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吐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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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睿见陛下都不介意衣衫不整，他也就忽略了逍遥王黑沉的脸色。
再说了，医者和病患的关系，经常要面对这样衣衫不整、甚至看到对方隐私的情况。如果所有人都扭扭捏捏，那便也不用医治了。
“陛下，不如我们移驾，去软塌？”萧明睿为了看得更仔细方便，提议道。
“也好。”季明安开始搜寻合适的人，他看中贝壳，“贝壳，你扶我一下——”
话音未落，沈天御已经把他抱起来了。
季明安本来想去搂他脖子，但想到自己才下的决心，最终手臂悬在旁边，没有搂上去。
沈天御面无表情地把人送到软塌，又自己背过身来，亲手把小皇帝的裤子褪去，顺便拿了被子，给他搭在腰间。
能少露一点是一点。
季明安眼观鼻鼻观口，假装什么都没领悟。
沈天御做完这一切，才退到一旁。
萧明睿并未察觉小皇帝跟逍遥王之间的暗流涌动，他眼里只有病患。
小皇帝的双腿非常瘦弱，骨头很细，没什么肉，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头。
萧明睿蹲伏在榻边，伸手按了几处穴位，一边按一边问季明安感觉：“有感觉吗？”
“没有。”
“这里呢？”
“也没有。”
几处腿部的穴位都没有反应，小皇帝也没有感觉。
萧明睿皱紧了纤柔的眉，他转而摸上小皇帝的腰腹：“这里呢……”
“痒……”季明安缩了一下，脸上忍不住浮现笑意。
“这里呢？”
“嘶——疼——”
萧明睿目光亮起，又在他大腿-根部揉捏两下，不等季明安回答，他自己点头：“陛下放心，龙-根无恙……”
季明安脸微红：“……”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沈天御：“……”
这是什么狗屁神医？！色医吧？
萧明睿把被子给季明安盖上，起身后退两步，略微沉吟。
“怎样？”沈天御问道。
“是毒素所致。并非天生之疾。”萧明睿先这样回答了一句。
沈天御表情复杂：“毒素？”
果然是宫闱丑事造的孽。
贤妃之死也肯定另有隐情了……
他不安地看了一眼季明安，季明安却很淡然：“能治愈吗？”
“有两成把握。”萧明睿斟酌道，“虽非天生之疾，但是陛下从娘胎里就带的毒，又这么多年了，治愈的可能渺茫。也正因为这十五年的毒素侵蚀，导致陛下体弱多病，稍有不适便会疾病缠身。”
“无妨，萧神医都说有两成把握了，总比之前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好。”季明安神色平静，“不能治愈也没关系，能让朕的腿有知觉便好。撑着拐杖能走也可以。总之，萧神医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早就做好了面对各种结果的准备。”
“陛下心性真好。”萧明睿夸赞了一句，“草民定当尽心竭力！”
“需要我准备什么？”沈天御问道。
萧明睿也不跟他客气：“稍后我会开个方子，里面的药材麻烦王爷备齐，稍后我会给陛下施针。毒素都沉积在腿部，所以，要先祛毒。”说到这里，萧明睿佩服地夸赞道，“当年一定有位医术高明的人帮陛下施过针，将所有毒素都逼到了腿部。否则……”
这话季明安和沈天御都明白。
如果没有那个人，他可能不仅仅是不良于行十五年，估计才出娘胎没多久便会一命呜呼，不可能苟延残喘活到现在。
“其他的事草民无暇顾及。”萧明睿也猜测到了，这肯定是深宫秘事，不是他能管的，他也不想管，“待王爷备齐药之后，臣便要开始治疗了。”
“好，有劳萧神医。”
“啊，对了，王爷，再帮我准备一个小房间，尽量密闭。”
“多小？”
“五尺见方。”萧明睿看着季明安比划了一下，“能容纳陛下和我就行。”
“……好。”
“那我先施针了？”萧明睿打开自己的药箱，“我需要确认陛下身体对毒素的承受力，方能决定后续的治疗方案。”
“请——”
沈天御扶季明安平躺在软塌上，见他并没有什么被真相打击的颓废，相反，他还神采奕奕的，目光晶亮，似乎对针灸之术十分好奇。
当然，自己也挺好奇就是了。
季明安的确好奇针灸之术，这可是中医的博学伟大之处，能够亲身经历一番，好像也不赖。
他此刻完全没有宫廷馁苑尔虞我诈牺牲品的小可怜感觉，反倒是觉得自己这一遭穿越挺有意思的。
在大神的脑洞世界，可以见识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
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皆对写作有利，他这样的经历，也对写作很有利。以后不愁没有素材。
季明安虽然是个编辑，但他也对写作有兴趣，没事的时候自己也会写写小故事小段子，不然，怎么可能被大神南轻邪如此关照及关注？
还委托他帮忙填脑洞……
“陛下，我……草民施针后，可能会有不适，若是受不了还请尽快告诉我。”萧明睿嘱托道。
“好。萧神医，你不必在意称谓，怎样舒适就怎样来，无需拘泥。”
“谢陛下。”
萧明睿从药箱里拿出了他的一整套银针。
解开布包，消毒之后，萧明睿开始为季明安施针。
一针接一针扎在腿上，季明安初时还觉得好玩，总忍不住探头查看。
到后来，萧明睿在他侧腰上扎了一针后，他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唔——”季明安脸色一变，忍不住痛哼一声。
沈天御紧张问道：“怎么了？”
季明安刚要开口，萧明睿又在他小腹施了一针，疼痛稍缓。
萧明睿观察着他的脸色：“可是小腹剧痛？”
“嗯。”季明安白着一张小脸，颔首。
“现在呢？”萧明睿继续施针。
“没方才疼了。”
“接下来我会引导一点毒血过腹，疼痛跟方才差不多，陛下如能忍住，便忍一忍。”
“好。”季明安咬了咬牙，“来吧。”
萧明睿停止施针，转而将几枚扎在季明安小腹的针轻轻转动，银针没入更深。
季明安紧闭双眼，嘴唇发颤，忍着痛，一声不吭。
很快，冷汗浸透全身。
沈天御一颗心跟着揪起，他握住季明安紧握成拳的一只手。
——入手微凉，颤抖。
他轻轻抚摸，季明安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三根指尖狠狠扣住他的虎口，指甲刺得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季明安才感觉疼痛稍缓。他睁开被汗水濡湿的眼帘，迷蒙地望着萧明睿。
萧明睿正在把银针一枚枚取出。
“扶他起来。”萧明睿吩咐沈天御。
沈天御便把浑身发软的季明安扶起来，使他靠在自己怀里。
“我要在他小腹拍一掌，让他把血吐出来。”萧明睿道，他还递了一个药盅给沈天御，“吐在这里面。”
沈天御：“嗯。”
萧明睿运气至手掌，在季明安腹部推揉几下，最后发力一按。
季明安猛地倾身，呕出一大口黑血。
沈天御用药盅接住黑血。
萧明睿继续拍了两掌，季明安一共吐了三大口黑血。
吐完后，腹痛减弱，季明安头晕眼花，昏迷前那一刻，还在感叹——
真神奇啊，他都体验过疗毒吐血了。
萧明睿接过药盅，盖好盖子放在药箱，自己抬袖擦了擦汗。
做为施针人，他也要消耗很多内息的，累得很。
沈天御瞧见这神医一出手就逼出了季明安三口黑血，不由对他多了几分敬重。
他忍不住想，如果上一世，他也帮小皇帝请了神医来医治，是不是他们也不会走到最后决裂的那一步……
“辛苦萧神医了。”沈天御抱着季明安舍不得放下，他仔细给季明安擦了擦冷汗，察觉到怀里的人在不自觉地颤抖，才把人塞回被窝。
“我尚需时日研究一下毒血。”萧明睿道，“王爷尽快准备我要的东西。”
“一定！”沈天御唤道，“贝壳！”
早就看呆了的贝壳回神：“啊，在！”
“叫你云景大哥给萧神医安排住处。”
“是。”贝壳领着萧明睿朝外走，“萧神医，请。”
萧明睿拎起药箱，跟着贝壳走了。
沈天御坐在床边，看着昏迷的季明安，陷入沉思。
清除陈年毒素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今天萧神医费尽力气才逼出了三口血，而仅仅为了逼出这三口血就让小皇帝痛不欲生……
值得吗？
更何况，还不一定能痊愈，萧神医都说了只有两成几率。
不过，小皇帝倒是很有毅力，说忍住就忍住了，一声痛也没吭。
十五年不曾走过路，是怎样一种悲哀？
如果真能治愈，他一定非常开心。
而如果真能治愈，自己也……不是没有好处。
沈天御想起上一世他跟小皇帝做的那些亲密事，虽然小皇帝很会诱人，也非常主动，但因腿疾，终究是少了一分别样的乐趣。
如果他腿疾痊愈，主动将双腿缠上自己的腰身，该是怎样一种美妙？
沈天御伸手，想摸摸季明安的脸，虎口突然传来疼痛。
他低头，发现虎口被小皇帝的指甲掐出血了，本来都快凝固了，他一动，又裂开了，有血渗出来。
呵……他跟这位小皇帝还真是纠缠不休的缘分。
他痛，也让自己痛。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吐血
，还差 