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我只想回家!!》糖Seven

118、想家的第一百一十天

　　蓝天白云，微风正好，屹立临海的城镇热闹非凡，天际下漫动的人海像沙滩的浪花。
　　女孩追赶一群男孩身后，体力跟不上，她边哭边跑，男生们在前方停下，远处观望女孩的窘相。

　　让他们猝不及防的是大笑后，巴掌接连拍在屁股上，疼得哇哇直叫。

　　绑着紫色头巾的妇女扯着其中一人的耳朵：‘好啊你们几个，敢欺负妹妹？又想吃巴掌肉了是不是？’

　　‘阿姨……我们不吃，呜呜呜快放开。’

　　‘还知道疼？给我回去趴着，今天这巴掌肉你吃定了!

　　‘呜哇——妹妹救我！’

　　‘不要，哼。’

　　妇女带着一群小不点渐渐远离，看热闹的人群一脸笑意，转头又继续工作。

　　少年站在小巷里，扶着墙壁眺望远处人影，他很困惑，心想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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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为什么我觉得很熟悉？
　　似乎在遥远的过去，存于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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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想不起来。

　　他不知道，在那热切注视远方的瞳眸中，微弱的光朦胧眼眶，也不知道内心涌出的情愫让他迈动步伐，想要追寻那片温暖的图画。
　　他想，他或许是喜欢这里的。

　　‘大哥哥你怎么哭了？’
　　‘孩子，你眼睛和我们不太一样啊，本地人？’
　　‘诶哟老头子，瞎说什么呢，我们族群不会出现外地人啦。’
　　‘嚯嚯……瞧我这记性，老咯老咯。’

　　打趣声繁多，他盯着方向沉默，没有在意聚集的人群，连他们说的话也从未听进。
　　伽尔不知道这是哪，他只知道自己中了黑狼的陷阱，醒来就在这个小镇里了。
　　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他知道，眼前这片土地是他喜欢的故乡，是他一直都想回去的地方。明明不记得，可熟悉又内疚的情感缭绕心弦，告诉他这是你的家。

　　家……
　　我的家……
　　这样啊……

　　光晕夺目，他不曾怀疑内心给他的真实感触，透明的液体打湿脸颊，久久不曾落下。

　　心里说这是他的期望，但理智拽住步伐，说这里不是你的家，你得离开。
　　他知道的，只是对故乡的内疚让他不想离开。
　　倘若这里真是他的故乡，那为什么——

　　少年注视周边人群。
　　为什么这些人……没有脸呢？

　　理智的叫嚣和情感的留念，让他既痛苦又庆幸，痛苦理智的撕扯，庆幸留念的故土还在。
　　嗯？还在？

　　正当他追逐脑海奇怪的词汇时，有人站在他面前。

　　‘伽尔？’

　　他回眸，一头墨色长发在阳光下飘动，女人提着盛满水果的篮子，对他挥手。

　　熟悉的声音。
　　从未感到陌生的着装。
　　除了看不清脸，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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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黯淡无光的环境动了下，那是一片浅水，黑色的水。水面上的怪物眯着赤瞳，一团黑色雾气在身侧徘徊。

　　【喂，来了两只小虫子，怎么处理？】

　　【你们世界的食物一点也不好吃。】

　　【切，如果他还在，你肯定不会这样想。】黑雾变成小孩的模样，笑得人畜无害，除了那双泛红的眼睛。

　　【哼，被逼到那种程度，还能保持理智，该说不愧是他么？要不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无作为，说不定你们还能多见他几面。】

　　【你的性格真的比吞噬还恶劣。】

　　【谢谢夸奖。说起来，他的能力已经不如从前了，稍微用点力量就困住了，不经玩。】

　　【你那边容许这么乱来？如果把他灵魂伤了，你可交不了差，只有完整的灵魂才对我们有用。】

　　黑狼有些不耐：【我自有分寸。还有，不是我们，是我，我来这里只是带回原本属于我方的东西。】

　　【说好统一战线，你想反悔？要不是虚空禁地提供穿梭能量，你能过来？】

　　黑狼磨磨牙：【想抢战利品，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若不是这边的神，你们的目标会形神俱灭？】

　　【借用一下？】

　　【你吃完苹果还会吐出来吗？】

　　【……】
　　好像蛮有道理的？
　　不对！它才不会吃苹果这种低劣的食物！

　　见它离去，小孩又冒了句：【你去哪？】

　　【得准备回去了。】

　　【哦，两个小零食真不要？好歹是元力者，挺好吃的。】
　　黑狼没理它，小孩顿了顿又道：【嘤嘤嘤，真的借一下下就好了！】

　　远处传来声音：【不要，他如果少一根毫毛，我就杀了你。】

　　听听这是魔物说的话吗？
　　……好像是魔物说的话。

　　水波晃动，黯淡无光的面上突然有了颜色，模糊到清晰，显现人影，透过水膜平躺在地的少年双眸紧闭。

　　【哇……好想吃，唔……为什么我们这边的要跑去自杀啊……真是，害得我们低声下气的，可恶！】

　　‘想知道？’

　　【是啊。】

　　语毕，小孩察觉不对，回头四看，没有发现他人。

　　那谁在说话？

　　它认为听错了，可没想到那声音又出现了。

　　‘和七十年前一样毫无长进。’

　　声音就在附近，可它完全找不到痕迹，猛然间，一柄带着凛冽杀气的长剑穿透无形身躯，它愕然侧头。

　　地上宛如沉眠的少年此时睁开双瞳，站在身后，手里握着剑。

　　【你……为什么……】
　　它瞳孔顿了下，手背在身后。

　　‘哼。’

　　【你的灵魂已经被……】

　　‘话多。’

　　湛蓝长剑一挥，小孩被那耀眼的亮光烧得干干净净，他手里的剑变成粒子，看着黑暗的空间，垂眸注视水面的影子，那是他的影子。
　　应该说是另一个他的影子。

　　‘真笨，居然被困在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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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着女人来到一栋房子前，理智和感情从未停止交战，打开房门那刻，他咬唇，紧握的拳几乎要捏碎骨头，内心被涌出的欣喜溢满，理智被冲刷殆尽。

　　他记得曾经待过这间屋子。

　　阳光四射，透过房门和窗溜进屋内，墙上挂着指针停转的木钟，熟悉的家具，插着曼陀罗的花瓶，还有桌上的相框。

　　他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琥珀瞳波动着光。

　　‘伽伽，怎么了？’

　　女人笑笑，他看见走向自己的人，没有躲，安静的被对方抱在怀里，温暖与柔和的力度交织，轻贴脖颈处，女人顺顺他的头发。

　　‘都长这么长了啊。’

　　腿边的手颤抖握紧，他垂着脑袋，视线落在女人背上，顿了许久缓缓道：‘妈妈……’

　　‘嗯？’

　　听到回应那刻他再也忍不住了，嘴里腥味弥漫。

　　‘和以前一样容易哭鼻子呢。’

　　‘我没有……’

　　她松开他，摸摸他的发顶：‘伽伽，欢迎回家。’

　　回家……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吗……

　　女人往屋内走去，侧身看他，又正面对他伸双手，像是迎接的拥抱。

　　‘怎么了，回家都不开心吗？’

　　妈妈在笑，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份情感却传到心里，暖暖的。他低头注视手掌，露出来到这边许久未出现的笑容。

　　‘开心。’

　　她还是保持那个动作：‘妈妈在这，过来吧，等会爸爸就回来了。’

　　‘好。’

　　在他抬步向前的瞬间，一柄湛蓝长剑插在面前，凛冽的冷意打破温馨画面。

　　‘谁！？’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沉眠的警惕苏醒，他发现亲人还是那副表情，停在空中的双手，未曾收回。

　　‘过来吧，这样，我们一家就团聚了。’

　　瞳孔里的女人身姿像曼妙的绸缎，让人眼花缭乱，他揉眼，突袭的晕眩让他踉跄，眼看就要踩进门，手腕一股力远去，他朝身后倒去。

　　晕眩消失，头脑清晰。

　　〈给我清醒点。〉

　　脑袋一疼，他好像被人打了。

　　〈真笨。〉

　　伽尔莫名，摸着被打的头回眸，身后站着攥着胳膊，一脸嫌弃的人，他震惊失语，因为对方的容貌和他一样，连声音也如此相似。

　　‘你……’

　　〈想死就进去。〉

　　可你拉着我啊……

　　他见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朝屋内示意，回头看去，原本温馨的小屋充斥黑暗，桌上花瓶钻出黑色荆棘，墙上的木钟挂着腐烂的小鸟尸体，之前体贴微笑的女人也变得浑身是血，断腿残肢。

　　〈看清楚，你想要回去的地方到底是哪。〉

　　那人往外扯他，然后注视屹立的房屋被黑色漩涡吞没。

　　‘谢谢。’

　　〈你似乎很失落？〉

　　‘有点。’

　　眼前的人垂眸，他握拳轻碰对方脑袋：〈幻境不比真实，跟我走？〉

　　‘好。’

　　金光乍现，虚假的幻象如玻璃般破碎。
　　意识空间内，伽尔躺在水面上，疲惫投去视线：‘你一直都在，对吗？’

　　对方环胸，不急不缓道：〈从你来到这个世界那刻，我就醒了。〉

　　‘嗯……对同类的自主吸引？’

　　〈不然？还有，你说你跑来干什么，找死么？〉，他蹲下，狠狠戳伽尔额头。

　　伽尔一脸委屈：‘又不是我想过来的……我也不知道虫洞连接这个世界啊……’

　　和他相同样貌的少年神色阴暗，嗤笑：〈那些家伙，看来想找事。〉

　　‘谁啊？’

　　〈呵，一群自私的家伙罢了。说起来我以前提醒过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如今你和神使交谈，我可以理解为你选择他们是吗？〉

　　‘不，只是出于信息差才找他们。’

　　〈哦？真的？〉

　　‘你看起来很讨厌他们。’

　　〈你不也是？〉

　　确实，为什么他会对素未谋面的神使感到不爽呢？那种陌生又厌恶的感触，让他不想和那些垃圾桶交流。

　　见伽尔沉默，他又道：〈少和他们接触，那些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嗯。’

　　〈……〉
　　这乖乖、任人宰割的态度怎么回事？

　　〈你知道我是谁，也该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我叫伽尔，你呢？’

　　对无视下半内容的伽尔，他没有生气，见躺着的人还保持理智，琥珀瞳暖了几分。毕竟在那种高度压迫的精神幻境里，没疯是最好的。

　　〈Gal。〉

　　‘初次见面，Gal，来自这个世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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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黑狼能力（真实的幻觉）：利用记忆扭曲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