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鸣战》浮生若冰

12、鸣战第十一章：苏醒

　　陈若冰

　　一支烟，一壶茶，一缕清风，一支钓竿，一塘池水，一条小鱼越水而出。

　　池边有人收鱼竿，才会有鱼儿悬半空。

　　“你还是小，就放你一条生路吧。”说话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的脸上满是皱纹，这是岁月之刃在他脸上留下的雕刻，他的声音很沉，像是病了很久才恢复，有些中气不足，又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怕别人听到，但是这里除了他又没有其他人，他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所以你打算放过他们是吗？”一个男人就像雨后的蘑菇一样从老人身边冒了出来，他的眼睛盯着那条被老人放走的小鱼，声音也同样沉闷。

　　“如果我跟一群孩子计较，岂不是太有失我的身份了吗？”老人又一次把鱼钩甩到水面下，但是他的声音变得洪亮起来，就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我明白了。”那人看着平静的水面，“这件事请教给我去做，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去吧，给他们点教训就好了，不要把事情闹大。”老人的眼睛依旧盯着自己的鱼竿，“我们要钓的是大鱼，不能让小虾米坏了事。你是九星联盟元老中最忠心的，也是能力最强的，我相信你——土星元老辰继嗣。”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辰继嗣像他出来时一样，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土地里，在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你的能力运用起来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呢，”老人自顾自的笑了一下，顺手拿起身旁矮几上的茶壶，寂静的池塘边的倒茶声显得有些刺耳了，不过这也无妨，反正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老人闭着眼睛，拿起茶杯贪婪的嗅着茶香，轻轻的抿了一口，嘴中满是芬芳，“三江红，果然名不虚传。”老人喝过茶之后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钓竿，等着它下沉的一刻。

　　今天的阳光很足，也很暖，灿阳市的街道和往常一样干净整洁，这和辛苦劳作的清扫机器人是分不开的，不过离垣却没有办法感受这美好的一切，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在上一次和他的哥哥黎城谈过之后已经过去五天了，虽然他可以让自己的哥哥、灿阳市市长给自己安排一个衣食无忧的环境，有人可以伺候他的起居，然后这样无忧无虑的过完他的后半辈子，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不喜欢也不习惯这样，他是一名战士，而不是一个乞丐，他不会去乞怜，他能做的就只有战斗到最后一刻。

　　“什么人？”离垣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是他的耳朵和鼻子似乎比之前更加灵敏了，这是一个熟悉的味道。也就是说他面前的是一个熟人。

　　“想不到你的命还真大呢？”说话的人一张嘴，离垣就感到一阵寒意，仿佛在他面前说话的是一台冰箱。

　　“是你？”离垣认出了说话人的身份，如果仅仅凭对方的嗓音还不足以下结论的话，那么那种黄泉般的幽冥寒气则让他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冥王星元老——冥王！”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现在的离垣不能“看见”冥王，他的眼睛也不能“眼红”，但是冥王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自己的恨意，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自己弄瞎了他的眼睛呢？

　　“不错，我来找你是有事请你帮忙的。”冥王的口气就像和自己的一个老朋友交谈。

　　“做梦。”离垣的拳头很有劲道，听声辨位的功夫虽然说不上完美，但是也可以有九成九的把握了，一般人已经躲不过他的攻击了，但是他算错了一件事，对方是缔造者九星联盟的元老。

　　冥王几乎都没有费力气就躲开了离垣接二连三的攻击，离垣没有碰到冥王一下，反而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有本事就不要躲，跟我打呀！”离垣一边挥拳一边大吼道，周围的路人都停下来看着这个奇怪的盲人。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请各位做自己的事吧，我只是和我的朋友有一点小矛盾。”冥王不想周围有太多的人聚集，在躲避离垣拳头的同时，向周围的人解释，他的做法也很有效，路人们停止了自己的好奇心。又都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很快路上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打了这么久，你不累吗？我请你去喝一杯怎么样？”冥王说起话来依旧平稳有力，掷地有声，似乎躲避离垣的攻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哈，”离垣喘着粗气，汗水已经将他的后背溻湿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的打算，依旧朝着冥王挥拳，只是这拳头看上软绵无力，即便是被打倒也不会受伤，更何况到现在离垣的拳头也只是在和空气交锋“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你这样会把自己累死的。”冥王单手接住离垣的拳头，“你的防御能力很强，但是说到攻击手段，你就差的太多了。”冥王说完手上稍加运力，离垣便向后跌坐到地上。

　　“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离垣不明白冥王为何不杀了自己，只是一味避让，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说了，我来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没有其他的意思。”冥王向还在地上坐着的离垣伸手，将他拉起来。

　　“说吧，什么事？”离垣也知道冥王并不想要自己的命，至少今天不要，不然他早就被冥王冰冻住了，与其这样毫无意义的争斗下去，倒不如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终于想通了，这边走，我们边走边说，”冥王指引离垣朝着不远处的茶舍走去，“那里你应该不陌生，进去坐一坐吧。”

　　“这里我比你清楚，”离垣没好气的说道，“请进吧，让我听听你到底要干什么。”

　　“火气不要这么大，”冥王在手上结出一层薄薄的冰甲，“你看我，时刻保持冷静，哦，对不起，我忘了你看不见，实在抱歉。”

　　“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就走了。”才坐下来的离垣听到冥王如此奚落自己立刻起身，准备离开。

　　“不，我现在就说，”刚才还和离垣开玩笑的冥王变得严肃起来，恢复了他平时的冷酷无情，“我想请你帮我们做一个实验，无论实验结果如何，我都可以为你移植人造眼球，让你恢复光明，重新看到这个世界。”

　　离垣承认，冥王的条件他动心了，其实换任何一个都会动心，毕竟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但是能让冥王开出这么高酬劳的实验，恐怕伴随的风险也不会小，甚至可能会丢掉性命，在作为一个瞎子过一辈子，还是冒险一试，离垣的心里在纠结。

　　“我答应你。”这四个字，离垣说的斩钉截铁，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回头路。

　　“很好，一言为定！”冥王的拳头一声不响地落在了桌子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