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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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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凝重了一下,法比安继续着手里的工作,一会儿就将李白上半身前面每一寸肌肤都擦拭了一边,然后对韩跳跳和亚瑟说:“把他略微抬起来,我把他背后也擦一下。”
两个人遵命,一人托着一边的肩膀将李白架了起来,因为他的上衣并没有完全脱下来,法比安只好靠近他环过他从衣领处将手伸进去他的后背草草地擦拭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太冰凉李白有点儿挣扎了起来:“冷……”
法比安翻了翻白眼:“一会就好……”他说着话,呼吸的气息喷在李白的胸膛。
“越人……冷……”李白喃喃地说着想要躲避他手里的冷毛巾,微微睁开眼睛,迷茫地眨着眼。他看见眼前似乎有个人在他滚烫的额头放了什么,他记起好多次受伤发烧迷迷糊糊间一直一直温柔地照顾着他的那个人:“越人……”心底刻骨的思念一涌而起将他淹没,他茫然地伸手将眼前的人紧紧抱在了怀里:“越人不要离开我!”
韩信:“!!”
亚瑟:“殿下!!”
两个人被李白惊呆了急忙松了手,于是李白抱着被他紧紧圈在怀里的法比安一同重新倒回床铺,法比安的唇猛地磕在他的脖子上。
滚烫的肌肤,带着一股奇异好闻的属于男子身上的体香,混合着冷水和药剂的味道直冲鼻端,如同深入脑髓了一般,让法比安心里颤了颤,然后他发现,自己居然十分贪恋那家伙身上的味道,贪恋到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
亚瑟和韩信七手八脚地想扒拉开李白的手臂拯救出法比安,无奈失去理智的李白死死地抱着他,死活不松手,一边嘴里还在念叨:“不要!不要离开我!越人你答应过的!”
“李白……你个混蛋,你给我松手!!”韩信深怕他跟这个王子殿下的梁子越结越深,要知道现下这个王子可是军师的贵客呢,哪里能得罪,于是拼命地掰着李白的手臂。
“我不要!我不要放手!我不要你离开我,我只有越人越人也只有我……越人不要走!”李白烧迷糊了如同孩子般赌气任性。
“李白!你给我清醒点!”韩信朝他吼道:“扁鹊大夫早死了!这个不是他啊!”
李白茫然的湛蓝色眸子猛然呆滞了,死死抱着法比安的手终于僵直了一番后,慢慢松开,韩信和亚瑟这才将法比安从他手里给“救”了出来。
“殿下……你没事吧?”亚瑟问。
法比安的脸涨得通红,头上戴着的兜帽也在这波混乱中滑落了下来,一头金发被李白弄乱了,狼狈地坐着,尴尬不已。
韩信紧张地盯着呆滞的李白,焦急地摇着他试图想将他叫醒,然而李白只是茫然的眼眸聚焦在虚空中的某物,呆呆地说:“早……死了?!”他湛蓝的眸子渐渐清明,意识回归,记忆也跟着一起回归。
早死了!
那天被他戴着兽耳做一身狐狸打扮逗笑了的小医生,那个对着他露出灿烂笑脸的孩子……死了。
“我才不要像上次扁鹊大大死前那样双手被腐蚀到只剩下白……”
小乔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
“咳咳咳……”李白忽然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李白——”韩信完全惊呆了,手足无措地僵立在那里。
“剑仙……”亚瑟也赶紧转过去扶住他。
法比安迅速在药箱里面掏出一瓶药剂,凑到李白沾着鲜血的唇边,给他强灌了下去。然后坐过去顺着他的背,如同安慰噩梦了的孩子的母亲一般,温柔慈爱,李白起先喘息着,还间或咳嗽两声,随后也渐渐在他的安抚下再次沉入梦乡。
全程韩信和亚瑟都紧张地立在一边默默地盯着他。
好久之后,李白已经睡熟了,法比安才面色凝重地站起来,将那瓶还没喝完的药剂递给韩信:“他一会儿醒来如果还不清醒的话,继续喂他这个药。”
韩信皱紧眉头,脸上带着难掩的懊悔,默默点点头。
法比安继续吩咐道:“他的高烧如果持续不退到天亮,危险系数就会大大增加。所以今晚辛苦你了,随时起来照看他一下,一会儿他的体温升上来,再给他用冷毛巾擦拭全身,那个水里面我已经放过药了,你可以继续用。”
韩信继续点头。
“还有……”法比安看着韩信,犹豫了一下才说:“尽量不要再说任何刺激到他的话……了……”
韩信的脸色更白了,却也只能无言地点头。
法比安微微叹了口气,才默默拍了拍韩信的肩,用力地握了握,当做安慰和鼓励了。随即他带着亚瑟出了营帐。
走了一小段距离后,法比安慢慢停下了脚步。
“殿下?”亚瑟其实也是个十分聪明的家伙,知道他这是有话想问,便也陪着他停了下来。
法比安踟蹰了一下,才鼓起勇气问:“刚那个红发男人说的那个医生就是给他治伤的医者么?”
亚瑟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在离开长安之前,要去异化的圣泉取水,先派了一队人进去,因为异化出现人数不对等,没能成功,后来扁鹊大夫和另一个英雄一对一传送进圣泉,最后取了异化的圣泉水回来……不过……他也为此……”
法比安点点头,又问:“他刚刚叫着的名字……也是那个医者的么?”
亚瑟皱了皱眉头说:“应该是吧……扁鹊大夫的真名没几个人知道。”
“那他今天差点跳进泉水里面去抓的那条围巾也是他的了?”
“嗯。”
法比安默默无言,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阵酸涩,想了想,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对亚瑟说:“走吧……”
而这一边韩跳跳沉默地坐在李白床边,看着他陷入沉睡的脸,痛苦地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才小心翼翼地用湿毛巾将他唇畔的干枯的血迹擦干净。
“太白,对不起……”
李白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被人伸手探额的动作弄醒了,他挣扎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着韩信盯着他惊喜的一张脸:“李太白?!你醒了?”
李白艰难地试图点点头,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还在营帐里,他迷迷糊糊间只记得自己做了一晚上的梦,梦中全是他。
有美好的,也有噩梦。
梦中,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追赶上小医生的脚步,而小医生也始终是背对着他,怎么都不肯回头。
是啊,他早死了,也早就不想要他了。
怎么会为了他回头?
李白看着韩跳跳黑黑的熊猫眼,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低低地说:“谢谢你,跳跳。”
韩信挠了挠头:“哎呀客气啥……”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横眉怒目:“你才是跳跳你全家都是跳跳!叫老子一声重言能死啊?”
李白虚弱地笑了笑。
“谢谢你……重言……”
他真的这么叫他,韩信又被吓的一个激灵,感觉怪怪的,只好转换话题说:“啊呀……不得不说这个小殿下的药真的还蛮好用哎。”
李白有些惊讶问:“法比安殿下?”
韩信点头说:“嗯。”
李白默默怔了半晌没说话。
“咋了?”韩信问。
李白撇撇嘴:“我还以为他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