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改造指南[快穿]》华飞白

82、Chapter 82

　　孙砚云来自省城，自然也想回家过春节，与已经三年不见的家人们团聚。乔曦送她去市里坐火车，两人已经私底下约好了，二月底先去省城汇合，然后再一起乘火车去B市。她们俩平时几乎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分别的时候多少有些感伤，两人都禁不住红了眼眶。不过，想想过些日子就能再相见，离别的情绪很快就收敛了。两人招手说再见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

　　少了七位知青，樟树村仿佛比往常沉寂了些。幸好已经临近春节，家家户户都用红对联、红福字装点起来，喜庆和热闹的气氛越来越浓厚了。村支书将剩下两三个知青邀到自己家过新年，免得他们独自过年太孤单。

　　乔曦也照旧领着乔大明和王喜乐去王老汉家过新年。大家热热闹闹地在一起忙活准备团圆饭，时不时眉飞色舞地笑起来，氛围格外融洽。做甜糯米团子的时候，何小花问：“妮儿，年后我陪着你去公社粮站换粮票。他们只收稻谷，你那儿够不够？”

　　乔曦回答：“够了，之前分的新粮我们都还没怎么动呢。再说了，我拿一个月的口粮去换粮票就成。国家总不会让大学生饿着，学校应该会每个月都给我们发粮票。”一个月定额粮票是三十斤左右，对于她来说已经够了。

　　“你咋知道学校啥时候给发粮票？要是不够咋办？多换点儿带过去，免得你到时候挨饿。”何小花说。王秀儿在旁边补充：“嫂子，我听说公社粮站发的粮票只能在咱们市里用。要是想去别的地方，还得去县粮食局把粮票换成全国通用粮票才行。”

　　“那敢情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县里。换了粮票，顺道就去一趟供销社，买点儿新布回来。”王老汉婆娘说，“妮儿，你要去首都，可不能穿着以前的旧衣服去，怎么都得从头到脚换身新衣衫。你家的布票要是不够，就把我们家的布票也都攒起来，都给你用！”

　　乔曦婉拒了她的好意：“这怎么行？过新年大家都得穿新衣裳，哪有一直穿旧衣裳的。放心吧，我手头早就攒了些零碎的布票，足够做两三身新衣衫了。不过我缝衣裳的手艺差，还得大伯母您老出手，帮我做几件城里人时兴的衣裳。”

　　晚上吃完团圆饭，王老汉也问起了粮票的事，听乔曦回答说准备好了，他点点头：“有啥事需要我们帮忙的，你也别闷在心里，只管说。你去了首都只要好好念书就行，别挂念着家里，喜乐和大明有我们照看呢。”

　　乔曦没想到，她还没有说出口，老人家就已经提前体贴地帮她解决了顾虑。她轻轻点点头：“谢谢大伯、大伯母，也谢谢大哥和嫂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给你们添麻烦，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客气啥？我们是真把你当成自家的闺女，这可不是场面话。再说了，这几年你添过啥麻烦？明明带来的都是好事，应该是我们沾了你的好运气。”王老汉婆娘笑着说，搂住坐在她旁边的王喜乐，“你去读书，大明和喜乐就是我们自家的儿子和闺女，谁也别想欺负他们俩，安心吧。”

　　乔曦心里彻底松了口气，眉眼弯弯地笑了：“有你们在，我当然放心。不过，临走之前我还得去趟河沟村。”

　　“确实得去一趟，那是你们的亲爹娘，啥事你都得给他们说清楚了。”王老汉婆娘想了想，“到时候让小花陪着你们兄妹俩去。她嘴皮子利索，能帮得上你们的忙。大崽就算了，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是去打架的哩。”

　　听了她的话，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被打趣的王家大哥也勾了勾嘴角。

　　**************************

　　大年初一早晨，乔曦和乔大明兄妹俩便回到了河沟村。这两年，他们和亲生父母的关系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乔父乔母一直不松口让他们分家，河沟村支书也没办法给他们分地和宅基地，他们只能继续生活在樟树村。

　　乔父乔母大概是觉得儿子和女儿都白养了，这两年又追生了个儿子，把小儿子当成命根子似的宠着。乔曦曾经远远看见过那个孩子，被养得白白胖胖的，成天不是待在乔母怀里就是被她背在背上，都已经一岁半了，听说还不会自己走路。

　　隔了两三年，乔曦和乔大明兄妹俩再次出现在家门口，乔父乔母的心情都非常复杂。他们本来以为，两人被赶出家门之后根本不可能养活自己，迟早都会灰溜溜地回来，按照他们的安排该嫁人的嫁人、该娶媳妇的娶媳妇。却没想到，两兄妹竟然被隔壁樟树村收留了，活得还挺有滋有味的。

　　等不到儿女向自己屈服，乔父乔母都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自然只能死咬着不肯分家。可是眼下看起来没分家，其实却和已经分家没有任何区别。儿女逢年过节几乎都没出现过，他们俩就像没养过这对儿女似的，白白被村里人看了好几年笑话。

　　说实话，他们并不是没有后悔过。尤其是听说乔曦考上了大学，以后说不定就能吃国家粮、变成城里人的时候，两人忍不住吵了一架。这个说当时就不该把两个孩子赶出去，那个说那时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都已经迟了，两个孩子几乎变成了陌生人，他们也没脸主动凑过去。

　　“我这次过来，是想和两位说清楚。”乔曦没有和他们俩寒暄，把拜年的礼物放下后就直奔主题，“我之前曾经说过，哥哥这辈子都由我来照顾，不需要你们二位费心。我是认真的。虽然马上就要去首都读书，没办法带着他一起去，但是只要以后参加了工作，我就会想办法把哥哥接过去。”

　　“……”乔母沉默了一会儿，“你走了，他在樟树村也没人照顾。”

　　“他平常能照顾好自己。”乔曦说，“能自己做饭，自己穿衣服，自己去上工。”

　　旁边的何小花笑着补充：“婶子放心，还有我们呢。我公公婆婆把妮儿当成亲女儿，把大明当成亲儿子。妮儿去了首都，我们一家都会好好照看大明。”

　　乔母还能说什么呢？就算她还惦记着给大儿子找个儿媳妇，现在也没有一个女儿来换亲了。家里本来就不宽裕，她还得为小儿子打算呢。说不定等过了十几年，小儿子也能像他姐姐一样考上大学，带上他们两口子去城里过好日子呢？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乔曦和何小花起身要走。乔大明正蹲在院子角落里，好奇地看着穿得圆滚滚的弟弟。这孩子走得跌跌撞撞的，才两三步路就脚下一软，坐在雪地里不肯动了。乔大明忍不住笑：“懒，快起来。”

　　孩子似乎听懂了他说自己懒，竟然哇哇大哭起来。乔母满脸心疼，赶紧把小儿子抱起来哄，又数落乔大明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欺负弟弟。乔大明愣愣地望着变得无比陌生的母亲，又有些无措地看向旁边的妹妹。

　　乔曦温柔地朝着他笑了：“哥，走，咱们回家。”

　　“嗯！”乔大明用力地点了点头，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他记起来了，这已经不是他们的家了。他们的家在隔壁村，喜乐还在家里等着他们呢。

　　乔母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叫住了他们，别别扭扭地说：“妮儿，大明，咱们是一家人，以后可别生分了啊。妮儿啊，大明是你哥，你是该好好照顾他。可你也别忘了，你还有爹还有娘，还有个弟弟呢。”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拐弯抹角了，也算是变相地向女儿服软示好，却不料乔曦呵呵地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忘记的。我记性好得很，这些年发生过啥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比如，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什么的。话说回来，您怎么能指望泼出去的水照顾全家呢？”

　　乔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啥话都说不出来了。乔父在屋里大怒：“当时说的都是气话，你怎么心眼儿这么小，还一直惦记着？！你怎么就不惦记着我们是怎么辛辛苦苦拉扯大你的？！自己发达了就把全家人给撇一边了？！说你是白眼狼你还不承认！！”

　　“我说过，我什么都记得。等你们挣不了工分，需要养老的时候，我会记得每个月给你们钱的。不过，要是你们顺杆子就想往上爬，啥事儿都得丢给我管——对不起，我不会管的，这辈子都不会管的。”说完，乔曦没再理会他们，转身拉着乔大明走了，就像三年前那个无处可去的夜晚一样。

　　**************************

　　眼看乔曦马上要离开樟树村去首都读书了，王老三婆娘还是没找着机会教训她。眼睁睁地看着村民们每天对她格外热情，这个让她指导毛孩子学习，那个让她记得去了首都多照点相片回来，对他们一家却爱答不理的，王老三婆娘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某天晚上，乔曦带着王喜乐和乔大明去王老汉家试了新做的衣裳。王老汉婆娘和何小花的手艺那是没得说的，笔挺的衬衫和修身的布拉吉，一穿上身每个人都焕然一新，一点儿也不比城里的小伙子大姑娘差。王秀儿冷得直哆嗦都舍不得脱下碎花布拉吉，连何小花都给自己做了一身布拉吉，看着年轻了十几岁。

　　得了新衣服，乔曦三人正要高高兴兴地回家，半路上就被忽然冒出来的两个人堵住了。这两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都用布巾蒙住了脸，看上去活像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两个劫匪，闷不吭声地就举着木棍朝他们砸过来。

　　乔曦非常淡定，朝身边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乔大明和王喜乐几乎是同时冲了出去，用他们各自最擅长的招式，转眼就把“劫匪”手里的木棍抢了下来。王喜乐一边暴打矮个胖劫匪，一边高声喊：“快来人啊！有坏人！！”

　　乔大明倒是没有喊，木棍耍得溜溜的，把高个瘦劫匪揍得趴下了。要不是乔曦拦着他，他恐怕还会继续打，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和陌生人真人快打，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也是很正常的。

　　住在附近的村民们很快都举着扁担冲出来，一看地上躺着两个哎哟叫的蒙面“劫匪”，顿时义愤填膺地上去给他们补了好几扁担。有人还想多敲几下，却有耳尖的人听出来这两人的声音似乎有那么一点儿熟：“这不是王老三婆娘和她家大崽嘛？！两人把自己的脸包成这样是想干啥？！”

　　“快把支书叫过来！就说王老三婆娘又闹幺蛾子了！！”

　　王喜乐和乔大明很体贴地把“作案工具”还给了两位“劫匪”，乔曦则毫不夸张地将刚才的事向匆匆赶过来的支书重新描述了一遍。至于王老三婆娘和她大儿子会是什么下场，她其实并不怎么关心。毕竟他们俩已经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炮灰作用，检验了她的两个徒弟是不是能成功出师。

　　事实证明，作为教育经验异常丰富的师父，她从来就没有教不好的徒弟：“哥，喜乐，为了庆祝你们俩成功出师，今天晚上咱们再吃个烤红薯！”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