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九 展御猫的情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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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 展御猫的情下
开封
由四鼠驾马车的时候竟然会来到开封，纯粹是为了展昭一句话——开封府有公孙先生。与其带白玉堂回陷空岛让卢大嫂孤军奋战，不如带去开封由公孙先生和卢大嫂两大名医坐阵。确实，两大名医的效果的确是比卢大嫂一个人要好得多，本来，卢大嫂还叫四鼠和展昭做好心理准备的，但是，时隔半个月，白玉堂的情况算是渐渐稳定了下来。当大家都为白玉堂终于稳定下来而松口气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展昭，似乎经常会在他们身边出现。每当他们需要帮忙的时候，都一定能见到展昭的身影。公孙先生不由得叹口气，他实在不希望离开白玉堂的床，接下来就要去展昭的病榻。不过，怨不得展昭。公孙先生自责着，展昭向来不懂得照顾自己，如今白玉堂命悬一线约莫半个月，他和卢大嫂专注于白玉堂都来不及了，哪会看着他？难怪自己总能时不时的看见展昭在身边。摇摇头，劝展昭回去休息。
“展护卫，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你忍心看我和卢夫人在治疗完白玉堂之后再没法休息的去治疗你？”见展昭神色犹豫，公孙先生再次叹气，“我保证，白少侠绝不会在你休息的时候出事。”
展昭瞬间绯红了脸。不过，只有一瞬间而已，展昭点头，答应回去休息，等抬起头来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如果不是公孙先生眼尖，这一瞬间的害羞一定会成为永恒的秘密。
“展昭——”展昭回房的路上，丁月华不顾周围许多衙役，叫住他。
展昭回头，略怀愧疚，略带疑问。
“为什么……对白玉堂那么照顾？”
展昭张嘴，反射性的想说些客套的逃避话语。只不过，他已经不愿逃避自己的心，连带的，连逃避的话都说不出口。没办法亲口说出自己的感情，展昭只能保持沉默。
“我知道你人好，可你对别的人，哪怕是包大人或者公孙先生，都没有这么热心。”见展昭不敢看她，丁月华努力压抑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半个月来展昭要随包大人上朝，要巡街，要护卫开封府，要清理襄阳王一派的余孽，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他哪里来的精力再去照顾白玉堂？这半个月，他究竟有没有踏进过他自己的房间？心里冒出一个很离谱的想法，试探性的问：“你该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不自觉的握紧双手，不可能……不可能……
展昭见她如此问，清澈的星眸终于对上丁月华的眼，郑重的点点头。
是！
眼泪慢慢蓄在眼中，丁月华终于不顾形象的上前抓住展昭的衣服，嘶喊：“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接受白玉堂一个男人也不愿意要我——”
展昭任她抓着，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他不愿意见向来开朗大方却又端庄的丁月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样子，让他想起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也曾这样抓着他，问过他类似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要样样不如我的弱女人也不要我——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要我——”
“感情之事，不由展某做主。”他发过誓又怎样？他还不是照样回应了白玉堂？感情的事，他展昭做不了主。
丁月华痛哭着摇头，狠狠推开展昭，离开。
“月华——”本来要给白玉堂送药的，但开封府众窃窃私语着展昭和白玉堂的事，君日明担心丁月华，不顾君日月的反对，直朝丁月华奔去。
客房内，白玉堂在沉睡了半个月后终于苏醒，茫然中，只觉口干，喉咙似火烧。稳稳身子，刚想要下床的时候，眼前递过来一杯茶。
“月……华？……”嗓子干燥得厉害，仅说了两个字，白玉堂便咳嗽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咳嗽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痛得他皱紧眉头，久久无法出声。
丁月华耐心的等他疼痛过去，又递给他一杯茶。第二杯茶下喉，白玉堂终于感觉好多了。这才正眼看丁月华，却发觉她眼睛红红的，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竟和当初在月老庙时一模一样。
“月华，你怎么哭了？”
“小五哥，你兑现了你的承诺。现在，我来实现我的诺言。”丁月华话说得很流畅，也很没有温度。
“月华？”白玉堂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应，如果是之前，他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但是现在，他真的忍心背叛展昭？“他应该，还没有在众人面前承认才对……”
“我在众人面前问他是不是爱你，他回答‘是’。”比起刚才的伤心，丁月华现在的表现简直冷静得诡异。
“所以……”所以我不用再假装自己爱着展昭？所以我可以将最爱的月华娶回家？
“我来兑现我的承诺，我会嫁给你。”
话音刚落，门“碰”的一声被撞开。那是君日明听到丁月华要嫁给白玉堂时气愤的踹开了门。
“月华，你刚才说……要嫁给白玉堂？”君日明紧紧的抓着丁月华的手，痛得她忍不住冒火。
“君日明——你放开我——！”用尽全力却始终无法挣脱，丁月华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与眼前人的差距。眼前的君日明平常就像个小孩，原来，不过是扮猪吃老虎而已。“我要嫁给谁你管得着吗？你是我的谁？我认识你吗？！”感觉君日明松了点力道，用力甩开他：“早在认识你之前，我就已经承诺过，只要白玉堂能达成他的承诺，我就下嫁于他。现在，我不过是兑现自己的承诺而已。”见到君日明受伤的眼神，丁月华竟然笑了，那种伤心凄美的笑容，君日明似曾相识——展昭的母亲。“君日明，你来晚了。”丁月华平静的宣判。一时间，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
“什么承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听丁月华和白玉堂在说什么“承诺”，到底是什么承诺？
“只要白玉堂能让展昭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他爱上白玉堂，我丁月华就嫁给白玉堂。”想到这，丁月华勾起嘴角，笑得凄凉。她的计划得逞了，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的伤心？她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制造一个伤心的理由？她，竟然蠢到让展昭去爱上别人。
君日明无法言语。原来，爱情的遭遇真的会遗传。如果，如果展昭知道了他的爱情竟会是如此下场，他……会不会和展母一样？他恶狠狠的看向白玉堂，一拳打在他最为严重的伤口上。回身紧扣住丁月华的双肩，问：“为什么这么做？”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报复啊。谁叫他要拒绝我，把我的感情放在地上踩——”明明讪笑着，却越来越激动。
君日明放开她，坐了下来，平静的问：“月华，你也拒绝了我和白玉堂。难道，我们也要如此报复你吗？”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情绪，丁月华分不清现在坐着的人究竟是君日明还是君日月。
“别说了——”白玉堂插嘴吼道。难道丁月华不知道这么做是错误的吗？难道他白玉堂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玩弄展昭的感情吗？可是……可是……不，没有可是，无论有多少理由，错了，就是错了。
“丁姑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旱天雷一般击中丁月华的心。不知道是为了君月明生疏的一句“丁姑娘”，还是为了那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总之，丁月华愣住了。眼泪湿润了丁月华的脸庞，她却毫无所觉。空洞茫然的看向白玉堂：“如果我什么都不要，你还愿不愿意娶我？”
毕竟是自己所爱的女子，不愿意背叛展昭，更不愿见她如娃娃一般无生气。没有犹豫太久，肯定的回答她：
“我娶。”
“咣——”的几声脆响打破屋内越来越沉的气氛，君日明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僵硬着身体，不敢回身，在心里祈祷，不要是他，他承受不住这打击，一定不要是他……
可是老天爷没有他想象中这么宠爱自己，回过身，君日明还是看到了展昭身着官服的红色身影。几乎从不离身的巨阙躺在地上，像是被主人遗弃。不哭，不笑，展昭脸上没有一丝感情的痕迹，笔直的身体就像是雕塑一样站在那里，感觉不到生机。
“猫儿……”见是展昭，白玉堂勉强着身子下了床。
展昭木木将目光转向掉在地上的巨阙，沉默着，缓缓弯下身，捡起它。就在展昭把剑捡起来之后，他周身的气氛都变了。
“昭哥……”君日明的声音明显的带着颤音。无论是丁月华还是白玉堂，都没有注意到他不自主的往后退着步子。像，太像了，这种战栗感，和当年发了疯的展母一模一样。
重新站好，展昭的脸上仍然是没有任何表情。一字一顿，森冷的声音冻得白玉堂忍不住发抖；一字一句，赤裸裸的恨意仿佛来自黄泉的索命阎罗。白玉堂后退几步，撞上床沿。跌坐在床上，终于确定，也许，不，一定，如果自己死在冲霄楼，那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展昭说——
白玉堂，展某
绝
不
原
谅
你
提起巨阙，展昭飞身而去。丁月华身子发软，顺着桌子，滑到在地上：“我……头一次看到展昭那样的表情……”她颤抖着身体，双手环抱自己，眼泪决堤。“我只是想让他常常失去爱人的滋味，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们拂到他的逆鳞了……”君日明受到刺激躲回内心深处，君日月不像君日明一样记忆了身体的伤痛，所以现在由他主导身体的掌控权。也许是报复，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噙着泪，他将展母的经历娓娓道来。
白玉堂略为康复的身体怎经得起如此打击，一口血吐出，坐在床上喘息不止。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丁月华喊出白玉堂一直在问自己的问题。只是，无论是白玉堂还是丁月华都无法直视自己犯下的错。
丁月华颤抖着，哭泣着，白玉堂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安慰，但是，手还差一点就碰到她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展昭的身影。犹豫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是他错，他不该玩弄展昭的情，不该在丁月华面前想起展昭。现在，是他自己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对他而言，丁月华和展昭，自己到底心系何人？可无论是谁，他都已经失去了拥抱对方的资格。
君日月毕竟一心一意的喜欢着丁月华，虽然懊恼于丁月华对展昭的伤害，却始终不忍心见她如此伤心自责。轻环住她，没有让她停止哭泣，反而叫她尽情用力的哭。
“月华，用力的哭，尽情的哭。把过去的愤恨不满压抑错误自责全都哭出来。然后，以全新的丁月华面对将要发生的事。”
“自己的错自己承担，丁月华不是敢做不敢当的女子。我会想办法让展大哥原谅我，哪怕倾尽一生。”下定了决心与展昭纠缠一世，无论自己的地位是丁姑娘还是忏悔的婢女，她誓言修补自己的错误，她要把白玉堂还给展昭。
白玉堂强撑着身子朝屋外走去，他想去找展昭。其实，他不知道找到展昭后自己又能做什么，但是，他就是想找到展昭。他不想让展昭一个人呆着，那如空谷幽莲般遗世独立的展昭，白玉堂心疼。
“五弟？！你在干什么？！”惊喜的发现白玉堂竟然苏醒了，却没想到他居然不要命的想要跑出去。要不然怎么会让受重伤的身体摔倒在门边。
“大嫂……猫儿呢？我要去找他……”见卢大嫂一脸不解，白玉堂耐不住性子，想要推开她。
“五弟！”卢大嫂才不管他这么多，在病人面前，大夫最大。一把将他拖回床榻，命令着：“躺着，不许动！”
一番折腾，白玉堂用尽了力气，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卢大嫂看看哭得一塌糊涂的丁月华和轻拥丁月华的君日月，越来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白玉堂强月华失败要去找展昭喝失恋酒？可就算是这样，这月华哭啥？
“没什么。”丁月华从君日月怀中出来，擦干眼泪。“卢大嫂，知道展大哥去哪里了吗？”
“我刚见他飞出去了……”没错，是翻墙飞出去的。
这是一片幽静的竹林，是展昭在巡街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每当他有不开心的事情的时候，他总会来到这里。因为这里空灵宁静的气氛会让他心如明镜，过滤掉许多让他不愉快的事情。只是这一次，这空灵宁静不管用了。坐在这里一天了，但心中却越来越乱，一想到白玉堂是为了得到丁月华而接近他，他就难过得不能自已。低吼声慢慢放大成凄厉悲哀的惨笑——
报应，这是报应，这是违背誓言的报应。
点、劈、刺、挑、斩，凡是师傅曾经教导过的招式，他今天依次使出。幽静的竹林狼藉一片，再无完整的一处。站在空旷的场地，毛毛细雨轻飘飘的落在展昭脸上，身上，再然后，慢慢演变成瓢泼大雨。展昭望天，脑海里空洞洞的，不记得自己是否哭了，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就这样，他一站就是一个晚上。当天空渐渐泛白，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已经透支的展昭终于缓缓闭上眼睛，直直倒下。
云端，杨戬银白色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他身边的是一位红衣金发的清秀女子。她是龙族的四公主，曾被杨戬杀死，但也为他所救。
“四公主，多谢。”
龙四摇摇头，笑语：“几个喷嚏而已，何必客气。”她望着展昭的睡颜，在心底叹口气，幽幽的问：“真君，即便他不是你，你也不允许别人看见那一滴泪吗？”无论是展昭的，还是他杨戬自己的。
“展昭的泪，只有一个人可以见。”远远地，视线锁定开封府。“就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这个荣幸。”
龙四在心底喃喃自语：杨戬，那你呢？这整个三界，可有谁有如此荣幸看到你的泪？
杨戬手一挥，被展昭破坏的竹林已经回复原状。原来，展昭一直在杨戬幻化的结界里，他所破坏的竹林是一个幻像，真正的竹林还完好无损。难怪展昭造成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来打扰。
杨戬抱起展昭，眼里闪着复杂的情绪。
展昭，我的思想，你能让我知道幸福的模样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章九 展御猫的情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