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圆不了的脑洞[快穿]》神殿祭司

4、郁郁寡欢

　　沈天御正自诧异时，季明安突然缩回他怀里，并搂紧了他的腰。
　　沈天御：“……”
　　好吧，这人果然还是看不得血的吧？

　　季明安却是在想，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因为他的脑洞剧情而死，那他这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填补剧情时，肯定还会造很多杀孽。
　　不行不行，他本来是要救南轻邪的，却造了这么多杀孽，还谈什么积德？
　　可如果不圆脑洞，不补剧情，又怎么能救南轻邪？
　　……他要怎么办才行？

　　季明安头痛欲裂，又胡思乱想了一阵。
　　既然他死而复生，且要帮轻邪补充脑洞剧情，那么……他身在的这个世界，应该不是真实存在的。
　　这里是……轻邪的脑洞世界。
　　脑洞世界的人和物应该都是虚妄。

　　对，没错，都是……虚妄。

　　那么……虚妄的人事变幻，生死无常，便不算罪孽了吧……

　　沈天御见行了一段路，怀中的小皇子还是窝在他大氅中，不肯露面，也不说话，不由开口打破宁静：“殿下，已经无碍了，不会再有人刺杀。”
　　怀中人却没什么回应，沈天御拉开一点大氅：“殿下？”

　　季明安搂着他腰身的手滑下来，垂在一侧，人一歪，差点摔下去。
　　沈天御忙搂紧他，垂眸一看，只见他眉心紧皱，面色通红，满头虚汗，已是神志不清！

　　沈天御重新将大氅裹好，露出一点缝隙供他呼吸，随后下令：“加快速度！务必在巳时回到王府！”
　　“是！”

　　一行人下山后很快进入官道，骏马飞驰，果真在巳时之前回到了逍遥王府。
　　沈天御抱起季明安纵身跃下，直奔自己卧房。
　　管家迎上来：“王爷，太医都到了。”
　　临行前，沈天御就吩咐他安排好了太医等候，为小殿下诊治。
　　看来小殿□□弱多病，并非传言。

　　“嗯。”沈天御将季明安放在床上，自己坐在旁边，执起他的手，亲自看太医挨个上前诊断。

　　“回禀王爷，小殿下本就体弱，这一路风雪甚大，加上小殿下旧病未愈，心中郁结难抒，现下高烧不退，还需休养一段时日。微臣这便去开方备药。”
　　“慢着。”沈天御侧头看了一眼季明安，见他仍在昏迷，才压低声音询问，“帮殿下看看腿。”
　　“是。”

　　太医们帮季明安看完腿之后都面色难看，沈天御抬手制止他们开口，先给季明安盖好被子，才走到外殿去。
　　太医们跟过去，你看我我看你，良久，才有一位年迈的太医上前回禀：“王爷……小殿下的腿疾乃天生之疾，恕臣等无能为力。”
　　沈天御面色淡淡的，似乎早已料到。
　　太医们战战兢兢，只等他发话。

　　沈天御沉默片刻，才道：“如果本王寻得江湖上的神医前来全力施救，可还有治愈的可能？”
　　“这……”老太医犹豫片刻，“应该是有一两成的治愈几率。”
　　“去开药吧。”

　　沈天御想起上一世，小殿下曾恳求过自己去寻找江湖上的神医来帮他医治腿疾，但自己只是口头答应，却从未付诸过行动。
　　如果当初寻来了神医，即便只有这一两成的治愈几率，他就算不感激，也不至于恨到想杀了自己吧？

　　沈天御唤来云景，吩咐道：“云景，你派人去各地寻找有名的神医，都带回宫里。”
　　“王爷……”云景似有不同意见，“殿下腿疾若愈，只怕与王爷大业有碍。”
　　沈天御犀利的目光锁定他，云景不避不闪：“殿下这样……才是对王爷最有益的。”

　　沈天御何尝不知？
　　但慕容彻上一世安于轮椅都能用阴谋诡计将他设计致死。
　　腿疾于慕容彻而言，根本不算什么累赘，如今想来，腿疾反倒更是他振作的动力！

　　会不会，当初各种搪塞推迟，不给他找天下的神医来医腿，是让他对自己心存芥蒂的第一件事？

　　“只有一两成的几率，趁他尚未对本王心有芥……戒备，卖他一个人情也未尝不可。”沈天御用这个理由打发了云景。

　　逍遥王的逍遥殿内，季明安还在昏睡着。
　　他又做梦了。
　　梦见他跟南轻邪在写不写稿子的问题上斗智斗勇，南轻邪每次都能找到各种奇葩的理由来拖稿，他有时候真是又好笑又无奈。

　　然而，这一次，南轻邪的拖稿理由是——
　　“死亡”。

　　季明安泪落如珠，湿了鬓发。

　　有侍女端了熬好的药奉上。
　　“放桌上吧，你们退下。”
　　沈天御屏退左右，唤醒季明安：“殿下，为什么哭？”
　　季明安恍惚地看着沈天御，突然抬手抓住他的手：“别吓我好不好……”

　　沈天御敛眸，目光落在季明安抓着他手的手，心里冷哼了一声：慕容彻啊慕容彻，你终于按捺不住，要勾引本王了吗？
　　面上却是装作不解：“殿下？”
　　季明安听清这个称呼，回过神来，他松开沈天御的手，故作轻松：“抱歉，我睡迷糊了……”

　　沈天御不置一词，将他抱扶起来，披好外袍，才从桌边端过药碗：“殿下，该服药了。”
　　他用勺子搅了搅，待温度差不多后，亲自喂给季明安。
　　季明安第一勺猝不及防，乖乖张嘴喝下，第二勺递过来之前，他回过神来，伸手去接药碗：“我自己来吧。”

　　沈天御却躲开他的手：“还是让臣服侍殿下吧。”
　　季明安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以及眼中的缱绻情意——幻想着是南轻邪正如此殷切地照顾他——实在毫无抵抗力，最终乖乖听话，由沈天御喂他服药。

　　这种熬出来的药实在难喝，不比现世的胶囊、药片，难为季明安一口一口慢慢喝完了一整碗。
　　沈天御自然没放过小殿下眼中压抑的深情，他心中诧然，又觉本应如此。

　　——就知道这小殿下肯定不会放弃上一世的套路的。

　　沈天御放下药碗，状似无意道：“殿下，臣已派人遍寻名医，前来为殿下医治腿疾，还望殿下宽心休养。”
　　季明安摇头苦笑：“王爷费心了。只是……我的腿要能治好也不用等十几年了……”
　　“殿下一直生活在永安寺，从未出寺，也从未请过名医前去医治，何以知道腿疾不可治愈？”沈天御安慰道。

　　“真的可以治愈吗？”季明安毕竟不是原装的慕容彻，他多少还是在意双腿的，如果能痊愈，当然比瘫在轮椅上过一生要好。
　　而且……这沈天御接他出寺回宫的目的便是要他继承皇位，做一个傀儡小皇帝。
　　即便是傀儡，能站能走，自然比瘫在轮椅上要更有面子。

　　“只要有一线生机，臣必全力以赴。”
　　“好……那便听王爷的，咳咳……有劳王爷了。”季明安抚胸咳嗽起来。
　　“殿下……”沈天御给他倒了杯水，又帮他顺背，“好些没有？”
　　“嗯，好多了。”季明安平复咳嗽，打量一番所在房间，询问，“这里……就是皇宫吗？”

　　沈天御摇头：“臣本欲送您回宫，但考虑到殿下大病未愈，还是先在府里休养几天，待身体痊愈再回宫如何？”
　　“好，一切都听王爷的。”
　　沈天御看他这么听话，既欣慰，却又有几分怀疑。
　　——他到底想不想回宫？

　　季明安到底身体虚弱，药效亦令他昏昏欲睡，打了两个哈欠后，沈天御扶他躺下：“殿下身体欠安，早点休息吧。”
　　“好。”

　　季明安缠绵病榻数日，才逐渐好转。
　　因沈天御将他从永安寺接回，直接回了王府而非入宫，所以他尚无轮椅代步。
　　原来的轮椅留在了永安寺，沈天御给他备的则在宫中，王府里暂时没有。
　　所以……季明安病了几日，就在房中闷了几日。

　　他倒是不怕闷——精神不济的时候就睡觉，醒来无聊的时候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南轻邪，要么就想想这个脑洞要怎么填——反正他以前也宅惯了。

　　唯一让他难堪的是……如厕问题。
　　这几日还好，他食欲不振，多数时间是昏睡的，所食多是稀粥汤药，又被冷汗蒸发，憋一憋也就过去了。
　　但以后怎么办？

　　季明安一个过惯了现世便利生活的人，突然来到这样的世界，成为行动不便的废人，落差太大了。
　　尤其，他还没有轮椅。

　　于是，在侍女看来，原本就沉默寡言的小殿下，越发的郁郁寡欢。

　　沈天御这几日在忙朝廷之事，只有晚上抽空来看他一眼，那时候，季明安多半已睡下。
　　他每日例行询问侍女有关季明安的一切，只关注他什么时候作妖，倒也忘了轮椅之事。

　　这日，沈天御终于空下来。
　　一大早他便过来了。
　　自接小殿下入府，沈天御便将主殿让出来，自己宿在偏殿。
　　只不过，他并非避嫌，而是在等待小殿下主动邀他同宿。

　　但一直未能如愿。

　　转念想想，也能理解——小殿下还未痊愈，估计没什么心思作妖。

　　沈天御这几日搞定了几个罗里吧嗦的御史，心情颇好。
　　他早上过来之前吩咐厨房做了很多吃的，都是上一世慕容彻喜欢吃的。
　　他准备好好陪陪小殿下。
　　但……小殿下好像没什么食欲。
　　给他布得几道菜他都没怎么动。

　　“殿下，可是不合胃口？”沈天御问道。
　　季明安摇摇头：“我……吃不下。”
　　“身体仍不适吗？我让太医开些消食良方？”
　　“不用不用，我就是……吃不下。”
　　“殿下可是有什么心事？”沈天御察言观色，“不妨直言。”

　　“我……我想问……”季明安犹豫着，在沈天御鼓励的目光下，最终问道，“王爷打算什么时候送我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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