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英雄传说之银河的尽头》冯轸

244、被掳走

　　时间很快来到了5月1号，辗转了半宿的希尔早早地没了睡意，穿衣洗漱之后就来到了二楼的图书室。
　　选了一本名人传记的书，就坐到了椅子上看起来。
　　为了让她坐着舒服，椅背上被玛丽嘉放了一个靠垫，面前的桌子上是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热牛奶。
　　突然窗棂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希尔和赫达立刻看过去，尤其是赫达眼里的警觉已经快要溢出来。
　　只见那里站着一只棕色的麻雀，睁着绿豆大的小眼睛，踱着步子。似乎是发现了两人的视线，惊惶之下就飞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就听到艾伦进来禀告，“巴特里大人说罗夫汀地区的贮油库发生了爆炸，那片街区此刻正陷入了一片混乱中。还有刚刚在和巴特里大人通话时，信号似乎很不好。断断续续，还有杂音......”
　　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紧绷起来，希尔知道，一切...开始了。
　　“你继续保持和巴特里还有克斯拉提督的联系，有状况随时汇报给我。”
　　等艾伦领命退出去，希尔隐约觉得听到了爆炸声，还有现场人来人往混乱的呼喊声。
　　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甩开这种幻听，又默念了几遍冷静，大脑方才没有了那种嘈杂的声音。
　　注意到身后站着的玛丽嘉，希尔再次强调道：“今天不许到处乱跑，就待在我身边知道吗。”
　　“嗯，知道。”似乎注意到了今天不同寻常的严肃的气氛，小丫头也收敛了自己，变得沉默肃静。
　　偌大的图书室没有人再开口，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沉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天花板上吊灯的一阵晃动，一道爆炸声在不远处炸响，外面的枪炮声和人声也逐渐拉进。
　　赫达迅速来到窗边观察楼下的情况。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刺痛。只来得及看到玛丽嘉手里拿着的针筒，以及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呆滞的眼睛，下一秒人就倒了下去。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
　　“玛丽嘉你......”希尔不敢置信地看着玛丽嘉。人也因为过于惊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肚子也在这一刻不舒服了起来。希尔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撑着桌子，想说的话也因为此刻肚子的不舒服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沉默的当口，图书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希尔以为是艾伦，仿佛看到救星般欣喜地看过去。
　　只一眼，笑容立马凝固在了脸上，人也像躲避什么危险般，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不要这么惊讶，这不是你的邀约吗，我按时赴约。”霍尔德尔一字一顿地说道，人也一步一步向希尔走来。
　　每迈出一步，地板上发出的咯吱声都像踩在希尔的心上一般。还没等她从慌乱中回过神，霍尔德尔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一脸笑意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目光缓缓向下，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笑意瞬间收敛，眼神也变得冰冷，“碍眼”。
　　希尔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肚子。为了让他的注意力从她的肚子上移开，希尔终于开了口，“你到底对玛丽嘉做了什么？”
　　霍尔德这才重新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微微一笑道：“何以见得是我做的，为什么就不能是她背叛了你。”
　　“你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也没什么，一个小的心理暗示。”霍尔德尔并无所谓告诉希尔这件事。毕竟这张底牌用过了就废了，他也没想着用第二次。只这一次发挥她最大的价值就好。
　　希尔却借着霍尔德尔的话，想到了那次她和玛丽嘉出门，被他劫持......事后他篡改了玛丽嘉的记忆，让她误以为一整天都和她在一起，不仅是他说的解决麻烦，也在那个时候多留了一手吗？
　　看着希尔微微瞪大的眼睛，霍尔德尔知道她想到了那件事情。
　　不过现在想通也晚了，她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
　　希尔心中发沉，“也就是说玛丽嘉以后都会在你的控制中？”
　　“怎么会，一个暗示而已，只能用一次。”霍尔德尔一派轻松写意地说道。然后对着呆滞的玛丽嘉打了个响指，说道，“沉睡吧。”
　　玛丽嘉像接收到了指令的机器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希尔担忧地抓住了椅子的椅背，“会对她的身体和精神产生影响吗？”
　　霍尔德尔摸了摸下巴，“理论上不会，但若是她醒来之后发现，你的失踪和她有关系......她会不会自责到精神崩溃，那就不知道了。”
　　希尔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越过重重护卫进到这里的？”
　　霍尔德尔闻言笑了，定定地看着她，“你是在拖延时间吗？恨遗憾，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了，等到安全的地方，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伴随着声音落下，希尔只觉得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然后大脑就一片昏昏沉沉，她心中惊慌不已，想努力保持清醒，可最终手还是顺着他的胸膛滑了下去。
　　等到艾伦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只见赫达和玛丽嘉倒在了地上，却不见了希尔的身影。
　　艾伦退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咽了咽口水，才颤颤巍巍地说道：“快，快通知克斯拉提督，开展B计划。”
　　希尔缓缓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霍尔德尔带着微笑的脸，“你醒了。”
　　大脑放空了好几秒才彻底回笼，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认孩子还在，希尔才暗暗松了口气。
　　可霍尔德尔又岂非不知她在想什么，温柔地说道：“我本来也想除掉他们的，可后来再一想就改注意了。我要好好地将他们养育成人，让他们认我做父，让他们按照我的想法长大，让他们浑身上下都透着我的行事风格。让他们有一天站在他们的亲生父亲面前也只视他为仇敌。你说，这是不是要比除掉他们更让人期待啊。”
　　希尔的心一阵翻腾，手也紧紧握成拳，可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地看着霍尔德尔。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似乎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直到希尔感到肚皮一阵发紧，两个孩子闹腾的厉害，才移开视线，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同时双手撑着床想要坐起身。
　　霍尔德尔想要伸手扶她，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就这样站在一边，看着她笨拙地挪动自己的身体。
　　看她四下打量了一番，终于开口说话，“这是哪？现在几点了？”
　　霍尔德尔挑了下眉，不过还是回答道：“我的地方，距离你昏睡过去已经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
　　希尔看向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越过重重护卫进到我的居所的？”一副势要弄清楚的架势。
　　“告诉你也无所谓，因为你也没机会再告诉别人了。”霍尔德尔戏谑地开了口。“在费沙你不知道的地方，还存在着一个地下世界。我说的可不是那个意思的地下世界，是真正的地下的世界。通过地下通道，我能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不巧，你那里，以前我可是常客。”
　　“原来如此，那我输的不冤。我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人，只是有些事情总在想象力之上。”
　　“我当是你对我的夸奖。”霍尔德尔微笑道。
　　不过说完，看着希尔平静的样子又有些不爽，看她变脸或是不甘的咬牙切齿才更有趣味。
　　这样想着，下一秒就如他所愿，见到了希尔紧蹙起的眉头，一声闷哼声在她紧咬的唇间响起。
　　“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她的脚下出现了一滩水渍，往上看去，一股血水染红了她的裙摆，顺着大腿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
　　霍尔德尔没见过孕妇生产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对，想上前扶住她，又被那摊血水晃到了眼睛，无措地呆站在了原地。
　　直到希尔从闷哼声变成了无法忍耐的痛苦呻吟，霍尔德尔方才想起来叫人。
　　“来人，叫医生过来。”
　　边说边奔到希尔身边，焦急地问，“你，你怎么了。”
　　于此同时，一个女人从外面跑到两人身边，给希尔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后，说道：“羊水破了，伴随有大量的出血，要做好剖宫产尽快将胎儿取出来的准备。”
　　希尔此刻已经疼地说不出话了，她看着女人有些熟悉的脸庞，已经被疼痛满满占据的大脑，突然闪过了什么。
　　原来如此，鲁宾斯基的情妇多明尼克.尚.皮耶尔就是当年跟在霍尔德尔身边被一起从海盗基地解救出来的女人。难怪她来费沙那年看她觉得有些眼熟，只是当时她的发色和妆容都与那时有很大的改变，她根本就没往那个女人身上去想。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解开了谜题。
　　希尔想自嘲地笑笑，可肚子传来的一阵阵排山倒海般的疼痛，让她根本连嘴角都掀不起来。
　　就在这时，几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进到房间。
　　希尔抬起模糊的视线看过去，几个穿白色外套的应该是医护人员，还有......
　　看到稍微边上的那人，希尔的瞳孔有一瞬的放大，废帝，艾尔威.由谢夫......
　　来不及多想，就听见有人说道：“大人，似乎有大批的帝国士兵正向这个方向聚集，属下怀疑他们已经发现了这里。”
　　闻言，希尔终于在一波又一波不断袭来的疼痛下挤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