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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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太爷刚准备举起手上的拐杖朝那个臭小子抡过去。
咦？怎么这个孙媳妇好像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之前的孙媳妇什么样子来着？
“臭小子什么时候换了媳妇也不跟太爷爷说一声？”
不得了了！自己曾孙子换媳妇了自己都不知道！叶老太爷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
叶昭目光闪躲，有些尴尬，刚想说话，旁边柳惜音向老太爷行了个礼。
“惜音见过叶老将军。”
这个孙媳妇好看，真好看，声音也好听，不错不错，昭儿眼光就是好。
嗯？惜音？这个名字好熟悉啊？老太爷想了想，一拍脑门。
“是九丫头吗？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女大十八变，小时候那瘦巴巴的小丫头现在这么好看了？”
老太爷夸着惜音，又一边蹭到叶昭身边，小声说：这媳妇好啊！一看就好生养！混小子不错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九丫头好啊！
叶昭哭笑不得。
老太爷越看越满意，“九丫头我见过的！我还记得九丫头小时候就喜欢缠着昭儿，那时候老夫就觉着你俩挺般配，说把你许给我家臭小子，小丫头还闹别扭，嘿！现在还是成了我叶家的媳妇了吧！”
柳惜音羞的不行，呐呐的不说话。
黄氏在旁边听着不对味，老太爷又犯糊涂了，说这话不是影响人家柳姑娘闺誉吗？
“爷爷又记糊涂，人家还没出阁呢，怎么会是阿昭的媳妇呢？将军，郡王爷怎么没和你一道回来？”
叶老太爷被弄糊涂了，什么郡王爷？
合着上次将军回门，夏玉瑾哄得老爷子开怀大笑，老爷子还是转身就忘了。
叶昭也不笑了，牵着柳惜音的手，两个人郑重的跪在了太爷爷面前。
“我欲与玉瑾合离，娶惜音过门，太爷爷，惜音现在是叶昭的妻子。”
黄氏都惊呆了，叶老太爷倒是很开心，上前把叶昭和柳惜音拉起来。
“九丫头本来就是咱家媳妇，欺负爷爷老了？以为我不记得了？哼！娶了这么娇滴滴的媳妇，可要好好疼爱才是！可不能像以前一样，胡作非为了，人家肯嫁给你你就烧香拜佛了吧！要是你把媳妇吓跑了，等你爹从漠北回来！我就让他好好收拾你这皮痒的家伙！”
太爷爷还在不停地絮絮叨叨，说着叶昭的爹娘，还有哥哥们，还说着要请惜音的爹娘来上京……
柳惜音本来很开心叶老太爷接受了她，但是看着太爷爷这样，心中酸涩，只能配合着叶昭连声应好。
“若是阿昭对你太凶，你就来和太爷爷告状，太爷爷帮你揍她。孙媳妇，家里可还好？”太爷爷和蔼的拉着柳惜音说话，数落着威胁着叶昭，叶昭无奈的很，笑看着太爷爷和惜音说着话。
黄氏在旁边给叶昭使了个眼色，便走出正厅。
叶昭会意，拉了一下惜音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讯号，就跟着嫂嫂出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和郡王爷好好的吗？怎么九丫头成了你的…你的媳妇？”
“嫂嫂，我今天带惜音过来就是想带她去祠堂，在叶家祖先面前，告诉所有叶家先辈，我要娶她，至于我和玉瑾，已经合离了。”
黄氏还没反应过来，虽说长嫂如母，但是将军身份在那里，她也干预不了太多。
“你们…你们都是女子，这如何能够嫁娶？好不容易有圣上赐婚，能让你过上寻常日子，你怎么…你怎么说合离就合离呢？”黄氏痛心疾首。
叶昭叹口气，她知道嫂嫂不容易，嫁到她叶家，哥哥又牺牲了，嫂嫂一个人打理着偌大一个将军府，还一直操心着她的事。
于是叶昭只能慢慢解释，从自己小时候混蛋，到耽误了表妹这么多年，又从惜音帮她筹集军资，再到不远千里孤注一掷来找她，表妹对她的一片痴情，毫不介意她是女子，一心一意对她好，还有自己对表妹的感情，其实年少时就从亲情变了味，自己好不容易才认清自己的心，找到自己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黄氏听得泪流满面，又心疼叶昭，又心疼柳惜音，叶昭为叶家付出的太多了，也失去的太多了，也清楚将军的性子，要她做寻常的妇人，在三尺墙内，是何等的难受。
若圣上不赐婚，叶昭也只能是孤独终老，圣上赐了婚，叶昭这性子，又如何能在男人后院甘心做个小妇人？
终归是下辈子都会郁郁寡欢。
叶家的长辈，包括兄嫂，一直对自己家这个任性的妹妹无可奈何，也舍不得真的狠心逼迫，才半由着叶昭女扮男装胡作非为。
更何况是见证过漠北城破时惨状的黄氏，万念俱灰的她，何尝不是坚强的叶昭给了她勇气和希望，她深切的能体会到叶昭的苦，叶昭的痛。
昭儿亲口说，柳惜音是她认定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她又怎么舍得又怎么忍心去成为她们之间的阻碍？
她是叶昭的嫂嫂，是她所剩不多的亲人，昭儿能快乐能幸福，才比什么都重要。
黄氏佩服柳惜音的大胆和痴情，也真心实意的为叶昭寻到这么好的人厮守一生感到开心。
“我和惜音都是女子，可是我一介女子，当上将军，本就受尽天下非议，也不在乎这天下对我多一些成见了。况且，天下人如何想，与我何干，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如何看我，嫂嫂，叶昭这一辈子，是逃不开金戈铁马的，惜音我也不会放弃的。”
黄氏只是抹着眼泪，说道：“这也太苦了，这条路太苦了，九丫头是个好姑娘啊……”
叶昭听嫂嫂的意思，似乎是不在乎那些纲常伦理了，见嫂嫂这么关心自己，叶昭心里感动不已。
等到叶昭安抚好嫂嫂，回到正厅，便对太爷爷说，想带惜音去祠堂，拜见一下叶家祖先。
太爷爷开心的挥手让她们去了，也没注意到黄氏红着的眼眶，拉着思武念北，就吩咐黄氏准备晚膳，要和昭儿痛饮几杯！
叶昭牵着柳惜音的手跪在叶家祠堂前，看着父母的牌位。
“爹，娘，你们总是希望昭儿像个平常的女子一样，嫁个好男人，平凡安稳度过一生。可是昭儿做不到，昭儿不是个好女儿，昭儿做不到像个平常妇人一样，相夫教子。昭儿有理想有抱负，昭儿不比这个世上任何一个男子差分毫，昭儿还要重振叶家军的名号。”
“爹说给昭儿取名为叶昭，是希望昭儿能够昭明磊落，无愧于心。昭儿做到了，昭儿出征，无愧于心，昭儿想娶表妹，也是无愧于心！”
“今天带惜音来见爹娘，就是要告诉爹娘，昭儿也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昭儿从前犯了不少错，这辈子本来都不做他想，只想还清那些年的混账事。可是惜音让我有了牵挂，有了期盼，让我在漫漫的灰暗的余生里，有了不一样的滋味和色彩。昭儿违背天理，违背纲常，那也想和惜音在一起，因为昭儿爱她。还望爹娘能够理解和成全！”
叶昭说完，便重重的叩首。
柳惜音在一旁，却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紧紧握住叶昭的手，也和叶昭一样，重重的一叩首。
叶伯伯，不，我是阿昭的妻子，我也应该唤你们一声爹娘。惜音也爱阿昭，惜音这辈子认定了阿昭，惜音会护着她，全心全意的爱她，惜音会给阿昭幸福，陪伴阿昭一生……
门窗紧闭的祠堂内，传来一阵清风，将香火烧的更旺，烛光也跳动着，好似在回应叶昭和柳惜音的乞求，拂过叶昭的肩头，就像父亲的手拍在肩膀上一样……
从祠堂出来后，黄氏也准备好了晚膳，宴席上只有太爷爷跟嫂嫂还有两个侄子，人不多，却也热闹。
黄氏也想通了，叶昭本来就不是寻常人，只是格外的心疼她们俩，不停地夹菜给叶昭和惜音。
太爷爷一直拉着叶昭喝酒，问她最近练功有没有偷懒，还一直强调着可不许叶昭欺负媳妇，还要早日给他添个大胖曾孙子！
思武念北缠着这个漂亮的姑姑，问东问西，柳惜音也很喜欢沉稳的思武和活泼的念北，三言两句就逗得他俩哈哈大笑。
临走时，太爷爷还嘱咐叶昭要常回家看看，黄氏也握着柳惜音的手，说着话，依依不舍的。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晚，明日还要早些出发，纵然不舍，叶昭也拉着表妹坐上了回郡王府的马车，悠悠的朝着郡王府回去。
“惜音，累吗？”
“不累，阿昭，我们从江北回来就搬到将军府住吧。”
叶昭亲了一下惜音的额头，将她搂在怀里，说：“好。”
郡王府还热闹的很，夏玉瑾正在院子里，指挥着丫鬟小厮们收拾东西。
叶昭牵着柳惜音进门的时候，夏玉瑾站在院子里看了她们俩一眼，没说什么，还和小夏子核对着马车上的东西。
惜音转头看看叶昭，笑道：“阿昭，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初定的是卯时出发。”
“那随行的护卫可安排好了？没有好的话，就快去准备吧，我想沐浴，回房等你。”看着夏玉瑾的背景，其意味，不言而喻。
叶昭了然，还是送表妹到了梧桐院门口，拉着惜音，亲了一下，才转身回去。
夏玉瑾还在嚷嚷着，棉被，和他自己用惯的夜壶别忘了，还有那套他最喜欢的茶具，还有还有那两个专门打造的给他锻炼身体的石磨也要带上。
大件小件，光是他自己的东西，就装了五大车！
叶昭没凑过去，她早上才说，让彼此静静，现在还是不打扰了吧。
就走到一旁，和秋水秋华商量着这三百虎狼骑要怎么安排。
夏玉瑾见收拾的差不多了，他知道叶昭就在旁边。
定了定心神，走到叶昭身边，咬牙切齿说：“叶昭，你要带上柳惜音可以！老子忙着赈灾，没空搭理你们，但是，你还没和老子合离呢！给老子低调点！我还不想传出去被戴了绿帽子！” 说完就甩袖子走了。
背对叶昭，夏玉瑾瞬间收起了恶狠狠的表情，眼神带了一丝落寞。
走回房里，将自己埋在被褥间。
良久，他才起身坐到书桌前，拿出藏在笔筒里的和离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傻娘们，和离书都还是别人代笔的！
笔在手中转了许久，却如何也签不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还是在和离书上，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大名。
哼！老子皇亲国戚，家财万贯的！老子又英俊，又疼媳妇！想嫁给老子的女人都能从郡王府排到边关去！老子才不稀罕你这个男人婆，又凶又野蛮，一点都不像一个女人！
合离了才好！老子再去逛青楼也没人管那才痛快！老子再娶百八十个贤惠老婆，伺候我老娘，再生百八十个儿子！气死你这个臭婆娘！
老子才不喜欢你，老子娶你可委屈了！老子巴不得合离呢！
你这个男人婆还敢嫌弃老子？
你这个男人婆还不要老子？
你这个男人婆不要老子。
你不要老子……
夏玉瑾看着签下名字的和离书，一滴泪，晕开了那笔墨，连叶昭的名字都看不清楚了……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