮涌星沙,师尊紧握着他的手坐在一边,四下再无旁人。
“离儿!你终于醒了!”鹤闻天双眼通红,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把陆离搂进了怀中。
“师尊……我昏迷多久了?”他唤了一声,躺在师尊温暖的怀抱里,好像又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他感觉到宽厚的手掌摸了摸他的头发,听到一向自矜的师尊声音竟然微带着颤抖,“快一年了。”
陆离不由埋怨自己,“让师尊担心了,是我之过。”
“说什么傻话?”鹤闻天轻叹一声,“你不是错在让我担心,而是错在不爱惜自身。”
“是,师尊。”陆离点了点头,又迟疑着问道,“狄飞白他……怎么样了?”
“我执秘法将你二人传送回来之后,他去联系了一些……你的朋友,我与这些人一同搜集,才如期凑齐了救你的材料。”鹤闻天又说了一些陆离昏迷期间的事,让他知道。
“师尊,恩深难报,却不知我该如何感谢他们?”
他本就年少,又一向闭门苦修,遇到这些人情世故,求问师长,倒愈发显得纯稚可爱,让鹤闻天心中一片柔软,“离儿,你先告诉我,对那狄飞白,你作何想法?”
“先前他救我,如今我以命救他,两不相欠。此后,我决心了断情丝,仅以修行为念。可如今,他又为救我而奔波,弟子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得那“了断情丝”一句,鹤闻天心中大恸,却也生出些欣慰之情。
或许自己这等人,不过是渴求陆离来满足自己一心私欲罢了,真要为他好,本不该攀扯他沾染情爱。
如今陆离自己决心了断,鹤闻天也觉得放心了许多。他轻轻拍了拍陆离的肩膀,温声道:
“离儿,你既然如此想,也是好事一桩。至于狄飞白和其他几人,先向他们道谢,将来等他们遇到困难时,再在尽可能保全自身的前提下,伸出援手,也就是了。”
陆离若有所思,轻轻点头。
“因这乳海小界界心只能容纳两人,他们此时正等在外面。我陪你出去与他们说清便是,只不过你身体还需温养,说完话,我们还要回此地继续疗伤。”
陆离应了一声是,就破开界心来到外界。
眼前来了许多人,除了炼药峰太上长老之外,叶良辰、凤寒钧、敖瀚玄都在,还有些师弟妹,凤族的几个小辈。
“叶师弟,你还活着!”
“侥天之幸,那应龙本欲吞噬我的身体神魂,借壳上市,却被我反杀,不仅让我留下一条命来,还修为大进,让我能为救师兄出一份力。”
陆离大概听懂了,点了点头,“祸福相依,虽是你机缘深厚,却也着实艰辛。辛苦了,叶师弟,欢迎回来。”
闻言,叶良辰不由红了眼眶,“我哪有什么辛苦?倒是我一回来,就听闻师兄危在旦夕,可吓了我一大跳,师兄以后可要好好保重才是。”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埋怨陆离不知道保重自己。
陆离点点头,收下大伙的关心,左右环视了一圈,犹豫片刻,却还是问道,“狄飞白他……不在吗?”
在场之人吃醋的吃醋,眼神交流的眼神交流,最后还是早就放下的敖瀚玄开了口:“狄道友他临时有事,所以先走了。”
或许狄飞白他也放下了?
陆离这样一想,心头轻松许多。
依照师尊所教,和这些亲朋好友诚恳道谢后,目送各位离开,转身和师尊回了界心修养。
待到此界中已空无一人,忽有一处空间,水波纹似的流动,露出一个人影来。
落拓沧桑,眉目依稀,不见风流意。黑袍换了白衣,因白衣是他钟意。一双含情目,只盯着那人离去处,留恋最后一丝痕迹。
许久许久,这身影又再一次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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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寒剑尊飞升大典。
九九八十一道雷劫过后,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虚无造化,丹鼎紫芝香,金花结,玉泉流,全体神光满。逍遥好,蜕形真去,升入大罗天。
望着那人破开天光,飞升而去,一群人默然无语。
叶良辰先开口道,“抱歉诸位,我随师兄先走一步啦,仙界再见!”
耍完贱,就引动雷劫,轻轻松松受了九九天雷,哈哈大笑,破空而去。
留下几人本就遗憾难言,被他这一逗更是气恼万分,纷纷决心闭关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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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良辰在飞升通道中疾驰,却始终没见到陆离的背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担忧。
此处时空混乱,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飞到通道尽头,见到一处通天彻地的玉璧,大道之痕璀璨如星光,散发着难以想象玄妙伟力,似乎要把万物都吸收进去,他不禁感叹仙界宏伟、己身渺小,又燃烧了往前攀登的熊熊野心。
他自己合身一扑,顺势被玉璧吸入,便好像穿过一层薄膜一般,来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远处琼楼玉宇,人迹希逢,飞尘不到,四处烟霭朦胧,不似凡间。天地间流淌着一种更玄妙凝练的能量,比下界的灵气尤胜千百倍。
可四处还是没有师兄的影踪,叶良辰的心不由焦躁起来。
此时,忽然一道霞光闪烁,一名仙娥出现在叶良辰面前,眼神温暖,微笑着向他问好。叶良辰心中一喜,终于有人能指点他了。
“你可是新飞升的下界修士?姓甚名谁,师承何处?请一一道来。”
“玄清宗叶良辰,确是刚刚飞升。”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敢问仙子,我师兄,就是在我之前飞升那人,现在何处?”
“先前飞升的……”这仙娥的态度一下恭敬了几分,“原来您与陆离仙尊相识?这消息本来不该随意告知旁人,但既然您是陆离仙尊的师弟,那告诉您也是应该。
陆离仙尊情劫未尽,已从轮回台下界,继续历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