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谎言》来风满楼

8、第 8 章

　　徐文波：“真不用？”

　　江璃确定以及肯定，“真不用！”拿了好处她还能拒绝徐文波的“通宵”要求吗？徐文波这人精的很，不见兔子不撒鹰，给了好处，肯定得要甜头。

　　徐文波有点不甘心，这些年他不管是正式交往也好，单纯玩伴也好，交往过程中一向都是“等价交换”。
　　他可不是那种白嫖的渣男，享受女人带来的好，却什么都不付出。通常情况都是，他付出足够的报酬，然后心安理得去拆这份报酬换来的“礼物”。
　　“现任乐团团长过去就是一提的首席，你在乐团只当个普通乐手，太可惜了点吧。”

　　江璃无所谓地扯扯嘴角，“首席、副首席，刷履历是挺好，但我又不打算跳槽到别的乐团。而且领导都是大忙人，什么都要操心，我可没那么多时间。”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江璃话风一转，回到了刚才徐文波提到的事，“你说明晚鹿诚会馆有拍卖会预展？几点开始？”

　　“预展是六点。”徐文波来了精神：“预展进行两个小时，酒会晚宴定在八点开始。明天我接你？”

　　“乐团公开练习在四点五十五结束。你直接来这儿接我就行。”

　　“OK。”

　　*

　　酒会晚宴需要礼服，江璃礼服有，但都是几年前的旧款。自从东江集团破产后，她再也没买过礼服。

　　“你明天也去？要不要我借你一件？”齐岚回家后就听江璃说明天她要参加鹿诚会馆的酒会。

　　“不用。”江璃去衣帽间角落柜子里翻了翻，找到一件藕粉色露肩小礼服。
　　当年江家别墅被拍卖，她所有的私人用品并没有扔掉，而是打包寄放在齐岚家。
　　大学毕业回昌宁后，齐岚不喜欢在家里住，搬到了星河湾翡翠之光，江璃寄放的所有东西也都跟着送了过来。

　　“委屈你了。”
　　齐岚看着穿衣镜中的江璃，眼泪差点出来，“你啊，过去参加宴会哪穿过旧款。”
　　东江集团的小公主，在哪里不是最亮眼的存在？

　　五年过去，值得庆幸江璃并没有发福，相反，和当初泡在蜜罐里的大小姐相比，还清减了一些。
　　礼服虽然是旧款，但属于经典款，也不算过时。

　　“真不用我借你一件吗？要是遇见老熟人……”阿璃肯定会受委屈的啊。
　　齐岚瘪了瘪嘴，没把话说出来，转头开始怪罪徐文波，“徐大少也太小气了吧。邀请你去参加酒会，连礼服都不准备。”到时候不是丢他的脸？怎么想的？

　　“他是故意的。”江璃对着镜子转了几个圈，满意地将这件粉色露肩小礼服换下。虽然是露肩，但因为款式偏少女，江璃穿上后反而显小了不少。
　　对着一个性感的女人，男人精虫上脑的概率要远高于对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
　　她可不想和徐文波玩“通宵”，穿的幼点希望他能意识到，做人不能太禽兽。

　　“故意？”故意让自己丢脸？齐岚不解。

　　“就像岚岚你说的。酒会会遇见不少老熟人。”江璃对于这个并不怎么在意，还有谁能不知道东江集团五年前就破产了？她打肿脸充胖子反而更让人发笑，“老熟人们依然光鲜亮丽，我却如此落魄。难道不觉得双颊火辣辣的，想重新变得光鲜？”
　　“然而我又没钱。”
　　“怎么才能重新变得光鲜？还不是得依附他？”
　　“他是在搞我心态。”

　　齐岚：“……你和徐文波到底在玩什么？”段数有点高，她跟不上。

　　江璃没说话。

　　齐岚知道，江璃向来倔强，不想说，是真的不会说。
　　“阿璃。”齐岚叫了一声。

　　江璃把礼服装好，打算明天去乐团练习室附近找家专业干洗店清洗一下。闻声回头，“嗯？”

　　齐岚：“别吃亏啊。”

　　江璃笑了，重重点头，“嗯。”

　　*

　　第二天下午五点，徐文波开着跑车招摇地来到市乐团的练习室。

　　西装革履，头发还做了造型，一副精英模样。

　　此时正好乐团下班，乐手们陆陆续续走出，和这位大少爷打招呼。

　　徐文波保持一贯作风，既不目中无人的谁也不搭理，也不平易近人的任人亲近。
　　简单地嗯了几声作为回应，目不斜视地直接去了休息室。

　　江璃正在对着镜子梳头。
　　玻璃镜中，衣冠楚楚的男人信步走来，乍一看谁不赞一声谦谦君子，人中龙凤。
　　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江璃此时还穿着乐团演出练习服，黑色长裙，妆容冷淡。

　　徐文波爱死了江璃这个模样，他倾身上前，一把抱住椅子上的女人，在颈肩轻嗅。
　　淡淡的幽香传入鼻中，他抬头看向镜子中面不改色的江璃，笑问，“礼服是黑色的吗？”

　　“不是。”江璃微微前倾，“我要卸妆。”

　　徐文波双手松开，站直身体，“我很期待。”

　　“附近有咖啡厅，也有酒吧，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半个小时后再来接我。”

　　“半个小时够？”一般女人参加宴会做造型，哪是半个小时就能解决的。

　　“够。”江璃没多说一个字。

　　徐文波挑了挑眉，没纠缠，潇洒地转身离开，出门前背对江璃摆了摆手，“半小时后见。”

　　江璃一直见徐文波从镜子中消失，才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虽然她早就做好了男女朋友该有的亲密距离，但真发生了，远比想象中的难以接受。

　　“我得习惯。”江璃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徐文波在附近咖啡厅消磨了一杯咖啡的时间，其实他更愿意去酒吧。但谁让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呢。
　　汪向明和陈烨没少拿这事笑他。
　　他又不傻，真的胡作非为，到时候有人通过他弹劾举报他大伯父，他就没好日子了。这年头“坑爹”的难道还少？

　　之前B市不就是有个仗着自己爹牛逼，喝酒驾车，被个愣头青交警查出酒驾，那傻逼酒精上头，嚷嚷你知道我爸是谁吗？！，然后就被围观路人拍了短视频在网上疯狂扩散。
　　他老子想救都救不了。人蠢没的治。

　　这也是他回国后不想去B市，S市的原因。大都市固然更前卫更有乐趣，但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他更喜欢在昌宁当地头蛇。

　　徐文波回到市乐团休息室，一进门脚步忍不住一停。

　　“……酒会是八点开始，要不然咱们再换换？”

　　粉色露肩小礼服因为露肩元素本应该会显得有些小性感，但粉色系却平添了几分少女气息。
　　江璃的妆容偏裸妆，唇色粉嫩，完全不是他爱极了的那副“高贵冷艳”的模样。
　　他并不需要一个不满十八岁的未成年少女女伴。

　　江璃甜甜地笑了，她主动走上前，勾住徐文波的手臂，歪着脑袋像天真的小妹妹，“走啦，走啦。不觉得很惊喜吗？”

　　“并不……”徐文波被拉着走，满头黑线，“你让我看起来像带着妹妹来宴会玩的。”

　　江璃：“本来就是去玩的。你也没说错啊。说起来，鹿城会馆我还没去过呢。”

　　但此玩非彼玩啊。带未成年妹妹玩和带女朋友夜生活的玩能一样？
　　徐文波纠结了一会儿，他看出来了，江璃是铁了心要这副装扮去酒会了。
　　反正……他的目的不过是让江璃多见点熟人。
　　她现在和过去，一个地上，一个天上。从云端被打落到地上，只能在鸭舍里生活，哪怕羽毛被打扮得洁白，也掩盖不了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鹅。她难道不想重新做回白天鹅吗？
　　一定是想的，想的都暗示他娶她了。
　　但……既然暗示到这份上，难道不应该在美人计上下更多工夫？
　　他本来还挺期待的。

　　“鹿诚会馆是七年前改建好的。那时候我正好在B市上大学。一直想去玩玩，可惜一直没机会。”
　　她对鹿诚会馆了解不多，大学头两年，暑假基本上都是在和齐岚四处疯，寒假只有过年几天被家里拉去走亲访友，其他时间还是在外面四处浪。
　　对于那时候的江璃来说，昌宁新开了个私人会所，有什么可好奇的。她在B市就去过类似的，还去过好几次，对鹿诚会馆自然没什么兴致。

　　而大学后两年，东江集团骤然坍塌。她再也不是想去哪玩就去哪玩的有钱大小姐。
　　妈妈因父亲心脏病发噩耗摔下楼梯，在医院沉睡不醒。
　　家里在破产清算后，仅剩的一点钱全部扔进了医院。
　　大学后两年，她终于见到了什么叫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甚至为了省下每学年两千块的住宿费，她搬去了于扬从大一开始就在校外租的小房子里。
　　对于当时的她来说，真是噩梦一样的环境。
　　狭小的平数还没过去别墅的洗手间大。更别提浴缸泡澡等空间。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就会冒出来一只黑黢黢的虫子，爬的飞快。
　　就算打了杀虫剂也不好使，总会在隔了一段时间冷不丁冒出来一只。
　　她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到蟑螂。

　　江璃晃了晃头，哪怕那么糟糕的环境，因为一个人，记忆的滤镜似乎都蒙上一层暖阳。
　　早起清晨的豆腐脑，还有冒着热气的白米粥。水汽氤氲着少年清朗如画的眉眼。
　　她……
　　怎么又想起于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