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我只想回家!!》糖Seven

234、始末·四

　　陷入黑暗后的安迷修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片刻的炫光后，他见到了儿时的友人。小小的孩童懵懂乖巧，烂漫纯真，他脸上洋溢的笑容是那么温暖，但又让人感到心酸。

　　小伽尔的生活起初很平静，可是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再次踏入训练的路途，开始新的生活。

　　安迷修看他因劳累坐在石头边，不断从艰苦的环境中获取新的知识，困难险阻后的收获刺激着身体，但小伽尔也只是抿嘴不语。

　　安迷修站在院子外，视线落在不远处与亲人相拥的人影上。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想说的话语，在看见小伽尔的神情后戛然而止，渐变空气，不见踪影。

　　小伽尔靠坐在凳子上看着在院子里忙活的莉卡，手上握着一朵白色鲜花。这是许久未见的奥瑞送给他的，想起以前种种，再到敞开心扉的交流，如今的奥瑞能和他淡然交流。

　　‘我好久没看见你了，听阿姨说你在大祭司那学习。’，他有些困惑为什么大祭司不让他和伽尔玩，但考虑到一些事，他还是没开口询问原因。

　　走之前他递给伽尔一朵鲜花，笨拙道：‘哝，我拿着没用就给你了。’，‘才不是因为你喜欢我特意去找的，哼！’

　　注视远去的人影，小伽尔眨了眨眼，垂眸看着手里的花，片刻，他笑了。

　　‘谢谢。’

　　时间很快见底，归家的休憩即将临点。小伽尔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纯净的琥珀瞳里倒映流动的云层。听见远处的脚步声后，从凳子上下来，他并没有去看身后来者，因为他知道是谁。

　　他往莉卡所在位置走了几步，然后停住，‘妈妈，照顾好自己。’

　　背对着儿子的莉卡闻声僵住身子，脑袋微垂，然后转过身来，笑了笑，‘伽伽下次回来想吃什么？’

　　小伽尔垂眸愣了愣，双目紧闭一瞬，然后抬眸笑道：‘蜜桃味的可丽饼！’

　　与家人挥别的少年再次踏上旅途，短暂的时光虽不能为他带来什么，但对于小伽尔而言胜过一切。

　　雷西手里有张地图，上面记载着小伽尔的目标，既上一次的课程后，小伽尔还有好几个没有完成。数量不多，但却比之前的难度要高不少，对于难度的增长，小伽尔受了不少罪，每一次都濒临死亡，然后在恶劣环境中不断活下来。

　　和以前一样，不同地方的时间和外界隔离，一晃眼，外面三个月又过去了。每次看见小伽尔一身伤的从入口那出来，雷西一行人也难免因此加深感情。

　　明天会开启最后一个任务，只要完成这个，大祭司的要求就达到了，小伽尔也就可以回家了。

　　坐在篝火边的小伽尔抱着碗，一声不吭地吃饭，面对变化如此之大的少年，和雷西一起的几个大男人都忍不住了。

　　‘对不起啊，伽尔，我们不是有意要这样的。’
　　‘就是就是，大祭司说为了让你早日完成任务，所以下达命令，让我们……’

　　雷西呵斥：‘你们快闭嘴。’

　　‘干嘛啊，你还不是一样，你敢说这么久自己没点感情？’
　　‘哎呀，他不一直这样吗。’

　　‘一定很难受吧，虽然我们没有经历，但是我们都知道你这段时间很不容易。’
　　‘以前进行这些任务的人年纪比你大多了，大多数是成年后才去的。说实话大祭司给我们说起你的情况后，我们都很震惊，从来没想过未来带领我们前进的人会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小伽尔闻声周边话语，心底一阵酸楚，他想听这些声音很久了，和内容无关，他只希望有人陪他说话，填补这段时间的孤独。

　　他害怕一个人，害怕寂寞，害怕黑夜的到来。堆积几个月的感情，终于在这些人都言语下，尽数爆发。

　　雷西叹了口气，然后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快结束了，再忍……’

　　他话还没说完，掌心下的那个少年就哭了，眼泪唰唰的落下来，吓得他猝不及防。

　　‘好啊雷西，你欺负小伽尔。’
　　‘啊，怪叔叔欺负小朋友了。’
　　‘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

　　雷西：‘？？？’，‘……’

　　另一个叫赛尔拉的男人拿手帕给他擦眼泪，‘别理这个坏叔叔，我这里有糖，要吃吗？’

　　小伽尔痛哭一会后，抬眸看着眼前掌心里的几颗糖果，做了几番斗争，还是没忍住甜食的诱惑。

　　看着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的小孩，塞尔拉想起自己的儿子了。

　　心情平静下来后，小伽尔注视眼前几个大人，‘你们为什么不能和我说话？’

　　赛尔拉叹了口气：‘这些地方的任务会受影响，我们不能干涉你的成长。’

　　其他队友点头：‘我们也很想和你说话聊天，想以此来缓解你的压力。但是这不行，如果因为我们的原因让你失败，那我们就是大罪人了。’

　　小伽尔不理解：‘为什么会是大罪人？’

　　雷西拿着树枝挑动篝火：‘浇灭亮起来的火焰，那不就是大罪人吗？’

　　小伽尔眨了眨眼：‘没有光吗？’

　　‘是啊，迪维诺不能失去好不容易出现的光。’

　　‘所以伽尔，你要加油啊，我们会给你打气的。’
　　‘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也不要灰心，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想不通要多动动你的小脑瓜，你拥有的一切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大人说的话总是奇奇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绕是小伽尔也不太能理解意思。但他知道，这些说着奇奇怪怪言语的大人是在关心自己，他比谁都要清楚。

　　第二天一早，小伽尔对他们露出了笑容，然后走进最后一个训练场地。

　　赛尔拉见入口关闭后，收回笑脸，他看着雷西：‘队长，你看这个。’，他手里放着一个想罗盘一样的东西，上面的指针此刻正转动着。

　　雷西眯了眯眼：‘要来了吗？’

　　男人收回罗盘：‘大祭司说结界快撑不住了。’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赛尔拉沉默一会，然后道——

　　‘最多两个月，最少一个月。’

　　安迷修跟在小伽尔身后，一路上能听见小伽尔和一个看不见的东西交流着。他不知道详细情况，也不清楚这个和伽尔说话的声音是敌是友，再者自己也无法干涉，只能旁听。

　　想起之前所见所闻，安迷修就心疼起来了。

　　依照外面的时间，这时候的小伽尔才五岁零五个月。这个年纪本该灿烂欢笑，但他却异于常人，踏上荆棘丛生的险路。

　　小伽尔近期总能听到耳边有奇怪的声音，他不知道是谁，也不清楚为什么在那声音一出现后，心底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触缭绕。

　　这个现象是在第五个地区时出现的，自从第二个地区白豹死亡，他对所谓的‘它们’产生敌意，也导致了声音没有一点迹象的出现。他身边没有太多变化，魔兽一如既往，他也时常遇到艰难关头。

　　【小伽尔，走左边那条路要安全些哦。】

　　‘不要。’之前听了声音的话，他差点被几条毒蛇咬死。

　　【哎呀，这次是真的。】

　　‘我才不信你。’

　　事实证明，无论他走哪条路都不安全。再一次被兽群追赶的小伽尔急急忙忙爬上树，蹲在树枝上眺望远方。

　　【都说了这边很危险啊，听我的说不定就不会遇到啦。】

　　小伽尔没理声音，他从树上滑下去后，根据在高处观望所得的方位，朝一个地方走去。

　　这个地区临海，对于会游泳的小伽尔来说问题不是很大，但他不能因此放松警惕。

　　跨越山川河流，来到河流的尽头，沙滩上除了椰子树外并无其他植物。他叹了口气，查探周边安全后找了块石头坐下休息。
　　奔波几天来到这边，他实属有点累了。

　　丛林里虽有遮挡物，但是并不安全，先不说地形复杂，光是有拟态的魔兽就足以让小伽尔苦战许久。那些玩意会隐身在丛林中，就算有感知探测，小伽尔如今也还没到能随意对付这种魔兽的程度。

　　他还不够强。

　　是夜，海风迎面，沙滩上溜达不少螃蟹，被冲上岸的海星试图爬回去，却在下一刻被蟹钳夹住，动弹不得。

　　小伽尔有些饿了，摘了两个椰子，然后去海里抓了几条鱼开始烧烤。他不太喜欢吃海鲜，主要是味道太腥，但当下总比没有吃的要好。

　　安迷修见他捏着鼻子嫌弃地咬了一口烤鱼，总觉得有些可爱。

　　休息时不能大张旗鼓躺在那，特别是沙滩这种几乎没遮挡物的，不得已的小伽尔只好爬上一棵弯曲的椰子树，不是很高。

　　【小伽尔，你知道吗，再过段时间我们就能见面了。】

　　声音再一次出现，他闭眼不理会，觉得这玩意好烦人。

　　【我知道你没睡，不如我们来聊天？】

　　‘别吵我，我要睡觉！’

　　【哎呀，这么好的环境下，睡觉有啥意思，来聊天吧。】

　　‘……’虽然他很想有人陪他说话，但是考虑到这个声音和白豹的死有关，他就不爽起来，可是……

　　‘你想聊什么？’

　　【我就知道你会想和我说话的。】

　　事实证明，小伽尔的认知并不多，他还是个小孩子，并不像大人一样有丰富的阅历。就算有，也只是战斗，人际交往这方面完全是白板，熟人也就算了，陌生人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做。再者的确不太喜欢孤独，所以对于声音的建议，小伽尔陷入了。

　　【你想问的，我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度量一会，小伽尔道：‘你是谁？’

　　【这个问题不久后就能解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耳边？我不认识你。’

　　【因为我很喜欢你啊，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行了。】

　　小伽尔觉得很矛盾，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不该是相互的吗？

　　‘你想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就是想和你说话。】

　　‘我不信。’

　　【为什么呀？】

　　‘因为白豹死了……而且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不好的东西。’

　　声音沉默了，小伽尔并没有咄咄逼人，他只是实话实说。
　　半响，声音笑了。

　　【伽尔，我很高兴。】

　　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小伽尔眯了眯眼。

　　他听见对方打趣道：【很快就能见面了。】

　　之后耳边安静下来，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小伽尔身处这个地区都没有听见声音，这倒是好事。

　　但好事也不会一直出现，就在半夜，小伽尔被一阵嘶吼惊醒。他站在椰子树上，看着眼前的海浪翻腾狂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海里一样。

　　正当他想离开这里的时候，脚下的树干被劈成两截，沙滩上涌出很多海水，逐渐汇聚成一个身影。小伽尔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那玩意身体化作的触手给缠住了，他幅度越大，那东西就缠得越紧。

　　他抬眸看见海边有个人影，撇到那人的腿……尾巴？

　　宛如人鱼的怪物身上长着那些触手，和缠着自己的东西一样，黏糊糊的，很恶心。

　　‘唔……’

　　安迷修见他被那怪物往海里拖，顿时紧张起来，凑到小伽尔旁边喊道：“伽尔，快挣脱！”

　　为什么他只能看着啊！这也太难受了！

　　很显然，安迷修指望这个五岁小孩能脱离桎梏的想法直接被海水淋了个透心凉。就眨眼的瞬间，他和伽尔就身处海里了。

　　巨大的人鱼怪物控制他的手脚，勒着腰腹和胸腔，小伽尔因此不断挣扎，忍受极为刺激的缺氧感。他勉强睁开双眸望着离水面越来越远的亮光，脚下深海迷航，黑暗不断……再这样下去他会溺水而死。

　　失重感遍布全身，极度缺氧的状态让他意识不太清醒，在快到临界点时他猛地睁开眼睛，发动元力，一手扯住缠着自己的东西狠狠一拉，白光渐显，照亮周边。

　　水这种东西有容器才能控制量，但若是身处海里，量就是无限。他并没有操／控过水这种物质，所以一开始想依靠洋流浮升的想法并没有立马成功。而且怪物还在干扰他动作，导致一次又一次失败。

　　洋流不是无处不在，但元力控制调整，也能使几十米深的海水里存在一定洋流。虽然概率很小，但他若不这样做就会被海中压力给挤碎，或者溺海身亡。

　　越深的地方，温度越低。小伽尔怕冷，这时候的他还不能完全运用自己的元力，所以几乎对他来说这是无解的。

　　——孩子

　　啊，好熟悉的声音……而且，好温暖……

　　——睁开眼睛

　　他依照那个声音所言，乏力动作着，恍惚的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

　　安迷修见他失去动作往深海沉落，焦急万分，然后他看见一头长着血盆大口的海龙直接撕碎那头怪物。海洋被鲜血和大小不一的肉块充斥，他慌张在其寻找小伽尔的影子，还没来得及动作，眼前一黑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安迷修再度醒来，看见小伽尔站在沙滩上，面对眼前趴在海边的海龙，看清那头魔兽时顿时被惊醒了。

　　见魔兽垂下头颅，他叫喊：“伽尔！”

　　‘谢谢你。’

　　“诶？”

　　少年抬手放在魔兽巨大的鼻子处，琥珀瞳闪了闪光，‘你说南边有兽群涌动，让我不要去那边吗？’

　　海龙没有说话，只是轻声低吼。对此，安迷修目瞪口呆，伽尔居然能和魔兽交流吗？这种难道不是幻兽星人的能力？

　　‘嗯，我知道了，谢谢。’

　　小伽尔看着海龙离去，没入海里，他转身朝海龙说的相反的方向走去。

　　因为这次险境，安迷修再也没有看见小伽尔出现在大型水域，就算遇到了也是绕开另寻他处。

　　地区内的时间过了三个月，到了小伽尔要离开的时候了。只不过这一次回到外界的他并没有看见雷西他们，对此小伽尔挺疑惑的。

　　他顺着来这里时的记忆，寻着路找到营地，可营地也没有雷西几人的踪影，不如说营地看起来像是被袭击过一样乱糟糟的。

　　小伽尔察觉不妙，在丛林里奔跑着，原先就有些疲劳过度的他忍着身体不适，一遍又一遍的寻找赛尔拉他们。

　　‘血腥味……’

　　‘赛尔拉！’

　　‘雷西！’

　　他呼喊着，焦急地四处查探，试图找到所有人。

　　循着味道，小伽尔最终在一处树下发现了一个人，那人浑身是血倒在那，行动不能。

　　‘罗奇！’

　　‘啊……是小伽尔啊，唔！’

　　‘怎么回事，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罗奇艰难睁开双眸，血迹斑斑的手很想握住小伽尔的手，但在快要挨上对方那刻停下，然后收回。他忍下口中鲜血，然后对着小伽尔认真道：‘快跑……它们来了……咳咳！’

　　‘什么？罗奇你别睡啊！’小伽尔抓住男人垂落的手，他还想继续开口的瞬间，察觉背后有人，转头那刻看见了雷西。

　　‘雷西！’

　　‘伽尔，快跟我走！’

　　‘可是罗奇他……’

　　雷西顿了许久，伸手抱起少年，咬牙道：‘……走吧。’

　　小伽尔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能放下先前那只想握住自己的手，任凭雷西带他离开。

　　看着怀里疲劳的小孩，雷西知道他在想什么：‘魔兽来袭，我们被冲散了。赛尔拉和我汇合后去找其他人，但没想到魔兽给我们下了套，三个队友没了，罗奇是第四个。’

　　告知的真相残酷无情，小伽尔紧抓雷西的衣服：‘那我……’

　　雷西打断道：‘这次魔兽不同以往，是个难对付的家伙，你都这幅模样了……而且就认知而言，我也不可能让你去。’

　　‘你不怕大祭司生气吗？’

　　雷西笑了笑：‘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小伽尔眼睛亮了亮。

　　不远处的赛尔拉正在挥手，‘这边有条路直达村落，我们先回去！’

　　‘赛尔拉！’

　　‘伽尔没事就好，走吧，那家伙快来这边了！’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正要离开的时候雷西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他和赛尔拉商量几句，然后将小伽尔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让他不要出声。

　　男人从包里拿出一块光滑的石头，小伽尔认得这东西，是用来画术式的。见他不做声画完一个不算复杂的术式后，小伽尔不解问他在干什么。

　　雷西收好东西后蹲在少年面前，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放心，会没事。我们是你的护卫，你会安全回到村里。’

　　‘雷西？’

　　‘您是我们一族的希望，所以请您活下去。’

　　‘雷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男人念叨几句符文，小伽尔周边的术式便发动了，淡蓝色的光亮伴随一道看不清的屏障直冲天际，那是信号。

　　小伽尔觉得有点困，眼前恍惚不停，他似乎听见有谁在说话，疲劳汇聚，他没能保持清醒，意识陷入黑暗。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久到小伽尔快不记得之前在干什么，但实际上距离那天不过一周。

　　他回到了村里，见到了莉卡，同时大祭司也在旁边，和莉卡聊着什么。小伽尔起身坐在那，抬手摸了摸脑袋，酒精和药物的味道被纱布携带着，有些刺鼻。

　　‘妈妈……’

　　‘伽伽，醒了吗？’

　　‘这是哪，妈妈？’好像不是我们家……

　　‘这里是大祭司家啊，伽伽。’

　　‘哦。’，他好像忘了些什么，却总是想不起来。

　　莉卡给他整理乱糟糟的头发，顺便换了药，包扎好后从怀里拿出一条项链，嗯……应该是挂坠，上面有个月牙。

　　小伽尔有些迷迷糊糊的，似乎不是很清醒，莉卡见他这样没忍住抱住他，肩膀颤抖着。

　　‘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好久没抱你了，妈妈想和你贴贴。’

　　小伽尔下意识用脑袋蹭了蹭她，这动作让莉卡眼睛红了，忍下眼泪的她松开儿子帮他整理衣襟，然后给他戴那条挂坠。

　　‘这是？’

　　‘护身符哦，有这个在，伽伽很安全。’

　　‘嗯，谢谢妈妈，不过，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好困……想睡觉。’

　　莉卡抚摸他的发顶，然后垂眸亲吻儿子的额头，‘累了就休息吧，伽伽，妈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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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人的进度都是一样的。
海下两百米以上就是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