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沙鸥》凉茶甜粥

15、第十五章 走水夜

　　时至年末，窗外红妆遍地，多少有了些要过年的样子，清颜在小桌上沏着茶，举手投足间怡然自得。小翠端着粥碗，仍在一旁照顾秦雨。时间久了，她总有些无趣。丢下粥碗，她扑上前问道：“妈妈，楼里什么时候开始见客呀？”
　　“怎么，年关将近，连你这孩子都呆不住了？”清颜的心情好的很，随意调侃了两句。昨日官府查账的人来势汹汹，却耐不住藏夜楼里，无论账簿还是存货都是做的天衣无缝。看着那些人一脸的败兴与怨气，清颜心里实在有点开心。
　　“不是啊妈妈。”小翠有些担忧地反驳，“您看一到年末，楼里出了这么多事情，秦雨公子现在还没醒，小梅又干出那档子事，我就担心，就担心…”忽然，她说不下去了。
　　“担心我这藏夜楼不开了？”清颜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一把搂住小翠的脑袋，“你这孩子平时都瞎想些什么呢？放心吧，只要有上仙在，这楼啊，关不了！”
　　“可万一上仙不想呆在雨京了呢？”小翠从清颜胸口探出头来，一脸紧张地问：“我听说上仙去了晋国，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当然不是了，傻孩子。”清颜摸摸她的头，“再说上仙没来的这么多年，我们不都挺过来了么？”

　　“这就是那个叫秦雨的大妖所在的房间，你确定么？”一身黑衣的天下第四指着图纸，问向面前颤抖着身子的小梅。
　　“确定！我确定！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她就交给你了。”第四瞬间没了兴趣，他一把捏住小梅的喉咙，将她甩向了在树上放风的饮冰。一把铜刀带着冰霜划过，将小梅于空中一刀砍断，碎成齑粉。
　　“丝——真残忍，不过我挺喜欢你这种风格。”第四赞叹道，饮冰从树上跳下来，他问：“你的计划定好没？”
　　“有个草稿，但还缺些人手，不过她该来了。”第四看向不远处的龙王城，浮夸的大雨中传来一声叹息。
　　“老八说的就是你们二位？”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传来，“修为不浅，年轻一辈果然人才辈出。”
　　“下官见过太妃娘娘！”第四向饮冰使了个眼神，两人迅速跪下。
　　“虚礼就不必了，不必了。”虚空中忽然走出一位衣着简朴的妇人，寒酸的衣物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与八王爷的生母齐太妃联系在一起。但她的脸色虽然历经沧桑，却仍然保持着四五十岁的模样，透露着简朴衣物无法掩饰的光华。第四带着饮冰站起来，但仍然低着头说：“此次行动成败与否，关乎我二人性命，万望太妃相助！”
　　“得了得了，”太妃拄着杖笑笑，笑容中有些疲惫，“你们抬头说话。凭你们二人，还怕不能成功？就算真的时运不济一时失手，有哀家护着，想我那孩儿也不能拿你们怎样。”
　　“是、是，多谢太妃娘娘！”第四眼睛微眯，望向藏夜楼方向，“那我几时出发？”
　　“择时不如撞时，此时便可。”太妃说完话，拄杖轻点地面，旋即消失在了漫天的风絮中。
　　“走吧。”饮冰握紧了刀，快步跟上第四的脚步。第四对他很热情，但他不是很喜欢这位四公子，因为他的身上总会有股饮冰熟悉的气息，至于是什么？饮冰一时想不起来。茫茫的草原上，一辆孤单的马车与他们交臂而过，风吹帘起，唐林正坐在马车中，静静翻看着秦雨好不容易整理起来的《放妖名人录》。

　　吱呀。藏夜楼的大门被推开了。小兰感觉奇怪，她记得自己明明锁好了门。一个蓝袍男子提刀走了进来，小兰赶忙来拦住他。
　　“这位公子，藏夜楼今日不开店的。”
　　“不碍事，我也不是来逛这烟柳地的。”饮冰掏出一块牌子，这是官府捕快的牌。
　　“原来是官府的大人啊，”小兰面不改色，只是慢慢后退几步，扭头就要大喊——
　　却被饮冰从后捂住了嘴。慌乱之中，她一脚踢翻了旁边柜台上的茶坛子，瓦片四散的声音很快引来了清欢姨娘。
　　“哎哟，又是什么事儿啊，急急躁躁的。”清欢定睛一看，“这不是饮冰大官人吗？怎么有兴趣来楼中坐坐？”
　　“无事，就是闲来无事。”饮冰推开了小兰，拔出铜刀，“想找人切磋切磋。”
　　“我们藏夜楼都是弱女子，哪能和您较量呢，是不是谁惹到您了，我让她给您赔罪？”
　　“那好，这姑娘冒犯了我，你让她赔罪即可。”饮冰挑了把椅子坐下，“磕头就行，多磕几个。”
　　“姨娘…”小兰泪湿眼角，楚楚可怜。清欢不忍心，她说：“您看这样行不行…”
　　“我只要磕头。不然我今日就不走了。”饮冰将刀插在上好的木地板上，给自己倒了壶茶，自饮自酌。

　　“饮冰先生！还请你不要欺人太甚，放小兰一马。”楼上传来声音，小翠扶着清颜站在楼梯口，脆生生地驳斥饮冰。
　　“呵。”饮冰冷笑，“你们是人么？也配用‘欺人太甚’这个词？”
　　“啊！”清欢忍无可忍，现出蛇妖本相，在空中几度翻滚，巨口开合眼见就向饮冰腰腹咬去！
　　“清欢！”
　　“姨娘！”
　　空气似乎被冻住了，这声音没能传到清欢的耳朵里。一震即散的寒意将清欢直接推到了二层楼上。
　　“妹妹，你怎么样？”清颜急忙上前，将清欢扶起。
　　“我没事…姐姐，这人平日对我妖族穷追猛打，今日万不能放过了他！”
　　“好。小翠，你来照顾姨娘。”清颜跳下二楼，双手紧握，裙摆如花般散开：“平日我们甚守本分，并无逾矩，不知是得罪了哪位大人，以至于要灭我藏夜楼？”
　　“何必与他废话？”一个更冷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清义还没解开做菜的围裙就走过来，他说：“想打便陪他打。”
　　“清义老先生。”轮到饮冰愣住了，他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妖仙。“真巧，您也路过这？”
　　“区区竖子，也敢来此猖狂。”清义刚要发作，只见后院有人忽然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后院走水了！快来人啊！快来救人啊！”

作者有话说

　　今日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