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欲》不因果

7、方寸

　　许仕林手执照明灯候在门口，他的伤愈得奇快，若换了旁人这时却是站不起来的。
　　而那伤……小青每晚伏在自己身上……
　　关于小青，他并非毫无知觉，许仕林眯起眼陷入思量。
　　日近端午，小青总喜欢浸在石桥下最阴凉的荷池中，经常一泡就是一天，便是入夜了也不愿意上岸，况且这几晚……似乎损耗了她许多精气。嗯，最近总是懒洋洋的对自己爱答不理。
　　她身上多的是疑点和破绽，只是他不问她也没说，然而这种自然而然的熟稔与信赖，连许仕林自己都有些惊讶，明明不曾积年累月的相伴，不曾心神合一的欢爱。
　　心神一荡，涟漪点点，怎会想到这些，许仕林连忙收回心神。
　　“仕林。”梁连下了马，委屈又疲惫地拍了拍许仕林的肩膀。
　　“今晚得在你这借宿一宿了。”
　　“无妨，寒门陋室你且将就一晚。”
　　两人进了客厅，小厮送上茶来，许仕林为他倒了一杯道：“那边管事的已答应再通融几日，你回去后同账房的说明关系，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相国大人处事圆通自然不会深究。”
　　“嗯，还是兄弟你仗义，谢了。”梁连喝着茶，语气轻描淡写，“嗯？小青姐睡下了？”梁连舔了舔嘴唇，东张西望。
　　许仕林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情绪淡淡道：“歇下了，她这几日倦怠得很。”有意无意，他望向小青寝室的方向。
　　“今天打我的时候可精神得很。”梁连暗自想着，咧开嘴兀自得意。
　　梁连看了眼许仕林望去的方向，放下茶杯伸着懒腰问：“今晚我睡哪？”
　　“走吧，我带你过去。”许仕林说完起身带路。
　　就这么引去西厢？许仕林步履犹疑，踟蹰间，脚步已拐道往东，也不知小青在房内歇下没有。
　　心念一闪，他忽地止步，随后的梁连差点撞在他身上，许仕林指了指尽头的□□向梁连道：“我寝室从此处过去，晚上有事可过来寻我。”说完转身钻入一旁的竹林小径，“厢房由这边过去。”
　　树影婆娑，青石后面有什么东西缓缓蠕动。
　　“仕林！蛇蛇！那后面有蛇，走走走走大路去！”近在咫尺，那东西似乎有人身那么粗细，梁连胆都快被吓破了，哆哆嗦嗦的扯着仕林赶紧后退。
　　许仕林顿了顿，定睛一看，脸色有些泛白：“你怎么睡在这？”
　　青石后面慢慢滑上来一只手臂，小青从青石后面睡眼惺忪地抬起脸看了看两人，复又躺倒在石床上继续休眠。
　　梁连松了一口气，缓过神来知是小青，内心正窃喜不已，却听到身旁许仕林轻叹一声，人已走上前一把将小青抱起。
　　“我先带她回房，你等我一下。”
　　小青贪凉，在许仕林怀里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再没有反抗，声音娇柔软糯。
　　不曾回头，但依旧能感受到背后那束乖戾的目光，梁连的行事派头，他很清楚，但这一刻他不想将小青当做筹码出让，只是……
　　许仕林不觉将小青拴紧在怀里。
　　紧挨着他的胸膛，许仕林强有力的心跳传导过来，小青眼中雾霭迷离，素贞留在世上最后的念想，自己无论如何再不能失去他。

　　“金山寺那件案子怎样了？”梁连吃了一嘴的果子含糊地问。
　　梁连住了几日仍没有离开的意思，现下又叫来了他府上日常服侍自己的两个家仆，说是陪养伤在家的仕林解闷，不知还要在这赖多久。
　　许仕林摇了摇头：“佛光散去后，现场的尸首都不见了，一块残布也没留下。”他不愿意详说有关佛光出现的细节，“那时我意识已涣散留意不到舍利子掉落何处，再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听说那个士兵至今昏迷不醒，”梁连忽然关怀备至地凑过来：“哎，这个会不会影响到你的考核啊？”
　　许仕林心下一沉，虽说整件事情自己实属无辜受累，但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却着实影响到了。
　　“听凭圣明裁定罢了。”没必要在梁连面前表现出太多情绪，许仕林回得风轻云淡。
　　“如今你身子大好，也该出面配合上面调查清楚了，说不定还能追回那颗佛舍利呢。”
　　大放厥词，至今无迹可寻，上哪追回，但行动总该要有的，他该有所作为。
　　许仕林点头道：“嗯，明天就回去。”
　　梁连别过脸去笑，藏不住的狡黠。
　　许仕林看在眼里，神色不改平和淡然，只是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的动荡。
　　他合上眼，方寸，绝不可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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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许仕林内心os：赶紧出门拉选票，不能因为这事毁我前程，觉得我又美又帅的赶紧捧我上去！呃……当然珠子我也帮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