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零卖红糖》对酒以歌

12、悲伤的 林妈妈

　　“这位同志，你是找杨叔吧，厂子后头那条街，康正街，有一排小院子，从东属第二家就是他家，一个小独院，你直接过去就能找着。”杨建国这回在门卫室看到的，是上次和杨大爷一起的那位同志，笑眯眯的指了路。

　　“好，谢谢了。”看来是杨大爷是早就交待好了。

　　杨大爷家的小院有三间屋子的大小，还有一个东厢，一个西厢，各三间。院子打扫的很干净，院子里种着一棵石榴树，还有两个石墩，一个石桌。

　　会当面叫厂里的骨干-----剃肉精英王师傅一声“小王”，并且“小王”还赔笑脸的人，想想也不可能是只凭年纪或者工龄，肯定是在厂里也是有点地位的。这座小独院侧面证明了杨大爷的底气。

　　小院的门是开着的，杨建国喊了一声“杨叔。”杨大爷笑眯眯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小伙子，你来了，进屋，进屋 。”说起来，杨大爷上回问了一万个为书么 ，却没有问他叫什么。

　　进门是客厅，墙上挂着一个八寸的相框，相框里塞满了各种黑白照片，这个年代算是富裕人家客厅里的标配了，墙上还贴着一副年画，是一副十六张图配字的《五女拜寿》。

　　林建国才发现，这个年代的年画，有一部分是胖娃娃锦锂财神之类的，另一部分就是这种类似于连载漫画似的了，而且一般是十六副图的。

　　就是这样的一幅在后世，土里土气的年画，在他穿来之前，林家也买不起，或者说，整个林家屯大队，买的齐的也不多。

　　当然，他是不准备买的。对于从小接受的后世审美的他来说，把一副连载画挂在墙上做为装饰，感觉怪怪的。

　　林建国把篮子里的铝饭盒子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好香。”杨大爷吸溜了下鼻子，不禁夸道。他和林建国接触不多 ，连人家叫什么也不清楚，但是铝饭盒子里的东西，一闻就知道是肉，一看就知道，这是满满一盒子肉。

　　“正好您尝尝。”林建国顺势打开了饭盒盖子。

　　“咦，肉还不一样哈。”不过味道都挺香的。杨大爷又低下头，吸溜了下鼻子。

　　“让你看笑话了。”杨大爷羞羞的一笑 ，但是并没有拿筷子来吃 。可能是等着他的家人吧。林建国暗想。

　　“里面有红烧肉，小酥肉，水煮肉，还有一个糖醋肉。四种我都分开了 ，到时候您装在四个碗里，混了会有点串味儿。”林建国羞涩一笑。

　　“这是哪个饭店师傅的手艺，闻着都这么香。”杨大爷竖了个大拇指。

　　“我做的。”

　　“嘿，你小子厉害 。”杨大爷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突然用拳头锤了一下林建国的前胸。

　　林建国猝不及防的挨了这么一下下，不由自由的后退了一步。

　　这个年代，表达亲热的方式咋这么可怕捏，拍肩膀，锤胸，他都领教过了。

　　“小伙子，你真的能提供你说的那些东西 ？”过了一会，杨大爷开口了。

　　听到杨大爷这么一问，林建国心里一咯噔，不用说，价钱出高了！

　　而且还多了不少。多到一个副厂长都惊讶的地步。

　　很明显，杨大爷肯定要和副厂长商量，他这几天在杨大爷面前 ，出手可没怂过 ，实力已经表现过了，这口气，应该不是担心他有没有 ，而是担心他会不会反悔啊。

　　这个年代，啥最吃香？工人阶级最吃香！一个副厂长的厂长都怀疑他。。。。。

　　次奥！

　　当时自己就是想争取拿下这份工作罢了，毕竟，在后世，就是一吨大米，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罢了。

　　还有，好多小说电视剧里，知青们为了一个回城名额，八仙过海显神通努力找各种关系想各种办法，甚至不择手段的都有，勾搭大队长公社领导的，找关系开生病证明的。回城名额还不等于工人名额呢。他们以为的苦日子，就是现在他家里过的生活，是他们村，整个时代农村人的现状。农村好多孩子几岁上就开始下地挣工分了。

　　思维惯性害死人！

　　自己说的话，就是跪着也要做到 ！虽然林建国感觉他的心在滴血！在剧烈的跳动！

　　林建心里MMP，还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要是智商不够，就要装逼来凑！

　　林建国还是勇于承认错误并努力补救的。

　　“小伙子，我老伙计说了，也不占你便宜。你看这样行不行？按你说的价，你先付三成，安排一个市机械厂的正式工，，再付四成，再安排一个正式工，然后你付清，再安排三个临时工的工作。其中一个是他们厂里食堂的临时工，一个是纺织厂工会的，一个是市桥东区邮政所的。你看成不？”

　　还有这种好事？商谈好的情况下 ，对方主动加码或者说是降价 ？

　　不过他也明白了，也许，现在对方给出的才是真正的行情价。或者离行情价不太离谱。

　　林建国望了杨大爷一眼。

　　杨大爷还是笑呵呵的，没有说话。

　　林建国想了想，大概明白了点，这些年经过各种运动，不管是农村，城市，几乎各家都没多少存粮。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东西的，多半有点来历的。他们可能是怀疑上了 ，也许他们是想结个善缘，也许是怕坑了小的招来老的，也许是怕他中途经人提点后悔，毕竟，城里想卖工作的也不少，不想失去这次交易机会。也许是怕坏了名声。

　　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其他的三份临时工作，有可能会从他给的钱里买，也许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去报名，也许是和别的单位领导进行的资源置换，也许兼而有之，不过这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

　　“成，那什么时候可以交易？多长时间能安排工作？”

　　“尽快吧，他们也想着弄清了赶紧去省城，他儿子一家都在省城呢。你给了东西，当天就能安排。对了，我帮你问了，要是麦乳精有困难，就不要了，换成一百斤大米，加一斤茶叶也成 。”

　　想必这也是变相的降价和示好了。

　　太好了，不用去想法子倒腾麦乳精了。

　　林建国十 分怀疑，对方对自己的身份另有猜测。

　　不过这就不关他的事儿，他又没坑没骗，当然是要接着了。

　　应该是他上次出的价钱实在是太高了。现在给的交易价，对方应该是没吃亏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能得到五个工作名额，比他预想的要好多了。

　　要是他上次不出高价，人家也许只会换一个呢。

　　“那换成大米和茶叶好了。茶叶我加一斤，两斤吧。事成之后，我再孝敬您五十斤白面，”也算是投桃报李，他猜测对方可能是想养奶羊之类的，而茶叶是用来去腥味的。

　　前世的他是个茶盲，在他眼里，大红袍铁观音和茉莉花茶都是一个味儿。他收集了有五十来斤茉莉花茶呢，反正也不贵。

　　“你小子，一看就是个爽快人。”杨大爷的拳头再次锤在了林建国的前胸 。

　　林建国咬了咬牙，好疼！

　　得想办法努力赚钱了。进了城 ，家人总要有住处的。林建国想着，前期可以考虑先租一个小院子。

　　“那，你呢？这工作可是你找的，是凭你给人家的恩情得来的。你和大哥去吧，我就算了。“林二柱没想到弟弟这份工作是给他和大哥找的。不过，他是哥哥，不能占弟弟便宜。

　　“二哥 ，你看，你和大哥要是进了机械厂做了正式工，每个月有工资，布票肉票什么的也都有，到时候，可以把二壮三壮小壮他们都接到城里来读书。二哥，你养家的压力可比我大多了。”

　　“那你呢，你也快到娶媳妇的年纪了，要是有份好工作，好找对象。”林二柱还是不想点弟弟便宜。

　　“哥，咱不是说好了吗，我不急找对象的，别忘记了，你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呢，你总得为他们想想不是。“他可不想去什么机械厂。

　　“就算你不去，还有大壮大旺他们呢。他们也快娶媳妇了。”林二柱觉得还是给大儿子比较好。

　　“二哥，你想啊 ，要是你进了城，人家会说 ，大壮小壮他们有一个当工人的爹，找对象的时候就好找，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谁有个当工人的哥，就好找对象的，爹有钱和哥有钱，可不一样了。”林建国继续洗脑。

　　“也是啊。可是。。。。。”不过，他还是更看重长子。

　　“二哥，你不希望大壮参军吗，你看哈，咱家根正苗红，上次不是大壮体栓没过关吗，补上一年，可能明年就过了呢。到时候就给你挣个军属回来，多好 。”

　　“那，万一选不上咋办？”

　　“到时候再说，二哥，你要对孩子们有信心。也许就成了呢。放心吧，村里能象咱家一样常被钙的人家不多了。”

　　“啥是补钙？”

　　“就是补营养，骨头里有营养。”

　　兄弟俩开开心心的转了一下午，最近选了一个小四合院，里面也是正房三间，东厢三间 ，西厢三间，足够他们林家一家住了，说好了一个月八块钱的房租。

　　五天后，林大栓和林二柱成了机械厂的正式工，林大嫂进了机械厂食堂，能说会道点的林二嫂去了隔壁的纺织厂工会，林建设进了邮政所当了临时工。大哥大嫂带着三旺小旺，二哥二嫂带着三壮小壮 ，林妈妈带着林建设住进了城里租住的小院子，轰动了整个生产大队。

　　就是林妈妈不太高兴，还偷偷的哭了一场，因为林建国告诉了她，那位领导说了，恩情他还完了，以后不用再联系了 。

　　都是整个家，拖累了她的三儿 ，人家一个大领导，能一下子安排五份城里工作的大领导，多大的一个金大腿呀，三儿为了家人，给牺牲出来了，以后，再也用不上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