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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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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小池塘边,有一弯小水塘。水塘边长满了青草,有一辆棵垂柳,有不知名的小花。
夏天,阿乾和小三经常结伴去水塘旁钓青蛙,捉蚱蜢。
夏日的夜晚,水塘边星星点点,美丽极了。
“那是萤火虫。”小三指着那一闪一闪的微弱亮光说。“人死了,他的灵魂,就会化成萤火虫。我奶奶告诉我的。”
“那我们死了以后,也会变成这里的萤火虫么?”
“只有一直生活在这里的人,死后才会变成这里的萤火虫哦!”
“三儿,我要去北平念书了。等我毕业,就回来教书。”
“恩,我等你。”
“三儿,打仗了,我得从军保家卫国。等我打走了侵略者,我就回去教书。”
“叔叔婶婶有我照顾着,你放心。”
“三儿,侵略者败了,可是这仗还得打。等解放了全中国,我带你游遍名山古迹。”
“阿乾,我只盼你快点回来。我等你回来,一起去钓青蛙。”
月渐渐隐入云中,炎热地夏夜吹来一阵凉风。
老家的小池塘边,青蛙依旧奋力鸣叫,促织也断断续续地低鸣着。
阿乾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草地上,走过的草叶上,沾着丝丝暗红。
“三儿,你在哪?我...我回来了,我回来找你,我们钓青蛙...”
钝钝地声响打断了青蛙和促织的鸣唱,阿乾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水塘里,一个小小的亮点慢慢升高,缓缓地,向着岸边游移而来。那一点亮,慢慢地,停在了阿乾的鼻尖。
“三儿?...三儿!”阿乾生怕吹走了它,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可他控制不了,呼吸越发地快了。
小小的萤火虫又重新飞起,在阿乾的呼吸中摇曳着,最终在他的唇上停下了。
“心跳40...30...20...10...测不到心跳了。电击一次,无效;电击两次,无效;电击三次,无效。死亡时间,八月十日十一点四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