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相夫人娇如蜜》酥蜜瓜

12、12 汉宫棋

　　“宋丫头，快来让哀家瞧瞧。”太后慈眉善目的冲坐席中的宋言招着手。

　　宋言起身走到大殿中，颔首行礼。

　　“太后娘娘，臣女恭祝太后娘娘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宋言声音甜脆入耳，“这是臣女的贺礼。”

　　几个太监捧着红布盖着的檀木盘走了上来，宋言眼中狡黠的掀开红布。

　　“太后娘娘，这尊观音相是我家相爷亲自置办的，用了足两的纯金参比着那白马寺中的观音等比制成，以恭贺太后娘娘寿诞之喜。”

　　大殿上的官员们看着太监手中的金身观音像窃窃私语，官家早有旨意满朝推崇勤俭之风，此等奢靡已是枉顾圣旨，却谁人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太后见那尊金观音眉头紧蹙，满朝文武何人不知她不喜这种铺张浪费之物，秦徵居然在她寿辰之日拿此物恭贺，岂不是未把她这太后放在眼里。

　　“太后，这也是丞相的一番心意，今日是太后的寿诞，理应开心才是。”见太后神色已变，皇上赶忙缓解尴尬之气，“丞相夫人近日身体如何？”他挥手示意太监们将那尊进观音像拿走。

　　宋言眉头一蹙，皇上这番转移话题，护臣之心昭然可见：“回皇上，民间传言不足为信，臣女无恙!”

　　“丞相夫人不妨宴后请太医瞧瞧，宫中太医医术高超，定有法子除了夫人的顽疾!”

　　宋言颔首满心的不快，满殿之上所见官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分明在讨论着坊间相传自己夜中发病之事，皇上这步旁敲侧击成功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果然皇家皆凉薄。

　　“父皇，儿臣见丞相夫人目光炯炯，容光焕发，想必那些传言皆是有心之人暗中中伤，不足为信!”容昭起身，看了眼大殿之上孤立无援的宋言，从容若水道。

　　“太子，你僭越了。”一旁的皇后噙着抹讪笑看着容昭，目光炯炯，容光焕发？那丞相夫人岂是他太子可观目之人。

　　容昭眼中一闪，意识到自己此举欠妥便面无表情的坐下，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阮姝细细打量着大殿之上的宋言，细眸狡黠。

　　“靖王到!”

　　听到殿外的声音，宋言缩着身子退回到坐席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官家好生恐怖，她只想让那狗官休了自己，可不想玩掉自己的小命啊。

　　皇家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容昭如此圣上亦如此，真是一条藤上结出的果子，让人捉摸不透。

　　宋琬将呆滞的宋言拉倒身侧，满脸的担忧：“这就是你说的另辟蹊径？若不是太子殿下替你解围，你必受惩戒，四妹妹皇家不是你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

　　宋言暗自搓了搓发抖的小手，不管如何虽是兵行险招，也起了些作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见大殿外一戎装男子走了进来，威严正气十足。

　　宋言上下打量着那男子，这就是那靖王殿下？当今皇上的长子，容昭的长兄？大哥哥宋毅与这靖王戍守边疆数月，如今靖王回来了，那大哥哥想必也回来了。

　　“孙儿容湛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回来好，回来好!”太后眉开眼笑的看着靖王，“瘦了，回来了就好好补补，哀家看得心疼。”

　　靖王转身朝向容昭：“几月不见，太子的东宫倒是多了几个新人。”

　　“皇兄说笑了。”容昭清面含笑，轻声阵阵。

　　宋言拖着下巴看着靖王，世人皆道这靖王文韬武略，气宇轩昂，备受百姓称颂，如若不是母妃不得宠死的早，估计这太子之位就轮不到容昭了。

　　儿时随宋老二入宫做太子陪读时，经常听太子太傅赞许这位靖王，五岁便作诗百首，十岁便精通兵法战略，可谓是永安百姓口口相传的神童，不过这靖王生性淳厚与世无争，弱冠后便自请出了宫另辟官邸，平日若无要紧事也不来这宫中，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这么一看果然是人中龙凤啊。

　　“四妹妹怎么看的这样要紧？”宋琬见她眼神发直轻轻的晃动下她的肩膀。

　　“如此无双般的角儿我可得多看几眼。”宋言口无遮拦道，眼睛上下打量着那靖王。

　　宋琬吓得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谨慎的左右看着身旁的亲眷：“四妹妹你如今已是有家室之人，切不可口出妄言。”这若被旁人听了去定要讽刺他们宋府家教不严了，如今他们宋府满门皆得势，切不可心存大意。

　　宋言收回可望而不可求的眼神，撇了撇嘴：“是，谨言慎行谨小慎微，莫要给宋家惹祸事!”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如今不同往日，她与三姐姐所嫁非寻常人家，在外定要注意言行举止，不能丢了宋府的脸面。

　　寿宴过半，宋言喝了不少敬酒，也不知是冲着她宋家四小姐的面子还是那堂堂大奸臣的面子。

　　“三姐姐，我出去透透风。”

　　“我陪你一同。”

　　“太后寿诞你个太子妃怎可离席，我就去外面转转姐姐安心!”宋言莞尔浅笑，见三姐姐寻思片刻终是同意了，她便起身小心翼翼的绕出了大殿。

　　入夏的傍晚闷热的很，宋言好不容易才寻了处风口，她看四下无人便张开的胳膊吹着风，迎面而来的凉风将她的长发吹起，糊了一脸。

　　“哪里来的丫头，是不怕风寒吗？”

　　身后雅静的声音惊得宋言轻咳了两声，立马收回胳膊，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又一副温婉恬静的模样，她想着背后这人走路都没有声响的吗，她方才明明瞧着四处无人呐。

　　宋言缓缓转身抬头看着身后之人……这不是靖王殿下吗？

　　“参，参见靖王殿下!”宋言脸红心跳的颔首行礼，不曾想还能与这世间无二般的靖王殿下说上话儿，今日进宫倒是收获满满。

　　“你认得本王？”靖王声音气若悬河般传进宋言的耳中。

　　这靖王不仅满腹经纶文韬武略，连声音都这般好听：“方才在太后寿宴上见过靖王殿下，所以才认得。”

　　靖王细细打量着这小丫头，一身华服璀璨：“本王许久未回京了，有些眼拙，不知姑娘是……”

　　“啊，臣女是……”

　　“她是丞相夫人，宋太尉的四妹妹。”

　　还未等宋言说出名字，容昭便一身白衫缓缓而来。宋言话堵喉中，起身瞪着走过来的容昭，他不在寿宴上做他完美无缺的太子殿下跑到这里做什么？还打断了自己和靖王殿下的交谈。

　　“殿上都在寻兄长，却不想兄长居然躲到这里来了。”容昭笑着走到靖王的身旁。

　　“我喝的有些头晕，就出来转转。”靖王揉了揉头，转身看着一旁的宋言，“原来是秦相的夫人，前段时间听太尉说起过这丞相娶了他家四妹妹，原来还真有这事儿。”

　　宋言满是尴尬的轻笑了两声，她倒是希望从未有过此事：“靖王殿下，不知我大哥哥可一同回来了？”

　　“原本是要一同回来的，就是太尉忽然有了要事，不过想着这两日差不多也该回京了。”

　　宋言心想，怕是爹爹又要继续骂几天忤逆不孝子了。

　　“兄长还是快回去吧!”容昭看着他，眼中若有所思。

　　“这里风硬得很，夫人随本王一同回去吧!”靖王看向一旁对容昭爱答不理的宋言，眼中饶是趣味。

　　“我……”宋言刚要向前，就被容昭拦了下来。她恶狠狠地瞥了眼容昭，他今日抽的什么风？

　　容昭向前阻隔在在靖王与宋言之间，他抬首看着靖王：“兄长还是请先行吧，被人撞见怕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

　　宋言觉得与那靖王的威严高大相比，容昭简直羸弱的像个文弱书生，也不知自己之前为何会觉得那容昭好看的很。她又偷偷打量着靖王，还是靖王有男儿气概！

　　靖王嘴角一丝讪笑：“太子不必如此紧张，本王这便回去。”说罢他挥袖转身，瞥向太子的余光中倍含敌意。

　　见靖王慢慢消失在在视线里，容昭才慢慢安心转身望着背后的宋言：“风大，回去吧!”

　　宋言垂眸根本不想理会他，她轻哼了一声便擦肩从容昭的身旁经过。

　　“不要和靖王单独同处!”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宋言微微发愣，她停住脚步满是疑惑的望向容昭：“何意？”

　　他已娶，自己已嫁，当初分明是他先不要自己的，如今容昭这番言语未免有些多管闲事。

　　容昭神色恍惚，低眉垂眸：“你已为人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宋言望着他那明显神色不清复杂的双眸，顿时心中生出怒火，不留一言转身离去。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说了也不说清楚，谁能明白他的意思。

　　永宁殿

　　“太子，可有心事？”宋琬端着碗醒酒汤水走到容昭的身侧，见他满面愁容伸手轻柔的帮他摁着太阳穴：“可舒服些？”

　　宋琬垂眼看着他，柔情满目。她喜欢看太子读书时的样子，就算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她也愿意陪在他身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便好。

　　容昭闭着眼睛，紧蹙的眉头慢慢松缓：“无碍”

　　见他的愁容慢慢消散，宋琬心底融着丝丝暖意。这般细水长流，岁月静好便是她想要的夫妻生活，纵使这太子东宫深不可测，她与太子贵庶有别，但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便是好的。

　　“今日寿宴上，你同丞相夫人都说了什么？”容昭拉下她的手，拿起桌案上的醒酒汤，低头轻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