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改造指南[快穿]》华飞白

59、Chapter 59

　　傍晚，流水淙淙的山涧边，乔曦和王向东隔着溪水相对而坐。如果换了是别人，在黄昏时朦胧的光线下，大约怎么都能勾勒出几分朦胧暧昧的感觉。但他俩之间的氛围却格外严肃，就像现在并不是在景色不错的荒郊野外坐着，而是双双坐在了谈判桌上似的。

　　“所以，你说的赚钱的路子，就是黑市？”

　　“叫黑市多难听，其实就是单纯的做买卖。”

　　“国家不允许私下做买卖，这不是黑市还能是啥？我说黑市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点冒险。就算像你说的，这并不是干坏事，可怎么说也是有可能被民兵抓住的。听说要是干这种事被抓了，东西都得没收，说不定还得罚款。”

　　“这年头，要是不冒险，怎么可能挣得了钱？要不就只能跟别人一样，在队里干活挣工分，一年到头也只能分到些口粮、布票和杂七杂八的零碎，眼睁睁地看着城里人过着完全不一样的日子。要不就得狠狠心努努力，干点儿别人不敢干的事。”

　　乔曦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她很认同王向东的想法。如果他生活在第一个游戏世界里，也许不过是个胆大心细的商场冒险家。可这个游戏世界里不一样，他的想法比时代超前了将近十年。也许正因为时代的不同，他的那些想法都没办法施展开来，所以性格本来就有些疯狂的他才决定铤而走险？“你说得不错，但咱们也不能太出格。”

　　“做点儿小买卖能有多出格？”王向东勾起唇角，“有人愿意要，咱们也愿意给，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儿。”

　　现在两人只是刚刚开始合作，说再多的道理，对方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于是乔曦转移了话题：“你打算怎么做买卖？咱们卖点儿啥？怎么把咱们的东西弄进县城里去？”

　　“村里能弄到啥，咱们就卖啥。”王向东回答，“粮食，猪肉，鸡鸭鱼肉，生蛋、皮蛋、咸蛋和辣酱什么的，都可以卖。供销社里有的能卖，没有的也能卖，只要价钱合适，肯定有人愿意要。别看城里人看起来过得不错，其实不少人也是有钱没处花。至于怎么弄进县城里去，没必要进城，我知道县城附近私下有个小市场，价格也打听好了。”

　　“……那咱们哪来的东西卖？”乔曦皱起眉，“要是能给点儿时间准备，倒是可以在山上偏僻的地方养点儿鸡鸭什么的，攒点儿生蛋。”

　　“养鸡鸭的事儿之后再说，第一次能弄点儿啥就弄点儿啥。这事儿你别管，我来想办法。”王向东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回村吧。”

　　乔曦有些担心，他所谓的“弄点儿啥”，会不会是让王三金那几个蠢货去“敲诈勒索”。她有心想问清楚，但王向东已经转身走了，而且要是特地问起来，似乎有点不太信任合作伙伴的感觉。她心略里有些纠结，等王向东离开了，才在溪水里逮了两条巴掌大的小鲫鱼准备加餐。

　　按理说，他们俩之间的合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双方都没有什么多余的问题，直奔主题。几句话就把事情谈妥了，乔曦应该觉得高兴才对。但也许因为合作的内容虽然符合自己的价值观，却不符合目前时代的价值观，多少有些“违法”的意思，她始终有些放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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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着半筐猪草，乔曦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匆匆地回到了王平安家。远远的，她就看见院墙外站着一个人，昏暗的光线微微勾勒出了这人的轮廓，她心里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孙知青，你怎么过来了？”

　　孙砚云微微笑了：“我听说你回樟树村了，所以特地来看看你。”她早就听说乔家兄妹的事了，本来应该早点过来探望这位新朋友的，但平常下地太忙，一时间抽不出空闲来。好不容易才忙里偷闲过来，在这儿也等了好一会才等到正主。

　　这些天这件事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不少人跟着添油加醋，还有人幸灾乐祸，说什么的都有。她来樟树村的时间不算长，平时也不喜欢听八卦和家长里短，分辨不出哪些事是真的、哪些事是假的，忍不住替这个新朋友担心。

　　“正好，我又逮了两条鲫鱼，留下来喝点儿鲫鱼汤吧。”乔曦挽住她的手，将她带进了院子里。孙砚云本来很不习惯和别人这么亲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点也不反感乔妮儿这种自来熟的行为，心里反倒是隐隐约约觉得有点高兴——这应该说明，她们互相都认定了对方是自己的朋友吧。

　　村里人为了省灯油和蜡烛，平时都习惯晚上不点灯。两人搬了矮凳子坐在厨房里，一边借着炉膛里的火光做饭烧菜，一边低声说话。王喜乐在旁边帮忙，眼睛里满是好奇，时不时看看美丽得就像仙女一样的孙知青，时不时又看看她心目中的女将军妮儿姐。

　　乔曦还有些不习惯用烧柴火的土灶，不过幸好有王喜乐看着火，她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晚饭是红薯粥，再做个凉拌酸辣蕨菜，最后熬上鲫鱼汤，已经算是非常丰富了。孙砚云坐在旁边看两人忙活，有些过意不去想帮忙，却被两人按回了矮凳上——像她这样的姑娘，就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少一点凡尘俗世的烟火气才对！

　　“这么说，你们俩以后就在喜乐家住下了？工分和口粮的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要支书和王大伯点头，至少能够勉强糊口。反正我就算饿着肚子也不会向我爹娘低头。换亲这种事我已经受够了，总不能刚从一个火坑里跳出来，就一头跳进另一个火坑里去吧？”

　　孙砚云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支持你。不过，我看你们是突然被赶出来的，一定还缺不少东西。要是有急用的，尽管和我说，我看能不能匀出点儿来。口粮、布票、旧衣服，我都有不少，你可以拿去应急。”

　　“放心吧，要是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不过我们暂时不缺这些，我有换洗衣服，我哥也能穿平安的衣服，王大伯还拿了一身旧衣服给他。”跳动的火光里，乔曦的笑容中充满了温暖，“至于口粮，我之前分的口粮暂时存在王大伯家，他们添了点儿给我们送过来了，应该能撑到收早稻的时候。”王老汉家的恩情，她暂时没有办法报答，以后一定会百倍千倍地报答他们。

　　“那就好，你可别跟我生分了。”孙砚云的语气很平淡，甚至还带点儿不自知的别扭。能够想象得出，这种交流对她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王平安和乔大明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个孙砚云，都有些意外。在昏暗的火光下，王平安的脸色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乔曦还是发现他好像很不自在，有时候会悄悄地看一眼孙砚云，却又像是怕被她发现，赶紧低下头喝粥。果然，孙砚云已经是全村所有年轻人的女神了，连平常根本不往女知青们身边凑的王平安也不例外。

　　至于乔大明，只是问了孙砚云的名字，知道她是妹妹的朋友，就没有更多的反应了。他明显对红薯粥和鲫鱼汤更感兴趣，只顾着埋头苦吃填饱肚子，根本没有什么年轻人情窦初开的小心思。

　　孙砚云离开后，两对兄妹坐在院子里消食乘凉，顺便说说最近几天的打算。乔曦语出惊人：“我看后山应该有野兔，想试着抓只野兔给咱们打打牙祭。”顺便看看能不能攒点兔肉去卖，换点儿布或者布票什么的，总不能让乔大明一直穿别人的衣服。

　　王平安有些震惊，想了想她的武力值，莫名地觉得，说不定她真能抓到什么猎物：“野兔不太容易抓，村里不让在后山上挖陷阱，也不能明着打猎什么的。”现在禁止一切非集体劳动的行为，要是被人发现了举报给民兵队，打猎工具以及猎物什么的都得上交，还少不了挨批评。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吧。”乔曦也知道，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是低调，干什么都不能太明目张胆。而且她其实并没有打猎的经验，还得在后山上到处转转，好好锻炼锻炼才行。有武力值作为基础，进阶出“生存技能”什么的，应该、大概、可能、也许不会太艰难吧？

　　让她眼睁睁地放着这片延绵起伏的丘陵不管，不好好利用里面丰富的“动植物资源”，她才觉得是暴殄天物呢！反正，国家级保护动物她肯定是不会动的，普通的野生动物就对不起了，必须用来改善生活！

　　另一边，王向东给小弟们分配了任务，让他们回家搜集点儿粮食、生蛋、皮蛋、咸蛋、腌菜或者辣椒酱什么的。没错，第一批买卖，他打算“就地取材”。反正包括他在内的这群人都是家里最受宠的，就算没有任何理由，拿点儿家里的东西，也不会受到太大的限制。

　　再说了，这也不算是“空手套白狼”。反正这些“货物”都算是寄卖的，到时候还能拿钱，谁家不乐意自家游手好闲的儿子干干“正事”呢？

　　当然，里头的门门道道，他谁都没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