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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热症 ...

  •   不怪郝鶥想入非非,实在是轩辕伏苏的身材好的过分。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身材好,有肌肉,并不代表他不容易生病,外界传闻体弱多病三王爷,诚不欺她。

      郝鶥认真擦拭他的肌肤,从胸口开始,腋下和手臂上的汗渍同样仔细地擦干抹净。

      酒精挥发会带走热量。

      郝鶥反复给他擦拭了两次,把被褥盖回他身上,一是遮羞,二是促进酒精挥发。轩辕伏苏额头上的湿布没多久就变干了,可见温度高的惊人,似乎没有下降的趋势。

      郝鶥给他换了新的布敷在头上,在一旁束手无策,来回踱步,咬着大拇指思考如何帮他更彻底的降温,不禁陷入回忆之中。

      十岁那年的夏天,她发烧到39度2,爸妈守了她整宿,吃了退烧药还不够,折腾大半夜,把她翻来覆去全身擦满酒精,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终于顺利退烧了。

      难道轩辕伏苏热度不退是因为她没擦遍全身吗?

      郝鶥挠挠披散在肩上的头发,一想还有些不好意思。她生平第一次给男的擦身体哎,光擦拭上半身都够够的了,还要兼顾下半身,疯了吧!

      虽然廉耻心告诉她不应该这样做,理性却告诉她这值得一试。

      郝鶥哀叹一声,猛地掀开蚕丝被褥,轩辕伏苏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放纵自己犹豫三分钟后,郝鶥还是动手,抬高轩辕伏苏的腿,卷高他的裤脚,从脚踝一直卷到大腿根部。

      她真是个天才,能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即美观还方便她操作。

      郝鶥鼓足干劲,用沾了原浆的湿布把他上上下下擦了一遍。

      低着头,光顾着动手的她没注意到上方投来的迷蒙视线。在她掀被子的那一刻,浑身火热,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轩辕伏苏得到暂时的解脱,头脑瞬间清醒,一直在等她的动作,没想到她把裤子卷得老高,提着他的腿,用布擦来擦去,腿上红了一大片。

      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是身上如火般的温度缓缓散去,终于好受了些。

      郝鶥下意识觉得有人在看她,抬头正对上轩辕伏苏迷离的视线,她“啊”了一声,条件反射般的向后弹起,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身后,手里还捏着毛巾。

      当场被抓个现行,瞬间羞耻和恼怒直冲脑门,郝鶥冲轩辕伏苏吼道:“你醒了为啥不早说?!”

      耍她很好玩吗!

      轩辕伏苏有气无力地看向桌子上的茶壶,道:“刚醒,本王渴了,想喝水……”

      郝鶥愤愤地把湿布扔在他身上,爬下床给他端茶倒水。

      哼,是病人了不起哦,就可以明目张胆戏耍她吼?

      心怀不满,郝鶥背对着轩辕伏苏,在桌子前磨磨蹭蹭好一会儿,不愿去床边面对他。

      她在等妙然和雪姬过来,也不知道跑去叫人的那个找到她们没有,过来的速度怎么这么慢?

      轩辕伏苏见她歪着头,手上一动不动,身上的温度不知不觉又高了几分,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他用沙哑的声音道:“喂,快过来,本王现在就要喝水。”

      郝鶥侧头,用余光望他一眼,不为所动,回过头冷静地说:“妾身认为,王爷还是睡着的样子比较可爱。”

      “你好大的胆子……”

      轩辕伏苏体力不支,连放狠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意识残留的最后一刻,咬牙切齿说出“本王记下了”这几个字,头像枕边一沉,昏睡过去。

      郝鶥的手紧紧扣在桌沿,仍心有余悸,还是顾虑他醒了真要报复她。

      门“吱嘎”一声从外面打开,吓郝鶥一跳,定睛一看,正是匆忙赶来的雪姬和妙然,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背药箱的白胡子老先生。

      二人齐声道:“参见王妃。”

      看到她们规矩行礼,老先生也抬手作揖。

      雪姬侧身指路,道:“先生快请进,患病的是我家王爷,麻烦您好生看看。”

      老先生上了年纪,老眼昏花,隔的老远只看到轩辕伏苏白花花的□□袒露着,道:“你们王爷这么坦胸露腹的躺着,寒从脚起,自然会生病的。”

      大夫不说,雪姬和妙然都没及时注意到床上还有一条卷高到腿根处的裤子,其余四肢都露在外面,身上光溜溜的三王爷。

      “哎呀~”

      妙然娇嗔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见过男人的身体。

      雪姬面上一红,反应不似妙然那么大,只是偏过头,恭敬地说:“先生请。”

      老中医在桌上放下药箱,拿出垫手的棉垫,步履蹒跚朝床边走,郝鶥在他背后狐疑地看着,生怕他走路摔一跤,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这附近没大夫不成,怎么找了个年纪这么大的来?

      妙然赶紧搬来凳子给他坐,老先生把轩辕伏苏的手腕放在棉垫上,摸着胡子,闭着眼睛,开始把脉。

      老先生睁开眼,道:“王爷头上的布可是王妃放的?”

      郝鶥一愣,说:“正是……有什么问题吗?”

      “老夫虽然上了年纪,鼻子还是挺灵的。”老先生笑起来慈眉善目,点头说,“王妃做的很好,用酒拭身,湿布降温,王爷情况好多了。”

      先生一语中的,郝鶥觉得不好意思,谦虚地说:“先生谬赞了。王爷现在的情况应该怎么办呢?”

      “脉体阔大,来盛去衰,一息五至以上,不足七至,是热症。”老先生捋着花白的胡子,接着道,“王爷应该是夜里受凉所致,老夫开几服药,主要是去王爷的热,等退了热,人便清醒了,后续再吃些祛痰止咳的食物,不出十日便好。只是退热前王妃还需派人轮流守着,务必明天天亮前要让王爷退热。”

      雪姬的脸上满是担忧,道:“先生,若是迟迟退不了热,王爷会怎么样?”

      老先生摇摇头,眯着眼说:“那就……凶多吉少了。”

      “这么严重?”郝鶥惊呼,又觉得失礼,正色道,“只是高烧发热,难道会……”

      那个“死”字她没说出口,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去了。

      老先生收回棉垫,回到桌子旁写药方,缓缓说:“王爷筋骨强健,身体恐无大碍,只是病久了,怕成痴儿。”

      说白了就是怕他烧成傻子。

      等郎中写完药方,郝鶥抿一抿唇,道:“本王妃知道了,雪姬你随先生去抓药,命厨房将药煎熬好后送来。妙然,你去换盆干净水过来。”

      两人各道声“是”,妙然端起水盆悄悄出去了,雪姬则领着老先生去抓药。

      郝鶥禁闭房门,继续给轩辕伏苏喂水换毛巾,隔小半个时辰用酒精替他擦一次身体,每擦一次自己出一身汗,背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本来就没吃早饭的她,饿得头晕眼花,瘫坐在床边碎碎念道:“轩辕伏苏,你害我这么辛苦,等我醒了必须好好感谢我。”

      雪姬推门而入,道:“王妃,药来了。”

      郝鶥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说:“给我吧。”

      雪姬小心地递到她手上,道:“这药温热,喝着刚好。”

      “好,你去拿些吃的送过来。”

      雪姬没有立刻动作,她的脚像扎根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恳请王妃让奴婢在这里伺候着王爷。”

      郝鶥搅拌着碗里的苦汁,观察雪姬脸上的表情,既焦急又痛苦,她很担心轩辕伏苏的情况,比身为王妃的她还担心。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主仆之情了,越界的感情通常另有蹊跷。

      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郝鶥想起了高非,那个背叛她的男人。她已经吃过一次亏,被插足感情的小三害死,重生后的她不想再来一次,被上位的妾室弄得狼狈不堪,甚至丢了性命。

      心中警铃大作,郝鶥抬头直视她的双眼,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王爷?”

      雪姬白了脸色,连忙跪下,默默落下泪,道:“奴婢知道这是痴心妄念,但对王爷一往情深,这辈子,生是三王府的人,死是三王府的鬼了。如今王爷病了却不能在身侧照顾,若真有个好歹,奴婢就悔死了。”

      郝鶥停下手上的动作,陷入沉思。

      新婚夜那天第一次见她,就觉得雪姬对她的态度很奇怪,有些表演的成分在里面,明面上客气,心里等着看笑话似的,归根究底,是她把自己当成了“情敌”。

      感情这种事,没谁能控制住,但是在这个节骨眼跟她挑明,到底是真不会看脸色,还是装疯卖傻博同情呢?

      郝鶥心一横,冷笑道:“情深不寿,这个道理你可懂?痴情的总是更吃亏些,实话跟你说吧,王爷不是儿女情长的人,若是痴心错付,后半生苦的是你自己。夫妻之间只讲求感情是不会长久的,利益的牵扯才会让两个人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本宫这样说,你还敢飞蛾扑火吗?”

      雪姬似乎打定了“不撞南墙头不回”的主意,道:“哪怕最后人老珠黄,被王爷嫌弃,能享受那三两年的温存,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只顾一时之乐,必将乐极生悲……”郝鶥感叹,只觉得她爱得如此卑微。

      雪姬挪动膝盖,跪行两步,苦苦哀求:“奴婢不敢贪恋王爷的温柔,只求平日为他遮风挡雨,嘘寒问暖,病中在侧照顾,相伴左右。”

      “雪姬,有没有人同你讲,不要去觊觎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郝鶥盯着远处的壁画,目光微凉,狠下心,下了最后的命令,“退下,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了。”

      看着她坚决的表情,雪姬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了,掩面而泣,小跑了出去。

      有些事情想来可笑。她喜欢的人,自己没能管住;只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并不喜欢的人,她却能牢牢看住。

      怅然若失的郝鶥回头看向床上的人,自言自语道:“轩辕伏苏,你现在要是醒着,真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

      妙然送走身子骨单薄的老先生,快步往回赶,走到半路突然想起小姐还没吃完饭,转身又去小厨房,好言好语地哄墩子们做几样清粥小菜出来,紧赶慢赶往婚房去。

      路上遇到雪姬迎面而来,妙然正想打个照面,只见雪姬边走边抹泪,哭着从她身边经过。

      虽然心里好奇且疑惑,妙然还是马不停蹄,一踏进院子,就高声喊道:“小姐,看奴婢给你带什么来了?”

      放下药碗,郝鶥激动地跑到门口,问:“是吃的吗?”

      郝鶥刚离开床榻,轩辕伏苏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粗气。

      他才醒没多久,还没听到几句,她就把人赶跑了,挺有正宫娘娘的派头。坐在那儿捧着药碗神游好半天,愣是不给他喂药,感觉这个王妃并不关心相公的死活啊。

      妙然小跑走上台阶,欢喜地跨进门,将食物往桌上一放,一个接一个地揭开盖子。

      “嘿嘿,那当然啦,王妃请看~”

      除了蔬菜清粥,还有一碗瘦肉玉米粥,一小碟腐乳,包子蒸饺各一笼,外加一盘水灵灵的炒小白菜。

      郝鶥看着玲琅满目的食物,瞬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搂着妙然的脖子,露出难得真实的一面。

      还是小姐妹靠谱啊……

      “哇,都是好吃的,本宫爱死你了。”

      郝鶥“吧唧”一口亲在妙然脸上,吃了一层粉,随即放开她,专心与食物大战。妙然身体僵硬,不敢移动自己的腿,呆愣在原地。

      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捂住自己被亲的半边脸,委屈巴巴地说:“小姐……你干嘛轻薄奴婢啊?”

      喝了一口粥垫垫肚子的郝鶥,抬头就对上她哀怨的眼神,哭笑不得。

      什么叫轻薄,有这么夸张的吗?

      见她眼泪包在眼眶里摇摇欲坠,郝鶥道:“你别哭啊,听我解释。地球村还记得吗?在地球村,亲吻在不同的地方表示的意义也不同,亲在脸上表示的是友好和善意,手上是尊敬和礼貌,至于亲嘴是爱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我刚才只是用地球村的习俗跟你表达友好而已啦。”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自己写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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