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鲛妻是锦鲤》狐耳罗生

17、证据何来

　　第十七章
　　回到客栈，袁傲将侍卫们悉数遣走，只留了阿鲛云华与心腹景光。

　　周赐一案牵涉甚广，地方官员，帝都大臣都卷入其中，袁傲坐在那里闭目沉思，许久不曾动过。阿鲛也不去打扰他，只与景光云华坐在一旁，三个人谁也没出声，悄悄地打着手势交流。

　　景光见过阿鲛放血施法后便对阿鲛多了一丝敬而畏之的复杂情感，他的变化太明显，最后阿鲛与云华都颇为疑惑地盯着景光看。

　　我没事——景光急忙摆手。

　　云华心思灵巧，早猜得几分，便伸手在景光胳膊上拧了一把，痛的景光龇牙咧嘴。

　　等到下午，袁傲突然起身，将阿鲛等三人吓了一跳。

　　“去春风楼。”

　　说完，袁傲便疾步走出屋子。

　　三人也不敢停留，也急忙跟了上去。

　　老鸨还记得袁傲和景光，见到袁傲与景光，她的脸色绝非好看，待看到二人身旁还站了个两个俊俏的公子后，老鸨笑了：“怎么着，这次没带着那位姑娘么？”

　　老鸨眼睛识人毒辣，一眼就看出身后那两位俊俏小公子是女扮男装，她看了眼景光，将他身旁女扮男装的云华当成景光带来的相好：“小公子，这次还带了个人呀，上次我们翠寒伺候的不好嘛……”

　　景光大囧，他擅长刀剑厮杀血肉拼搏，哪里被人这般调戏过，他极力绷着脸，恶声恶气道：“废话少说，将翠寒姑娘叫上来，银子少不了你的。”

　　武者一怒，杀气四溢，老鸨被他身上的气息吓到，也不再出言调戏，急忙派人将翠寒叫来，

　　“凶什么凶……”老鸨捂着心口嗔道，“吓死人了……”

　　景光眼角抽风，下意识离老鸨远了一步。

　　“还是你们这些公子哥会玩……”老鸨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将翠寒推到四人面前，“翠寒，好好伺候几位公子。”

　　翠寒扫了一眼面前四人，柔柔笑道：“妈妈放心便是。”

　　一行五人上了二楼，大厅里的宾客艳女见状不免低头私语，嬉笑声不绝于耳。

　　到了翠寒的房中，五个人围着圆桌坐下，翠寒知道他们的来意，也不绕弯，开门见山道：“这次来，是想问什么？”

　　“实不相瞒，袁某早上前往义庄查验周赐尸身，发现周赐并非恶疾暴毙，而是中毒而死。”袁傲很清楚地看到提到周赐时，翠寒缓缓地阖上了眼睛，他直直地看进翠寒的眼睛里，声音沉缓，“周赐被人毒杀，你并非不知情。”

　　“不错……”翠寒忽然低声笑起来，只是那笑声里尽是凄凉无奈，“周郎被人毒害而亡，我却要为那狗官做伪证……”

　　“这么说，周赐之死，王金的确牵涉其中？”

　　翠寒垂下头，淡淡道：“您姓袁……想来应是楚王爷了。”

　　“正是。”

　　“……”翠寒捂嘴笑了，“周郎之前一直念叨着您能来呢……”

　　可是那笑容还未绽开，她便又哭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死。”

　　淡漠的女人忽然在众人面前落泪，任谁都不会觉得不心痛。

　　阿鲛还记得之前见她时，她那样冰冷孤傲的立在屋子里，现在见她哭泣，阿鲛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难受起来。

　　她握住翠寒的手，满腔关怀溢言于表，翠寒勉强笑道：“王爷此次前来桐州，想必也是为了周郎所奔波之事。”

　　袁傲点头：“正是。桐州内乱已久，陛下此次派本王前来，也是想将奸人一网打尽。”

　　“既然如此，翠寒定会尽心。”她停了一会又接着说，“周郎曾嘱托我若有贵人前来，便替他去母亲坟上祭拜……”

　　这句话的暗示之意再明显不过，袁傲追问道：“周赐母亲的坟在哪里？”

　　“城郊西山二道林。” 翠寒望向袁傲，“翠寒恳请王爷为周郎主持公道……”

　　袁傲点头，语气坚定：“姑娘放心，本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活捉这条泥鳅。”

　　正事谈完，却该要做些掩饰。

　　翠寒取来琵琶随手拨弄，曲不成曲，调无好调，三两声弦音切切，尽是悲凉。

　　屋中四人听了这切切琵琶声皆是不忍，翠寒停下手上动作，歉意道：“抱歉……”

　　她想弹一首欢快的曲子，只是心底的悲伤难以压抑，她最常弹奏的《蝶恋花》怎么也弹不下去。

　　袁傲无意逼迫她，他打断翠寒，又对她说道：“周赐考中后，曾在帝都神庙中跪拜，那时我与他在神庙碰面，虽说隔得远，却也听得两三句。”

　　翠寒阖上眼，眼泪一滴滴地落下：“周郎与我定下一生之约，自帝都回来后却不肯提起这事。”

　　“我理解他……他是怕连累我。”翠寒笑了笑，“我哪怕什么连累，只愿同他在一起。”

　　翠寒将周赐说与她的消息悉数传达给袁傲后躬身离开，袁傲幽幽叹气，趁着夜色离开了春风楼

　　周赐母亲的坟墓里藏有玄机，袁傲他们趁天刚亮时离开桐州城，前往城郊二道林。

　　二道林中多杂草荒木，袁傲他们走了许久才到达。

　　在一排排墓碑中找到了周赐母亲的坟，袁傲拜了拜这位老母亲，便蹲下来仔细摸索坟墓。

　　周赐母亲的坟上并无什么杂草，看来周赐经常过来祭拜维护，袁傲想起之前在大殿中见到的那位意气风发的探花郎，心里又惋惜又愤怒。

　　周赐才思敏捷，见地独到，皇上对他赞不绝口，若不是为母丁忧，以周赐的才能，加以培养定是肱骨之才。

　　袁傲在周母坟前查探，不多时摸到一片掩盖在荒草下的碎石子。

　　袁傲将石子捡起来捏了捏，当即命景光挖开这块地方。

　　景光用剑刨开碎石子与发潮的土，果然看见里面埋着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却是一块普通的鹅卵石。

　　鹅卵石棱角分明，并无奇特之处，袁傲将鹅卵石拿在手中掂了掂，他站起身，四下环视着二道林，二道林荒草蔽日，鸟鸣声乱，并无河流经过。

　　周赐留下的线索指向一处河流，只是桐州河道众多，要找到那个地方实属不易。

　　袁傲吩咐大家先回别院，翠寒与周赐感情更深厚，应当知晓线索所指之处。

　　按照计划，由侍卫假扮的楚王一行人将在三日后抵达桐州城，现在“楚王”遇刺，桐州内的大鱼已经警惕起来，袁傲众人在桐州城里的行动应当万分谨慎。

　　再去春风楼时，袁傲谁也没带，老鸨见到他眼皮子抽了抽：“不巧哦，以后啊，春风楼里再没有翠寒这个人了。”

　　原来翠寒自赎离开了，袁傲问起翠寒的去向，老鸨凉凉道：“她又不说，我哪知道。以后翠寒就是良家女子，与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了，她的去向，自然也是不愿意透露的。”

　　翠寒赎身离开，身为老鸨，她必定是知道些消息的，如今一口咬定不知道，想来也是为了保护翠寒。

　　自赎离开的翠寒，像是凭空消失一般，袁傲派人找遍桐州城，仍是一无所获。

　　桐州城里突然多了许多官兵，他们站在城门处设立关卡搜查询问进出的人，说是要抓流窜到桐州城里的偷盗惯犯。

　　袁傲等人在不远处的茶楼闲坐，静静看着城门口的争执闹剧，眼看这是找到鹅卵石的第二天，翠寒姑娘依然没有消息，袁傲也是不慌不忙的样子，阿鲛不由有些担忧。

　　“翠寒姑娘不告而别，实在令人放心不下。”

　　“翠寒姑娘机智过人，你我暂时不必担心于她，现在要担心的，是如何在楚王到来前拿到证据。”袁傲看了看外面，起身道，“趁大鱼还在沉睡，我们走吧。”

　　袁傲外出查探，将云华留在客栈中接应，只带了阿鲛与景光，出城时，三个人被官兵拦住，仔细盘查一番后才放行。

　　出了桐州城，袁傲一行人一路向西，走了个一个多时辰，面前出现了一座藏在树丛后的寺庙。

　　景光上前敲门，过了会儿，门后探出个光亮的脑袋，那小比丘尼见是他们，怯怯道：“施主……”

　　她眨了眨眼睛，语气仍是怯生生的：“师父们正在清修的关键时候，暂时不接待香客的。”

　　袁傲拱手道：“但此处少有人家，我等三人奔波整日，只想在此歇脚，小师父且放心，我们只在门前休整片刻。”

　　那小比丘尼面露不忍，纠结全都写在了脸上：“诶，这样……阿弥陀佛……唔……”

　　她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又飞快的转过头小声道：“那你们先坐下，我去给你接杯水。”

　　小比丘尼跑的快，很快哒哒哒跑了回来，她将竹筒递给门外的三个人，小声道：“你们先喝水，一会不够了就喊我好了。”

　　她实在善良可爱，阿鲛和景光被她天真的模样逗笑，就连袁傲也是无奈的表情。

　　“小师父放心，我们喝了水，感觉好多了。”袁傲将竹筒递回给她，小比丘尼面露笑意，捧着竹筒跳了回去。

　　袁傲环视四周，最终决定翻墙溜进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