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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打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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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跪你?你算什么东西!”
吕元亮怒瞪着林鹏天气得浑身发抖,连带着头上的红花也跟着颤了颤。
“我吕元亮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死也不会给你磕头的!”
许是被他这番话给刺激到了,林鹏天动了动嘴想要骂人,可是不小心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他手捂着伤口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状告到巡抚大人那里,你吕元亮仗着自己是知府的女婿为非作歹还胡乱动手打人!”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均是一变。一时间,场面陷入古怪的胶着状态。
陆淮安此时的表情已经阴沉地能滴出水来了。这林鹏天空口白牙的,竟这般乱攀咬人,实在是可恶!他挑衅吕元亮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败坏他的名声。
陆云妆双眉紧蹙,林鹏天此人就是个泼皮无赖,光靠着一张嘴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还如此随意地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实在可恶!
既然他想把事情闹大给吕家没脸,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想着,她便给观墨使了个眼色,观墨在醉仙楼掌柜耳旁耳语了几句。那掌柜连连点头,便径直上前,“大人!小人有话要说。”
听闻,在场众人的视线全都移向声音源头。只见一个貌不惊人的白胖中年男子拱手上前,身后还跟着个精瘦的年轻小伙儿。
林鹏天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却突然瞧见面前的人,惊得嘴巴大张。
陆淮安皱了皱眉,“你是何人?”
王掌柜上前行了一礼,恭敬答道:“回大人,小人乃醉仙楼掌柜王成贵。”说着又指了指身后的人,“这位是我店里的伙计陈小六。”
陆淮安见着此人,不知为何隐隐感觉似乎事情有了转机。
他看了眼王成贵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只见他挺直了脊背,掷地有声地说:“大人,吕少爷是被冤枉的!”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
陆云妆低着头笑了笑,这林鹏天恐怕没想到公堂之上还有人帮吕元亮翻供吧。早上刚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这件事,她一定得帮忙。
系统让她将吕元亮改造成有用之才。所以这件事一定不能闹大,不然留下案底,日后他出人头地了还怎么混?
再加上吕元亮本就不亲近原主,她借着这件事帮了他,兴许能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而且,她这般帮了忙保住了吕家和陆淮安的面子,日后行事说不定还方便些。如此看来,可谓是一箭三雕。
其实这件事原先不过就是一桩普通的打架斗殴而已,私了就行了。大不了吕家多赔些礼。可是这林鹏天实在过于欺人太甚,黄金百两、下跪磕头,也真是好意思。
且不说吕元亮动手本就是因为此人挑衅在先,那林鹏天本就不占理。现在肇事者又胡搅蛮缠把自身责任推卸个干净,把事情全推到吕元亮身上,将事件夸大其词,甚至还威胁要告到巡抚那里。
这简直就是要把事情闹大给吕家和陆家没脸啊!既然这样,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让这林鹏天知道自食恶果的道理。
陆淮安正了正神色看了一眼林鹏天道:“哦?确有此事?那还请王掌柜解释一二。”
林鹏天死死地盯着王掌柜,浑身都在颤抖。
“是,大人。”王掌柜正色道:“今早吕家少爷来我们醉仙楼喝酒,之后林家公子来了,见着吕家少爷就开始口出恶言,说了好些腌渍话。”说着他又飞快地看了陆云妆一眼,表情渐渐有些微妙,“还说……”
陆淮安没漏下他的那点小动作,眉头微蹙,“还说了什么?”
“说……”
“你但说无妨。”陆淮安沉声道。
听闻王掌柜低着头飞快地说道:“那林公子说‘天香阁的花魁滋味儿不过如此,倒是吕家少夫人模样一等一的好,也不知道尝起来滋味如何。’”
“你胡说!你这是诬陷!”林鹏天尖声打断了王掌柜。
“啪”的一声惊堂木再次响起,路淮安沉着声道:“肃静!”说着又看向王掌柜,“你继续说。”
林鹏天死死地盯着王掌柜,脑袋上的冷汗冒个不停。被那人蛊惑来整治吕元亮时,他其实也有些害怕犹豫。然而,对方拿着他的把柄威胁他,还告诉他吕家会赔付大笔的银两来平息此事,于是他就动心了。
之后事情的发展就真如那人所料,他挑衅吕元亮,吕元亮揍他,他之后报官然后狮子大开口。本以为吕家想要息事宁人肯定会同意他提的条件,却不曾想吕元亮这块硬骨头竟然死活不肯松口。
这也就算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醉仙楼的掌柜竟然会突然跳出来作证。他本来还心存侥幸没有人会把这事捅出来,毕竟事关女子名节。却不曾想吕家竟然如此不顾颜面。
王掌柜挺直腰板道:“草民所言属实,当时酒楼里很多人都在场,我们店伙计陈小六也听见了。”
“陈小六,王掌柜所言确有其事?”
只见先前一直在一旁当背景板的陈小六终于抬起头来,“回大人,却是如此。那林公子还对吕少爷说让他的夫人陪他一晚上,他就把心兰姑娘让给他。”
话音刚落,在场一片哗然。若是只是刚才王掌柜所言,那林鹏天也只口头调戏罢了,可是现在陈小六所言,这林鹏天竟然公然挑衅,想淫人妻。是个男人也不可能忍得下来,难怪吕元亮会动手。
饶是心里有了准备,可周氏仍旧还是被这话气的想破口大骂,因为这话担忧地看了身旁人一眼。只见陆云妆朝她笑了笑。接着掐了一把大腿,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出来,提起裙子朝着一旁的墙撞去,“我不活了!”
在堂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周氏忙按照先前商议好的那样配合着陆云妆的表演,一把将人抱住:“云娘,别做傻事啊!”
陆云妆悲愤流着泪道:“我陆云妆行得正坐得端,自认为遵守妇道,岂能由得此人这般侮辱?这样让别人怎么看我,我又该如何在夫家立足?还不如一墙撞死算了。”
吕元亮此时也闹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陆云妆就要撞墙了呢?
陆淮安见她这般行事,一时也气的不轻,重重地敲了好几下惊堂木,“肃静!这里乃是公堂,岂容你这般胡闹!”
陆云妆可不管这些人的反应,既然锣鼓敲响了,她总得把这戏给唱完。只见她偏过头,泪水盈满眼眶,“爹,是女儿不孝。今个儿要给您丢脸了。碰上这么件事,女儿也只好以死明志了。”说着又转过头面向吕元亮。
看着吕元亮一脸呆滞的表情,再加上他这一身极富喜感的装束,陆云妆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想要笑场。
她偏过头,落下几滴晶莹的泪,情真意切地说道:“夫君,此生是云娘命薄,与您没有夫妻缘分。若是有来世,云娘再来与你做夫妻。”说着又要往墙上撞。
陆淮安见着眼前乱套的场面,脸刷的一下黑如锅底,没好气地对着吕元亮吼道:“还不快拦着你媳妇儿!你难道还真想让她血溅公堂啊!”吕元亮这时才恍若大梦初醒,忙上前帮着周氏一块儿拦人。
陆云妆本就是做戏,在吕元亮过来拉人的时候她就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了。接着掏出绣帕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周氏见了不由得心中佩服,儿媳妇这演技还真是够逼真的。
想着,周氏也学着陆云妆的样子哭嚎道:“还请大人替民妇一家做主啊!民妇儿媳向来是懂事知礼的,遇上这样的事,今后还怎么做人呐!”
吕元亮一见自家老娘也哭了,一时间情绪也受到了感染,只见他挺直腰板向堂上陆淮安高声道:“还请大人替草民主持公道,救救我娘子性命。”
陆淮安正愁找不着台阶下呢,没想到自家女儿却这么赶巧地要以死明志。真是打瞌睡来送枕头,他忙道:“依照本朝律法,调戏良家妇女乃大罪。林鹏天,你虽是言语上的侮辱调戏却致使吕家妇欲以死明志,你该当何罪!”
林鹏天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他本想着借此机会讹吕家一笔巨款,可谁知竟被陆云妆这样反将一军。事情太过突然他都没有任何应对措施。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吕元亮,只见他面上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仿佛真的是一个为妻子讨回公道的好夫君。
他的心一沉,钱不钱的无所谓,如今更重要的把命给保住。
只见他簌地一下就伏跪在地上,颤着声道:“大人饶命啊!我也没想调戏吕少夫人的。我这是喝醉酒上了头,猪油蒙了心!”说着就见他转过身朝着陆云妆的方向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还请吕少夫人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
陆云妆皱了皱眉,侧目看了看吕元亮,发现他环抱双臂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见状,她不由暗自翻了个白眼,还不等她开口应声,就听陆淮安道:“此事既然是你一手挑起的,那后果也将由你一力承担。本官判定吕元亮无罪,这结果你是服还是不服?”
“服服服。”林鹏天忙不迭地点头道。
这时只听吕元亮突然出声道:“他服了我不服!他把事情搞这么大,还这般折辱我娘子,往我身上泼脏水,就这样一个结果,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娘子也不会同意的。”说着就看向陆云妆,“娘子,你说对吧?”
陆云妆愣了愣,不一会儿便明白了,先前吃了林鹏天的哑巴亏被抓到府衙里头,他估计心头有气呢。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惩治机会,不好好出口恶气怎么行?
于是,她用绣帕掩住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那依你所见,此事该如何解决?”陆淮安冷着个脸。
只听吕元亮义正言辞道:“我娘子此次受了这般委屈,还差点没了命,既怎么着也得赔些银子意思意思吧?”让他讹钱,他吕元亮就让他知道啥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云妆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人果真好意思,要钱要的这么冠冕堂皇。
听闻,林鹏天颤颤巍巍抬起头,小声询问:“你要赔多少?”
只见吕元亮一把挥开扇子摇了两下,笑道:“不多,黄金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