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悦同人）如果明天仍是晴天》水凝梦

4、第四章

　　【第四章】

　　科比呆呆地站在原地，细微的雨滴纷纷透过衣服与皮肤直接接触。尽管平时总觉得LA是暖和的，但在这一瞬间他感觉LA比往年更冷了一些。

　　古晨亲昵地拉过孙悦的手，十指紧紧地相握。

　　而下一刻，在孙悦没有注意的刹那，古晨笑眯眯地靠在了孙悦的肩膀上。

　　——这真是太好了。

　　Sasha呆呆地望着壁炉里小小的火苗将一张完整的纸燃烧成灰烬，那些醒目的字体渐渐化为黑色的灰屑，慢慢地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坐在一旁的软垫子上，听到隔壁时不时传来低低的钢琴声。

　　很安静、很舒服的一首曲子，但乐手好像太过于生涩，错乱的音节穿插于流畅的一整首音乐里。有时又停了下来，好像仔细看了一遍乐谱，又慢慢地弹了起来。
　　弹到一半，错了，又一次重来。

　　可是在这样的局面里，有什么是能够逃避、而去重来的呢？

　　Sasha伸手关掉壁炉，拉上阳台门的刹那，便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科比的阳台上，可以看到旁边的小公园。绿茸茸的草地，一个不大的沙窝，重重叠叠而错乱有致的树木没有挡住那两人的身影，他很肯定站在那里的是孙悦和古晨。

　　他两手搁在栏杆上，奇怪地想着古晨扔下零零碎碎却很忙的工作来到LA的目的。如果他现在看到的就是古晨希望的话，那她想利用的，就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挑拨科比和孙悦的感情吧……

　　这种女人，最要不得。

　　Sasha无所谓地耸了耸件，搓了搓冰凉的双手，暗叹今天真是冷得厉害。他缩着身子关掉了阳台的门，拉起窗帘掩映着，走出了科比的公寓。

　　孙悦轻轻地甩开古晨的手，说：“我们谈谈。”
　　“用不着谈了吧？悦，你终归还是和我在一起的。”古晨笑意盈盈地再一次挽住他的胳膊，却没想到孙悦冷冷地抽开，她暗暗地咬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要在奥运会期间在博客上虚构童话故事呢？如果不是有一次上网碰巧看见的话，我都对有些记者的问题莫名其妙。”

　　“我有虚构童话故事吗？那不是童话故事！我讲的只是事实而已。”古晨摊开手，委屈地望着孙悦，“我只是想把内心的东西和别人分享而已，我……”话说到一半，下一句不得不生生地咽进了喉咙里。

　　孙悦的表情，冰冷得可怕。
　　古晨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这个人是谁？

　　孙悦放在背后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不长的指甲却能很好地掐着掌心，不一会儿就出现深深的印子，麻木中充盈的就是片刻的疼痛了吧。他冷冷地瞪着古晨，低低地说：“你知道么？有一次科比看见了你博客里写的东西，你说你在美国，没有中文输入法，里面写的一大篇都是暗示着关于我的……那天我和科比快闹翻了！”

　　“难道你就这么想红么？”微微地喘息着，然而吼出来的却是明明白白的一个反问句。或者是，肯定句。
　　古晨低着头，眼眶里翻滚着晶莹的泪珠，她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抬起头说：“我没有！我来LA只是想来看看你……”

　　“如果不是有人通融老板能让我请这么多天的假，我现在早就赶到摄影棚里拍照了！”

　　“你就不想一想我对你的感情么……”微微的哭音从嗓子里闷闷地出来，古晨顿时感觉好累。

　　阴沉的天空，心情好差。
　　什么时候才能是晴天，什么时候他才能和孙悦在一起。

　　“我们只是朋友。”
　　“我不爱你。”
　　孙悦的表情稍有些软下来，然而拒绝的声音低低的却能清晰地传进古晨的耳朵里。古晨嘲讽似的笑了一声，指尖按在眼角拭去落下的泪水，颤抖地说着：“可是我爱你。”

　　“我爱的人，是科比。”转身的瞬间，这一句话异常响亮。

　　透明的雨水打落在他的身上，好像有什么突然放下来了。

　　　高大的树干总会完美地挡住人的影子，软绵绵的草丛最好地避免了走在路上鞋子发出的声音，没有戴上反光的墨镜，戴着一顶毛绒绒的帽子，拿出手机仿佛在玩游戏。

　　孙悦走出公园的时候突然被人拽到一边，他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不过18岁左右的男生。那孩子笑得别提多灿烂，总好过深深的阴霾，他将手放在后面问道：

　　“Sun，我是你的球迷。今天正好碰见你，我真的很高兴。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呃，问吧。”稍稍地愣了一会儿，孙悦有点奇怪这不是市中心的地方会有人‘碰巧’地遇见自己。

　　“你在队里和谁关系最好？”
　　“诶？嗯……我和他们相处都很好啊，不必担心的。”
　　“那究竟是谁呢？”
　　“科比吧。毕竟他是我的老大，平时经常点拨我什么的……”
　　“那你有男朋友吗？”
　　“啊？”
　　“你有男朋友吗？”第二次重复了，不是‘女’朋友而是‘男朋友’。

　　那个……球迷也一向这么混淆吗？孙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笑嘻嘻地耸了耸肩膀，若无其事地说：“我……”然而当他说到一半，古晨笑容满面地走来，仿佛是刚刚补好了妆，仍是那么光鲜逼人。她挽住孙悦的胳膊，说：“我是他女朋友。”

　　“诶？……啊！”疑问没有结束，飞驰而来的汽车迅速地开了车门，孙悦莫名其妙地被一只手抓了进去。当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车门早已关好，那频繁闪烁的灯光早已被抛到了脑后。

　　古晨仿佛像被抛弃了一般，拎着提包站在原地。

　　她望了一眼得逞了的狗仔记者，那人嘴角的笑意似乎比什么都要脏。古晨咬了咬牙，往那人脸上甩了一巴掌，一脚踹去他的命根子。“咔嚓”一声，照了那个男人狼狈的样子，古晨笑着威胁道：“如果你敢把刚才的东西写成‘独家报道’，我也送你一个‘独家报道’！”

　　“Bitch！”当古晨走远的时候，听到尤为响亮的骂声。她冷笑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踩着锥子似的高跟鞋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然而接二连三的闪光灯再一次出现，古晨没有注意，刹那的亮光足可以毁了她的前途。

　　副驾驶座上还是没有拆舒服的枕头，透明的水晶熊仍是摆在那里，幸福地微笑。孙悦不自觉地摸了摸，冰凉的触感早已不在乎，沉闷的气氛好像不让人开口说话似的。

　　孙悦将小熊抱在怀里，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要突然把我拉上车？”

　　“难道你没有发现么？”科比拿开脸上的墨镜，搁在一边，低低的声音总是带着一股轻浮的感觉。
　　“啊？”
　　“那个人明显是狗仔记者。”科比望了他一眼，孙悦的脸色惨白得可怕。
　　“怎么了？”

　　“我和古晨的对话……他可能听到了。”一句话中由不得地多了一个省略号，恍然的表情挂着一丝凉意版的微笑，那句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话，他不想被公开出来……

　　“不是隐私的话，就随他乱写吧。”科比微微地转了转方向盘，没有注意到自己仿佛在拖延时间一般，总是抄一些远路拐回公寓。

　　“……”孙悦没有说话，咬着下唇望着窗外又一次的流水，他开始害怕。

　　他害怕自己和科比的秘密将被公开，他害怕这个秘密会给Vanesse带来伤害，他害怕Gasol不再是自己的小小的依靠。

　　“回家吧。”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释然。孙悦扭过头奇怪地看着他，低头想了想，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对话，自己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拿出来接的时候，或许张大的嘴巴已经合不上了。

　　Gasol匆匆地离开报刊亭，焦急地说：“Sun，这下遭了。你和科比宣布分手那天的照片，被别人拍到了！”

　　“什么……”不一会儿，Gasol听到电话那头是长长的“嘟——”声。

　　手机颤巍巍地跌落到地上，孙悦惶惶然地捂住了脑袋。

　　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为什么要害他呢……
　　最重要的一句话，还没有想到。

　　——为什么要害科比？

　　科比将车开进停车场前，孙悦先下车到达了公寓门口。他掏出钥匙正想插进去，然而门“哐啷”一声自动地打开了，孙悦看到的，是冷静的Vanesse。

　　“对、对不起，我来拿点东西。”孙悦慌忙地解释着，却没想到Vanesse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淡淡的微笑此时仿若巨大的刺针，一下子捅进他的心脏里。

　　“进来吧。”Vanesse没有理会孙悦的话，将门开得更大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科比。

　　孙悦走进来时，看到茶几上那份签名了的离婚协议书。他低下头，微微地颤抖着，手攥成了拳头，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悦，怎么了？”科比随即跟上来，也看到了那张离婚协议书。

　　“Vanesse，你这是什么意思？”孙悦拿起离婚协议书，举起来给Vanesse看。

　　Vanesse深吸了口气，说：“我答应科比离婚。”

　　科比恍惚地站在原地，如果不是方才不久孙悦和自己说的话，他现在压根忘了Vanesse主动要求离婚。他疑惑地问：“Vanesse，你主动提起离婚？”

　　“什么？不是你提起的么？”Vanesse皱着眉头，目光瞄向那份离婚协议书。
　　“我没有啊……”
　　“是Sasha给我的。”
　　“可我真没有提起离婚。”

　　“……不要说了。”孙悦一句话停止了奇怪的争辩，他一把将离婚协议书撕毁，抓成一个纸团，眼眸发着亮，缓慢地说道：“我不会再打扰你们。”

　　“你们不应该离婚，不要忘了孩子们。”孙悦将那纸团扔进垃圾篓里，飞快地走了出去。

　　“悦！”科比跟上前，抓住他的手。
　　孙悦决然地甩开，没有说一句话，单薄的身影越来越远。

　　——墙外的风景也不是这么好看。
　　——他已经不想再做一个毁坏别人家庭幸福的“第三者”了。
　　——尽管我爱你，但请你想一想你的家庭。
　　——你的家庭，需要你。

　　没有说出来的几句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着。
　　孙悦走下楼，看见正准备找自己的Gasol。他似乎很焦急，衣服稍有些湿了，刚才应该是没有打伞。Gasol温柔地笑着，向孙悦张开了怀抱。

　　窝在他怀里的时候，孙悦一直在想：最温暖的地方或许不在科比身上，而是Gasol才有的。

　　温暖的，没有雨水的潮湿一般。
　　就像在冬日少有的晴天里，被阳光微微照耀到，身上暖洋洋的感觉。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