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是个暴躁老哥》Kitakami

9、夜行客（二）

　　今天是个雨天，阿晋因为昨天太嘚瑟脚上的伤裂开了，现在躺在床上喊疼呢。
　　贺明要的府邸，现在还不完全是他的，皇上慎重考虑，决定等贺明十八再给他。
　　说到底还是有点不舍得。
　　这次信予交战，天下太平了些许，但战乱还在继续。
　　信王气得饭也吃不下，茶也喝不了：“妈的！老子一定要扒了他的皮！程俞在哪里！他难道不知道这次战争关系到我们信国的存亡吗！”
　　信国的将军命大，被游行者捡了回来，不然他早就和那帮士兵一起腐烂了。于是信王又把气撒在了他身上：“我问你，程俞在哪！”信王删了他一巴掌。
　　信国将军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太子……太子殿下他……他说他要用另一种方式灭了予国……让我先和他们打着拖延时间，败了还有他……”
　　信王丢开他，一拳头锤向他的脸：“这小子又想干什么！要是他也失败了，我们就全完了！外面那帮暴民肯定在议论该怎么杀了我！”
　　信王看了一眼一旁不知怎么办的信王妃，又把矛头指向了她：“看看你的好儿子，他这是要逼死他爹！”
　　——
　　今天的早晨跟以往一样，只不过是下了雨。
　　陆可知跟着陆老爷上街游玩。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
　　街上的人都面带笑容，似乎他们都很幸福，但一切的一切，很快就要被这位不速之客打碎。
　　那位夜行客终于来到了照街，很快这里就会变得不再幸福。
　　他们拔出了长剑，专挑致命的地方下手，连小孩也不放过。
　　大家都在四处逃窜，都想活下去，你推我挤，谁也不让谁，甚至还有人把别人推到后面挡刀。
　　陆可知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陆老爷走散了。你推我挤，陆可知突然感到有东西冲到喉咙，他吐了出来，是血。
　　血，吐出来的是血，地上都是血，他朝后看去发现陆老爷被推到夜行客的刀口上。
　　血，是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陆可知被人群挤着，他倒在了地上，被人踩着，这帮人都只顾自己，跑着，哭着，喊着，陆可知快被踩得喘不过气了。
　　这时候，他被人拉起来，背在背上。陆可知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是贺老爷他再也睁不开眼，昏睡了过去。
　　屠杀进行了两个时辰。
　　街上的人无一生还，雨水打在血上，血水流淌着，留进河里。
　　那夜行客扯下面纱，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陆可知醒来时已是傍晚。
　　贺老爷和贺大娘子正在旁边烤火看着他。
　　“你醒啦，感觉身体怎么样呢，小陆”贺大娘子问。
　　陆可知勉勉强强的撑着身体起来：“嗯，我没事……”
　　“那就好，我们也放心了一点。”贺大娘子拿出了几个番薯，“要不要来一个”
　　“嗯好。”陆可知爬过去，坐在火旁边。
　　火是暖的，地是凉的。
　　“贺夫人，我爹他是不是死了。”陆可知问道。
　　“这，你让我怎么说……”贺大娘子陷入纠结。
　　“他没死，他只是换了个方式继续爱着你罢了。”贺老爷说。
　　陆可知说：“我知道的，他死了，死的好惨。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表达我的悲伤，我只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他，想想，当时死的是我多好。”
　　“不许你这么说。”贺大娘子那番薯堵住了陆可知的嘴，“不许对番薯大人说这种丧气话，否则不好的事情会发生的哦。”
　　“好。”
　　番薯大人的故事他早就已经听过很多遍了，都能到倒背如流的地步了。
　　听说，先皇还在的时候，曾和一位将军并肩作战，在战场上配合默契。这位将军和先皇也是好兄弟，两人经常比试。
　　两人比试完总是躺在地上，哈哈大笑，似乎很满意方的状态。他们两人都很喜欢番薯，不管做什么，都要吃一个才有好的状态。
　　后来，和信国打的第一仗。
　　信王在箭上涂了毒药，将军为了掩护先皇安全撤离，身上中了十几箭。先皇安全返回皇宫，而将军再也没回来过了。
　　先皇为他的救命之恩表示感激不尽，于是在军食里多加了一道菜，烤番薯。
　　外面的百姓听闻此事，都非常感动。老人们更是把它讲给自己家的小孩听，想让小孩成为这样的人。
　　但带来好运和霉运都只是大人为了让小孩听话才这么说的。
　　陆可知心里明白，贺大娘子只是不希望他太伤心，刚与父亲团圆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到今天早上，父亲还说要和自己一同去钓鱼，陆可知不争气的泪缓缓地流下。
　　“怎么了？”贺老爷问。
　　“没事，就是番薯太好吃了。”陆可知回答着。
　　还是下着雨，和昨天晚上一样，只是多了血腥，少了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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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城的人都在讨论这位夜行客。幸存者跑到附近还没被殃及的村子疯言乱语，大家都见到朝廷官员来到，也看到了血腥场面，自然是信，一传十十传百，本不想公之于众的消息传开了。
　　左向恰巧从真香阁下来，耳朵里不经意飘来一些声音。
　　“你听说了吗？南乡、挽清镇、照街还有回梦都被屠了！”
　　“我也听说了，才短短三天啊！”
　　“真的假的，谁干的啊！这么缺德！”
　　“不知道啊，那帮人太凶了，咱们说话也小心一点，不然下一个就是我们啊……”
　　照街这不是贺明老家吗？那里还有他牵挂的父母，还有他不怎么喜欢的兄弟。被屠贺明还不知道吧，得赶快回去告诉他！
　　左向跑得飞快，就差把整个都城的垃圾带飞了。
　　“贺明！贺明！”
　　贺明正在擦剑：“哈”
　　“贺明，你老家出事了！”
　　“”贺明疑惑地问。
　　“整个都城都传遍了！你竟然还不知道！你老家被屠了！”左向抓着贺明的肩说。
　　“什么……”贺明停下了擦拭，他惊了，他不在的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明敲了敲阿晋的房门。
　　皇上赏赐的美人刚帮他上完药，刚还在床上喊疼的阿晋，看到贺明来了，立马做起装作读书的样子。
　　贺明看到书拿反了，但他没有说：“晋哥，放我几天假。”
　　“放假你要干嘛？”
　　“回娘家。”
　　“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