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齐岚给江璃发了张朋友圈截图。
这张图是从唐岁手机里截出来的。
徐文波是唐岁新加的好友，徐文波在朋友圈里晒郑板桥，唐岁自然而然就看到了。
唐岁看到了，唐岁家人也就看见了，就开始揣测了。
唐家人怎么揣测江璃不管，她盯着截图盯了好一阵。
她确信，徐文波晒的郑板桥就是她家的郑板桥。
连当初她弄脏的污渍都在一模一样的地方。
江璃偷偷递了封举报信给纪委。匿名的，她没敢实名，因为没证据啊。只凭一幅画又能证明什么？
为什么受贿，从哪受贿，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既然她家那幅郑板桥拍卖八百多万，行贿用这个肯定不是小事，对吧？
江璃等了一个月。
一个月毫无消息，没有任何风声。
江璃叹了口气，那她也没办法了。反正其实这事本来就和她没什么关系。
就在江璃打算彻底把这事翻篇的时候，徐文波又发了朋友圈。
一份赝品鉴定书被徐文波晒了出来。
“日了鬼了，我晒幅赝品，还有人说我大伯受贿。受贿五十元吗？神经病啊！”
——欲盖弥彰。
这里面真的有鬼！
江璃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齐岚带来的最新消息，一动不动。
周围的声音似乎都远离她而去。
“啊呀，没想到是赝品。还真差点冤枉人家。我就说是唐岁他家里人想太多。人家和郑板桥的画合个影，就代表想要郑板桥了？也真能想。”
齐岚絮叨叨转头就把这事忘了。
唐岁不用再找郑板桥，重新回归徐大少玩伴身份。
只留江璃毛骨悚然。
这事不对！
她确信，徐文波之前晒的郑板桥绝对是她家那幅，拍卖了865万的竹石图。
绝对不是赝品。
拿真品充赝品，出具这份仿品鉴定书的鉴宝专家，收了多少钱？
最主要的是，为什么要拿真品充赝品？！
那时候她还不认识徐文波，只知道这位是从国外回来的，家里好像很有背景，唐岁作为同龄人被家里要求过去当玩伴，带那位大少爷熟悉昌宁。
但这份真品变赝品，让江璃觉得这里面绝对有事。
还是大事！
她一定要亲眼看一看，去看一看那幅画到底是不是赝品。
从了解徐文波的背景，到他回国后轨迹。江璃暗中调查了一个月，越摸越心惊。当年东江集团破产清算，厂房用地拍卖后，城建项目规划经手人就是徐文波的大伯。
乍看之下，一切都没问题，但那几块地，拍卖价格远低于市场价。
这些她之前都不知道。
这已经不仅仅是查证那幅郑板桥竹石图是否真品充赝品了。
她更想知道，东江集团破产，究竟是不是人为。
江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恨自己，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哪怕是现在，她也不清楚当年东江集团为什么忽然破产。
她在B市，没心没肺，快快乐乐地享受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活。
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天塌了。
塌的毫无征兆。
塌的莫名其妙。
于扬说，这些年东江集团营收逐年下降，她爸爸寻求转型。因为房地产正值春风，她爸爸和几位朋友联合竞标了一块地。
没想到，就是那块地要了东江集团的命。
资金紧缺，银行贷款，开发受阻，资金断裂，贷款无力偿还，集团破产。
简简单单几句，就把东江集团的命运说完。
但江璃还是不明白，偌大的东江集团，实体行业经营三十年，有自己制造厂房，怎么说倒就倒了。
但事实就是，说倒就倒了。
平地高楼建起要数月，坍塌只需片刻间。
大三大四那两年，她在B市认命了。
回昌宁这三年，她也在认命。
没想到现在却让她发现，也许事情没那么简单。
如果说，之前江璃匿名举报只是身为一个普通公民路遇不平，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帮不上忙也就无所谓的状态。
那现在，她认真了。
她必须要查清楚，查明白。
调查当年东江集团破产真相目前她没有头绪，无从下手，但郑板桥竹石图是不是赝品这件事相对容易，没准就是一切事情真相的突破口。
那副郑板桥竹石图，目前挂在徐文波大伯徐迁的家中。
徐迁早年有一子，后不幸因病早夭。徐文波是在那孩子死后第七天降生。徐家老太太迷信，就说长孙是投生到徐文波身上了。
徐文波亲爹是徐迁的弟弟，从小到大一事无成，一听老妈那么说，忙不迭送的就把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送给了大哥。
之后，徐迁一直没有孩子，徐文波的地位也就愈发高了。
江璃要想见到那幅郑板桥竹石图，那么只能去徐迁家。
但徐主任家的大门哪是她说进就能进的。
唯一的桥梁，只能是被徐迁过继来的儿子徐文波。
徐文波从国外回来后每天吃喝玩乐，无所事事。因为华国政策，当官子女不得经商。徐文波没办法创业只能去上班，目前挂名在汪向明家的众赢投融资公司当业务经理。
唐岁和陈烨家都是做房地产生意，徐迁是市规划局主任，盛唐和天海要想拿地，或是得到什么内幕消息，都得走徐迁的门路。
这也是唐岁他爹，在徐主任儿子回国后，把自己儿子扔出去当玩伴的最主要原因。
江璃又花费了半个月时间，借着齐岚和唐岁的关系，不经意地和徐文波偶遇。
当半个月前，她在练习室收到徐文波送来的第一束花之时，江璃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总算来了。
江璃收起相册，用吹风机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半响怎么也睡不着。
她需要徐文波带她进徐迁家。
只有正经女朋友，谈婚论嫁的正经女朋友才有可能办到。
所以，她要让徐文波明白，他们之间不能是玩玩就结束的关系。
今天徐文波邀请她搬过去同住，她一瞬间想了很多，最终她答非所问地说，她姐妹永远不会把她扫地出门。
直白的拒绝说进展太快了毫无意义。
她要让徐文波知道，她很胆小，很忐忑，她怕有一天他不再喜欢她，他们分手了，她就会流落街头。搬过去是容易，她怕搬出去无家可归。
她想要一个关于永远的承诺，就像她姐妹永远不会把她扫地出门一样，徐文波，你会永远喜欢吗？
如果不会，那么抱歉。
她把她的贪心表现得明明白白。
所以，徐文波，成为男女朋友只是开始，想要吃到甜头，可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
*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徐文波很清楚，他对江璃就是见色起意。
漂亮的脸蛋，纤细的腰肢，靠近时淡淡的幽香，光是想一想就心痒痒的不行。
所以，徐文波觉得，哪怕江璃痴心妄想的想找他要承诺，他也没多扫兴。
毕竟，他现在对她很有兴趣，美人总是有特权的。
第二天中午，徐文波开车到市乐团练习室，和以前一样，叫了一堆甜品外卖送过来，然后带走了江璃。
江璃在一片揶揄调侃中，笑意盈盈地上了车。
不得不说，徐文波很会做人。
甜品奶茶小蛋糕，虽然不值钱，但每次来，他每次都送，算是给江璃长脸。
吃人嘴短，送点小东西，表达一下希望乐团的大家都对江璃照顾一些，还顺便暗示他多么的有绅士精神，多么的深情款款，对女友多么温柔体贴。还能对乐团潜在可能存在的情敌进行扎心炫耀，这朵高岭之花可是被他摘走了，可谓一举多得。
午餐徐文波定的是日式餐厅。
食物热量不高，完美顾忌到女生对身材的顾虑。
私密包间内，江璃坐在榻榻米上，看着身穿和服的服务员一点点的将菜品上齐。
“樱庭”的服务员质量非常高。礼仪周全，身段颜值都在线。
上菜时，微微倾身，露出漂亮白皙的脖颈，几缕黑色碎发并没有显得失礼反而因为黑白颜色的冲击，多了几分诱惑。
江璃注意到，徐文波的目光在服务员的脖颈上有几秒的停顿。
内心不由得一哂。
“昨天雨那么大，今天天却这么晴。演奏会时间选的可真不巧。”江璃抿了一口味噌汤，“乐团里都在说，要是延期一天就好了。”
徐文波闻言一笑，对此直摇头，“哪怕昨天一个观众都没有，也不会改时间。知道为什么吗？”
江璃拿筷子的手一顿，在好奇反问，得到答案后表示崇拜和直言答案之间犹豫了一秒，狡黠的笑了，她扮演的是有心机的破产千金，而不是蠢蛋。
虽然女孩蠢蠢的在某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眼里更可爱，但也意味着更容易上手。
“因为这是市乐团在文化局地位的体现。”
“话剧，音乐剧，交响乐团演奏会，民俗音乐舞蹈。文化局每年对各种项目都会进行扶植。”
“昌宁大剧院竣工首场定给了国家交响乐团，这是对外。对内，哪怕一个观众都没有，市乐团也要在戏剧社，各种民间文艺团体中拔得头筹。这是市交响乐团作为头号重点扶植的体面。”
“谁也不能撼动。”
江璃微微一笑，“就算天公不作美，天降暴雨也不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