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沙鸥》凉茶甜粥

20、第二十章 假作真时

　　“所以火毒确实是你放的了？”饮冰的语气越来越不善，与龙王城的雨水一样越发黑暗。
　　“可以说是我，也可以说是第四。毕竟我与他是同谋嘛。”杜蓝笑笑。
　　“你们是怎么给她下的毒！”
　　“给你母亲…哦不，你那位阿焰姑娘种下火毒，其实我们做的事很少，主要还是你的功劳啊。”
　　“你们知道阿焰！”饮冰又惊又气，“还有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龙王城大阵是怎么运转的吗？别着急…你先把刀移开点，耐心听完嘛…”杜蓝稍稍移开了铜刀，“你看这龙王城，它总是乌云密布，隐有雷光。它这雨啊也是怎么都停不下来。可你我知道，这雨正是倾城阵的精髓所在：只要皇族命在旦夕，便有雨水汇聚成刀，直刺入刺客的要害。”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别急嘛，你看这龙王城的雨，它再怎么下也该有个度不是？可它偏偏不停地下不停地下，好像源源不断似的。这些落了地的雨水啊，你猜都到哪儿了？”
　　饮冰看着他，刀却握的更紧了。
　　“我告诉你，都汇聚到龙王城地下某处去了。在那里，它们被女神峰的冰块同化，又经过大量的妖力推送将它们送到了天上，并再度化成雨水降下来，自此这个过程就成了一个循坏，也正是龙王城大阵中最重要的一环。”
　　“地下某处？”饮冰摇摇头，回归正题，“所以呢？这与火毒有什么关系？”
　　“普通的冰块被身体内的火融化，化作水珠凝在空中；每当她吐出一口黑烟时，空中的雨滴就会将这股黑烟带回去，重新融入那人的身体。如此循环往复，你说，是不是很熟悉啊？”杜蓝有些得意，“本来我与四公子还担心这事会因雨气扩散而失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给她重金准备了一个肚大口窄的铁坛子！哈哈哈哈…你说，你就这么无形中帮成了我的计划还不自知，甚至还感谢我，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饮冰愤怒了，一刀劈下去却落了空，一人身着黑衣，一把拉过杜蓝，上前便与饮冰拼刀。饮冰措手不及，被连破三刀后，他隐约看见那人眉上有一道硕大的刀疤。
　　“你是何人！”饮冰提刀，直刺杜蓝，却耐不住黑衣人的刀势柔顺，将他的进攻一一化解。杜蓝撑开伞笑着说：“饮冰啊，你仍需要冰块治阿焰的火毒；你与她都住在龙王城中，无论如何也都逃不掉，不如继续为王爷办事，将火毒的真相就这么忘掉。从此你我相安无事，如何？”
　　黑衣人的刀停住了，他虚晃刀柄，转身就走。饮冰追上去时，早已没有了杜蓝与那黑衣人的身影。
　　雨永远也停不了，淅沥沥地沿着屋檐往下滴答。饮冰握刀的手在颤，自从成为雨京第一神捕后，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害怕，那种对人心深处黑暗认知的刷新，远超过一位真仙击败他所带来的震撼。“阿焰，”饮冰将刀收回鞘中，“难道我真的要当作无事发生么？”

　　唐林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一进房间就被秦雨劈头盖脸一顿质问。
　　“你又干啥去了？”秦雨手撑着头躺在榻上，眯着眼睛，“我听老三说了，这些天里你做了很多事情。但看着全无关联，这不太像你的风格。”
　　“你不必管，你只需知道八王爷最后一定会死的。”唐林拿出长安剑，用布将上面的霜拭去。秦雨坐起身来：“对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如何找到我的？那马粪场中似乎有一个大阵，妖力会被它尽数吸收。按理说外部无论如何都收不到里面的暗示才对，你来去轻松地却像在自家一样。是用了我也不知道的神秘法门？”
　　“不是，说起来也简单。”唐林走到秦雨身前，突然用力一敲他脑壳，痛地秦雨惊叫：“你做什么啊！”
　　“取回我的东西。”唐林直视着秦雨的双眼，一根白玉色的线条将他们俩的脑海相连，在空间的某处，这根线条似乎膨胀了一瞬，一股气息直直被灌入了唐林的脑海中。东西取毕，秦雨只感觉一阵虚脱，瘫坐在地，望着唐林无奈地问：“是明月篇？”
　　“是。”唐林看向脑海中，那卷白如玉的卷轴已经化回了明月。疲惫感顿时涌来，唐林强打精神：“雨京中大概只剩我能感受到明月篇了…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没有我就先睡了。”
　　“没了，不过你刚才…”秦雨话未落下，只见到唐林已经倒头睡在了昏暗的月光下。

　　“老二老三与十二已经去了？”秦雨关上门，问向躲在门后的十二郎。老一摸摸脑袋，答的有些含糊：“昨天上仙出门时他们是一起去的。但上仙回来也没带着他们…应该是被上仙吩咐，直接走了吧。”
　　“也好。”秦雨点点头，又有些严厉地说道：“以后那些危险的地方，尽量少让他去为好。凡人之身御真仙之道，万一被上天发觉，我们谁能救他？”
　　“我们也明白，”老五接过话，“可上次我与上仙诊脉时，发现上仙脉搏与凡人无异，身体简直健康的不像话…可那种境界的仙人，无论如何都不该如此…公子你还记得我们在朴州时候的事吗？”
　　“我们背着他去算命的事？”秦雨问道。
　　“正是。算命的也说了，上仙此生命数极为平淡，不是有福之人，也不是有祸之人。可一路过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又有哪件是平常事了？”老五越说越激动，“上仙的命数被人改过了，绝对！或许是明月道人要掩藏上仙生命中的什么大事；或许是真的有仙人垂怜，预备在未来某刻接上仙升天。公子，虽然我的道行不如二哥高深，但这点端倪，绝对错不了！”
　　“好了！别说了！你想让他听到吗？！”秦雨抬手，一股气墙已经将他们与周围的声音隔断。“既然明月道人将两件东西给他，那必然是有利于他的。我们…静观其变吧。如果一些地方他真的想去，你们也不要拦着，虽然你们也拦不住就是了。”
　　老五刚要说话，小翠突然上楼来了。藏夜楼一整天的重修工作让小翠现出疲态，但她还是笑着走进气墙中：“公子，有人寄书信过来了，是给上仙的。您要不要看看？”
　　“你这丫头，尽是胡说！”秦雨整理表情，恢复了从前的那个放荡公子，“信在哪儿呢？拿来给小妖我瞧瞧。我倒要看看咱们的林大先生又在哪儿拈花惹草了？”

作者有话说

　　更慢了，我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