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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恩人留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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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中,兄妹俩先洗了个澡换了衣裳,便去求见蓝教主。那执事弟子斜着眼看着他们:“凭你们也想见蓝教主?”
何青葙胸有成竹,将带出来的家中银子尽数递上,陪着笑脸道:“我确有要事禀报,这位师兄行个方便,将来还有报答。”
那执事弟子见他态度谦卑,又有银子,便接过来塞到袖中道:“我便替你通报一声,成与不成我可管不着了。”
他过了一会出来,脸上神情甚是古怪,道:“教主请你进去。”
何青葙拱手谢了,带着何红药跟着他穿过几道回廊,走进内室,见不但蓝教主在座,旁边还坐着右护法。那执事弟子将他带到,便倒退出去关上门。何青葙和何红药跪下道:“教主,右护法。”
蓝教主却甚和蔼,呵呵笑了两声道:“起来起来,你们两个好本事,我已听说了,程青竹一家都死尽了,你们两个却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五毒教在大理城中设有分舵,早有人得知了消息用信鸽传回教中。
何青葙起身不卑不亢道:“多谢教主。”他递上玉佩,便将归辛树夫妇如何与程青竹相斗,他又如何设计杀了归辛树夫妇一一说了,只是将在馒头中下泻药说成了刻意,将归辛树夫妇与程青竹的十分敌意说成了一分,全是因为他的挑拨双方才会拼得不死不休。
蓝教主听得拍手叫好,侧身对右护法道:“我教中竟有如此人才,做成了我本打算倾一教之力去做的事,可喜可贺。”
右护法正在不自在,他此来便是为儿子私自偷换了羊皮卷,来向教主告罪。他本以为何青葙兄妹必死,虽有些惋惜,但大半还是庆幸儿子将来少了一个劲敌。如今他们不但没死,还立了大功归来。还好自己先前曾借书于他兄妹,也算是待他们有恩,料想不致招他们报复,便僵着脸笑道:“我一向欣赏青葙和红药兄妹,确是人才难得。”
蓝教主含笑道:“这等人才不入我教岂不浪费,这样罢,自今日起,何青葙和何红药便是我座下亲传弟子,为免除他二人的麻烦,这件事不可对外提起。右护法可要记住了,令公子处便另寻个解释,随你怎么说,只是从此不许再提此事。若传出去一个字,便去那蛇窟中住一月罢。”
何青葙和何红药知道他是怕自己兄妹二人遭归辛树夫妇的朋友报复,感激地跪下拜了师,又跟着拜谢。
右护法本也想将他二人收到自己座下,说慢了一步,只得罢了,出来先寻个由子将与齐云敖合谋的那管事弟子杀了,回到家中将齐云敖打了一顿,只说何青葙兄妹运气好,接到这件任务时,恰好程青竹被仇人杀了,结果捡了个大功,还被蓝教主收为亲传弟子。
齐云敖嫉妒得眼珠子发蓝,只是无法可想,在心中记恨罢了。
何青葙和何红药拜在蓝教主座下,学习武功和毒术,进展一日千里。何红药十五岁时,蓝教主将独生爱女嫁给了十九岁的何青葙,并命他继任空缺已久的左护法之位,并当众宣布何青葙若能做成几件大事,便把教主之位传给他。兄妹二人一时风头无两。
这日何红药正在药圃之中细心侍弄一株半日醉夹竹桃,突然被人从后搂住腰,她狠狠一拐过去,那人不得已放手避开,嘻笑道:“没想到你家那小破房子之中,竟然能养出你这样明媚的芍药花,你若嫁了我,你哥哥想要当教主,我爹自然助他一臂之力。”
何红药柳眉倒竖,正欲发火,齐云敖被重重一拳打得倒飞出去,何青葙站在何红药身后冷冷道:“齐公子,你身份高贵,我兄妹生来低贱配不上你的身份,你另觅良配罢。”
齐云敖不敢答话,捂着流血的鼻子灰溜溜跑了。
何红药心中感动,拉着哥哥道:“哥哥,我记得教中在西安府有事要办,不如让我去罢。”
何青葙知她不愿自己与齐云敖冲突,想了想道:“也好,你便出去散散心罢。”
何红药收拾了银两衣裳,辞别兄嫂上路,一路游山玩水到了西安府,解决了几件微末小事,便打算就近到华山赏景。她买了一匹马,慢慢悠悠而来。这日她在路边小店打尖,听闻距离华山只有百余里了,便包了些酒菜挂在马侧,上马疾驰了一阵,见前方一条小路,只容一人一马行走,却有一个人骑了一匹黑马,停在路当中沉吟不定。
何红药笑道:“这位大哥,借个道如何?”
那人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竟是个极俊美的男子,双眉斜飞,潇洒中带着几分不羁的邪气,漠然道:“别乱认亲戚,哥前哥后三分险,我可不是你哥哥。”
何红药撇撇嘴道:“那么恩人,借个道如何?”她已认出这男子便是五年前喂她水喝,并赠她银两水囊的少年,只是他身形长高了些,容貌变化不大,但神态中颇有些愤世嫉俗的郁郁之色。
那男子皱眉道:“你先让开,我退出来让你过罢。”
何红药打马退到一边,见他跳下马来牵着缰绳倒退出去,缓缓而行,背影说不出的孤单落寞,突然追上去道:“恩人,我请你喝酒好不好?”
那男子面无表情道:“无亲无故,我干嘛要喝你的酒。”
何红药装作没看到他冷淡的态度,笑眯眯地牵着马走在他旁边:“怎么是无亲无故啦?你还记得五年前大理城中的小叫花子么?当年你请我喝水,今日我请你喝酒,就当是你当年的水酿成酒过了五年罢。”
那男子一楞,面上略有所动,似忆起久远的事来,眼中惆怅悲伤一闪而过,依然低头不语,牵着马默默走在山道上。
何红药不再说话,只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
突然那男子高大的身形一晃,竟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