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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赋生发出一声鸡叫，“怎么办啊老大，老大老大我好慌啊……”
沈熠珩也是有些紧张，但并没有宋赋生表现得那么明显，他只是略微颔首，“别怕，死不了。”
意思就是，只要死不了就行？咱要不要意思意思逃生一下？宋赋生满脑袋问号，然而他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只能怂唧唧扒着沈熠珩的手臂，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鸵鸟。
沈熠珩看起来稳得一批，甚至还抽空点了根烟，宋赋生抽空昂着脖子起身看了一眼，就这一下子他就差点没厥过去。
跟他梦里一模一样！
完全相同的场景，高高大大的纸人们提着神似人头骨的荧光色灯，排成一排走向这辆车，就这么一会功夫，他们已经到了车前。
宋赋生鼻尖滴下了汗，车里的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沈熠珩的手也放在了腰上，那里别着一把瑞士军刀。
纸人们走到车前，敲了敲车窗——沈熠珩和宋赋生面面相觑。
“这位先生，您订购的商品送到了，请签收一下。”隔着车窗，纸人礼貌地弯着腰，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
不开……沈熠珩和宋赋生都是这么想的。
纸人的队伍一动不动，关键是，宋赋生看车后视镜根本照不出来这长长的一列纸人，从镜子看这一路平静非常，连路边杂草被风吹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先生，不开窗户的话我们也可以采取其他措施哦。”纸人说着说着嘻嘻地笑起来，宋赋生正觉得毛骨悚然，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像是吹过了一阵凉风似得，又冰又冷，仿佛结了霜。
不……不是吧……他几乎要绝望，颤巍巍扭头一看，果然！
纸人坐在他身侧，歪着头狞笑。
“这位先生，您的商品已经送达，注意签收哦。”纸人微笑道。
我……我能不签收吗……宋赋生满脑子都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然而那纸人并没有要遵循顾客意见这个概念，他只是机械性的重复着句子，然后宋赋生就发现本来在纸人手臂上托着的纸箱子跑到了他的腿上。
“尊敬的客人已经完成了与商品的签约仪式，客人即将开启一段神秘旅程，尽情期待哦～”
直到纸人消失的那一瞬间，宋赋生还是懵的。
我一定是签了什么魔鬼协议之类的吧？宋赋生实在是不愿意去想那箱子里是什么，然而他还愣着的时候，前座伸过来一双手，直接把他腿上那个盒子拿过来了。
他先是一呆，随即叫道:“老大别打开！”鬼知道那里面是个什么。
谁知道沈熠珩面无表情转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和他那个一模一样的纸箱子。
“我没猜错的话是人头。”沈熠珩嘴里叼着的那根烟由于烧了太久，已经结成了长长的一串烟灰，然而还是那么顽强地挂在烟头上。
宋赋生心想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
“你喜欢玩开箱吗？”沈熠珩抬起头。
宋赋生:“……”就算我本来喜欢，我现在也不喜欢了呢。
“来，你一个我一个。”沈熠珩把其中一个箱子递给他。
宋赋生目瞪口呆:“咱能不开吗？”
沈熠珩已经自顾自挑好了一个箱子，自言自语道:“就这个好了。”
宋赋生眼睁睁看着他打开的箱子里有一个血迹斑斑的人头。
定睛一看这个人头居然还认识，杨光的母亲。
宋赋生颤巍巍打开自己那个箱子，里面是杨光的父亲。
连面部因为撞击而造成的凹陷都一模一样。
宋赋生和沈熠珩对视一眼，第一反应就是:“法医室里的尸体被偷了。”
他们两个坐在车上，箱子里装着两个人头，要是过高速收费站的时候被查到了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纸人送完人头纸箱就消失了，他们没敢立即把车开走，而是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安全了之后再驱车赶往警局。
“所以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宋赋生和沈熠珩一样信奉了十八年的唯物主义，一朝推翻了之后总有些后遗症，满脑子想的除了变态杀人魔就是恐怖组织。
沈熠珩今晚抽烟抽得特别凶，宋赋生都看不过去了，扯了他嘴里的烟道：“要是贺淮歌在这就好了。”
沈熠珩倒是怔了一下，“这跟贺淮歌有什么关系？”
“只有贺淮歌在你旁边你才不会抽烟。”宋赋生撇撇嘴。
沈熠珩失笑：“那是因为女士在旁边，总不能在女士面前抽烟。”
宋赋生嗤笑一声，毫不留情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但是你身边的女士只有贺淮歌！”说完他便闷头嘤了起来，“曾经我以为我是你身边唯一一个特殊的存在，没想到这个贺小姐才出现几天，你查案子也不带着我了，留我和罗菲那个菜鸟相对无言，你还记得从前吗，从前我们两个是多么的……”他的最没能说完，因为沈熠珩已经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糊在了他脸上。
“闭嘴吧你。”
宋赋生委委屈屈缩在座位上，嘴里还是不停叨逼叨：“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对我的态度都这么凶了。”
于是沈熠珩不再说话，一路上光听宋赋生自言自语了。
要不是车上放了两个人头，他们两跟说相声似的。
……
法医室的看门老大爷对两位的到来表达了疑惑，然后再说保证了绝对没有尸体丢失，也许是年纪大了就对某些事情格外执着，沈熠珩再三保证没有怀疑他的意思，老大爷才将信将疑拉开了门。
两人走进去，打开冰柜，杨母和杨父并排躺在两个冰柜里，尸体皆是完整的。
“刚才那个我确定是人头……不是什么道具做出来的。”宋赋生小声道。
沈熠珩盯着冰柜里躺着的苍白尸体，沉默了半晌。
“走，回去看看。”不过出门的时候看门老大爷一直看着他们，大概是觉得沈熠珩他们长得像偷尸体的吧。
两人于是又回到停车场，都不用开门透过车窗就能看见，本来放在后排的两个纸箱子现在已经不翼而飞了。
“幻觉吗？”宋赋生问。
沈熠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靠在车前沉默了会，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头绪，谁知道居然看见贺淮歌慢慢走了过来。
沈熠珩皱皱眉：“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来？”
今天晚上的贺淮歌脸色比其他的时候更加苍白，细看还能发现她嘴角有些淤青，甚至肩头有些湿润。
贺淮歌望着沈熠珩，故作轻松道：“你们是不是也收到了？”
“什么东西？”
“纸人给的商品。”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宋赋生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这种诡异的事情居然不是偶然事件？
果然，沈熠珩拧着眉，一字一句道：“什么叫也？”
过了很久很久，贺淮歌回忆起当时，记忆最深的不是沈熠珩那双大眼睛也不是空气中湿润的湿气与鼻尖飘荡着的隐约湿气，而是他说“也”的时候，那种终于不是孤身一人的隐隐兴奋。
“也的意思就是，我也被拉进了这个游戏里，在一年前。”
“纸人说我的商品在过去一年里由于不可抗力的因素最终到现在才送到了我手里，商品就是胡薇的人头，当时还有个蛋糕。”
“庆祝我的十九岁生日。”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top: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